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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郁的像一塊黑巧克力,苦到心底。
祁連被陸夫人關在別墅裡,想盡辦法才將消息傳出來,卻沒有辦法出來幫忙。司彌只得帶著蘇信和陸安之來到樓下最近的租車行。
一輛銀色奧迪疾馳在柏油馬路上,紅燈閃爍,車子仍舊飛奔向前。一行警車跟在身後,嗚嗚的警笛鳴響整個A市。
阿衡,堅持住,我來救你了。陸安之握著方向盤的手顫抖的厲害,心裡卻有一股悲哀緩緩蔓延。
陸安之,如果你的母親真的傷害了阿衡,我不會原諒她。司彌靜靜的看著陸安之的背影,惱怒和傷心同時襲來。
那是在阿彌心裡比命還重要的阿衡啊。蘇信緊緊的握著司彌的手,輕拍她的背,將她僵硬的身體一點一點柔軟。
通往醫院的路,無端的變得很漫長。
終於到達中心醫院,將車子扔在路旁,陸安之拉開車門衝出去,直奔前台。伸手抓住女護士的衣領,陸安之幾乎嘶吼出聲,「告訴我,衡初在哪裡?」
「在,在二樓手術室。」值班的小護士剛來不久,被陸安之這麼一嚇,結結巴巴吐出了實話,全然忘記了剛才院長和那位夫人的囑托。
手術室?!陸安之的腳步越發快了,心中充滿了焦急和憤怒。他的阿衡,在那裡。他的孩子,在那裡。他的母親,應該也在那裡。
走廊裡站著一排黑衣保鏢,遙遙望去,優雅得體的母親正坐在走廊的盡頭,微笑的看著他,「不准放少爺進來」。
「是!」齊刷刷的聲音,徹底打破了陸安之心裡最後一絲期冀。
身子猛地撲上去,拳腳不知道砸向哪裡踢向哪裡,他只知道他的阿衡正在那裡受苦。他要去,要去救她!她在痛,她也許在哭。阿衡,阿衡!
「媽,我求你!求你放過阿衡和孩子,我聽話,我回去繼承陸家家業!」雙手雙腳被縛住的陸安之,只得劇烈的掙扎著,大聲的像母親乞求。
「媽,她是我的命!你放過她吧。是兒子的錯,兒子的錯,她是無辜的,她是無辜的!」
「媽,放了她,放了她!不要讓我恨你,不要讓我恨你!」
「媽,我到底是不是你兒子……」
歇斯底里的陸安之,緩緩跪倒在地,聲音裡滿是絕望和冰冷。
司彌拉著蘇信好不容易從交警的包圍圈裡跑出來,一衝上樓,就看見跪倒在地的陸安之和遙遙望著這邊的陸夫人。
司彌整顆心瞬間落入水底,冷的滲人。
手腕處的彎刀被拔出來緊緊攥在手心,「陸夫人,你敢傷害阿衡一根毫毛,我殺了你!我殺了你!」說著便幾近瘋狂的司彌,握著彎刀便衝了上去。
不知道刀劃過了誰的臉,誰的胳膊,誰的腿,誰的肚子,誰的背。只有溫熱的血珠子不停地噴在臉上身上,一身白色染就了鮮艷絕望和慘絕。
「阿彌,夠了,夠了,我們過來了,過來了,放手,放手好不好?」一雙手緊緊地從後背過來抱著她的雙臂,悲憤極了的司彌卻一腳從後踢向那人的背,那人一震,仍舊沒有鬆手。
「阿彌,阿彌,是我。蘇信,我是蘇信。」熟悉的聲音像一縷白色的光,照進司彌整顆已經陷入黑暗的心。
緩緩閉上眼睛,又睜開。
「蘇信,對不起。」
手掌向前,一把捏住無處可逃的陸夫人的脖子,司彌的聲音冷到極點,「陸夫人,你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