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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彌下樓的時候,蘇信就等在大樓門口。
和來時一樣,那裡放著幾盆發財樹,幾盆火鶴花,陽光從玻璃窗裡照進來,透著暖洋洋的慵懶。蘇信站在背光的地方,如同神祇一樣,光芒四射。
她從沒有像這一刻一樣,那樣思念過蘇信。明明他就在眼前,她還是思念他。想要擁抱,只想要一個擁抱。
站定在蘇信身後,司彌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拉了拉蘇信的袖子,「蘇信,你抱抱我好嗎?」
也許是這個懷抱來的太溫暖,也許是蘇信的臂膀太堅實,司彌猛地撲進去,眼淚滾滾而下,沁潤在蘇信的衣服上,簇成一朵朵妖嬈的花。
金色灑在這個世上每個角落,什麼都沒有改變。
如同她一樣,什麼都不會在意。
擁抱了有多久呢?也許只是一秒鐘,也許是一分鐘。司彌僵硬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蘇信這才忙不迭的問,「阿彌,我等了你半個小時,你怎麼了?拉肚子了嗎?上廁所好久哦。」
去衛生間?這樣的理由也只有笨蛋蘇信會相信了。
「嗯,拉肚子了啊。都怪昨天阿衡做的飯太好吃了。」
「蘇信也想吃阿衡做的飯,蘇信想阿衡了。」
「不行,阿衡去做重要的事情了,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好累。」
蘇信想了想,點點頭,一把拉起司彌的手,「嗯,那我帶阿彌回家。」
僅僅只是一句話,卻讓司彌整個人完全愣住。許久,才緩緩笑出了聲,一把挽上蘇信的胳膊,把臉貼在他的衣服上,緊緊埋著。
回家,洗澡。
巨大的浴缸裡,重重泡沫堆積在一起,遮擋著白色的人兒,只餘下黑色的發漂浮在泡沫上。整個畫面黑白分明,透著清冷的氣息。
身上只有幾個吻痕,沒有半點不適。司彌狠狠揉著胸前一處清淤,眼神冰冷,下手越來越狠。肌膚從請青紫變成粉紅,從粉紅變成血紅,終於破裂。血珠子成串流進浴缸裡,在白色的泡沫中開除妖冶的花朵。一朵比一朵艷麗,一朵比一朵妖嬈。
劉輓歌是女人,她對她沒有什麼實質性傷害。可是一想到那個女人的手,唇曾一一落在她的身體上,一股噁心的感覺從胃裡湧上來。終是忍不住,趴在浴缸邊大口大口的嘔吐起來。
門忽然間被狠狠撞開,蘇信衝了進來。
「阿,阿彌,我……你……」
蘇信的臉一片慘白,眼睛下意識不去看司彌。卻又擔心她,只得顫巍巍的靠近,顫抖著蹲在浴缸邊拿著毛巾幫她擦臉。
地上一片狼藉,司彌一把拿過蘇信的毛巾扔在髒污上面,身子一縮滑進泡沫裡。
「蘇信,我沒事。馬上就好,馬上就出來,好不好?」
蘇信蹲在地上,一言不發。猛然間躥起來,一把抱住司彌,全身顫抖不止,嘴裡喃喃道,「阿彌不怕,阿彌不怕,蘇信救你,蘇信救你。」
擁抱,隔絕著水和衣服,仍是暖到心底。
「蘇信,她是個女人,我沒事。只是有點噁心。」
她怎麼會忘記,怎麼能忘記蘇信的病呢?她怎麼能讓他看到呢?
蘇信,你那個時候是不是特別害怕,特別恐慌,特別想要誰來救救你。以後,我都在你身邊,誰都沒有辦法傷害你,好不好?
抱著蘇信,司彌咬著唇,心底狠狠的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