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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聲帶著乞求的問句，含著卑微和期待。
司彌狠了狠心，搖了搖頭。他眼睛裡的光迅速的暗淡，手中的白瓷碗被狠狠擲在地上，裂成碎片。如同野獸般的嘶吼響徹整個房間，「你滾，滾出去！」
這是他們相識這一天，他第二次對她說這句話。他像一隻獸，找不到另一隻獸與他相依為命。
「蘇信，你再說一次！」司彌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靜，如一泓清水，靜到了極致。
蘇信被嚇了一跳，手指握成拳，狠狠攥著。他看向她的方向，又像看向虛無，忽然間，蘇信眼神一變，發瘋一般衝向玻璃茶几，鋒利的水果刀被他攥在手裡抵著自己的胸口。
「阿彌，留下來，留下來。」神情瘋狂，喃喃不停。
司彌靜靜的看著他，像一場長久的對峙。終於，司彌輕輕的歎了一口氣，「蘇信，我輸了。」
她怎能不輸，他站在那裡像一隻小獅子，瘋狂的撕咬著自己的神志。她彷如看見他心底那個小小的蘇信，一個稻草娃娃，腐朽的不成樣子，卻總是不願意放棄那一份希望。一次又一次，去碰撞可以得到擁抱的機會。
她不再看他，轉身去了衛生間。蘇信有些發愣，隨即眼眶有些發紅，阿彌也不要他嗎？下一瞬間，他又咯咯的笑起來，誰都不要他，誰都不要他！
刀子狠狠的戳下去，卻被一隻腳狠狠的踹飛。
司彌端著一盆熱水站在他面前，臉上仍舊沒有表情，一雙眼睛卻定定的看著他，「蘇信，坐下。」蘇信所有的瘋狂只剩下呆愣，乖乖坐下，不明所以。
司彌緩緩蹲下，將他冰涼的腳放進溫水裡。一瞬間，是冰火兩重天的折磨，他冰涼的腳，溫熱的水，兩種溫度交織在她的手指上，凝住了知覺。
「蘇信，你要學會照顧自己。」
她將他的腳放進紅色的拖鞋裡，那裡有著溫暖的溫度。
「冬天要穿厚衣服，不可以光腳踩在地板上，不許再鑽進櫃子裡，要好好睡在床上，吃荷包蛋要吃七分熟的，刀子是用來削水果而不是戳自己的，記住了嗎？」司彌一陣數落，隨即勾了勾唇角。真傻。
手臂圈上蘇信的身體，滿是冰涼，她將他抱在懷裡，輕聲安慰，「蘇信，阿彌明天還會來，你要乖。」
「如果你愛我，你就抱抱我……」電話忽然響起，阿彌看見那個號碼，彎了唇角。
「阿衡……」
「司彌嗎？馬上到中心醫院來一趟，阿衡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