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宮未央   只聽新人笑,未聞舊人哭 引蛇出洞(一)
    衛子夫也笑了笑。會碰壁是自然的,李煙瑾本就是個長著刺的刺蝟,不讓人靠近,把自己包圍的嚴嚴實實。她越是這樣,衛子夫對她就越有興趣。

    「既然這樣,那本宮就開門見山好了。前陣子,你好像看到了宮中發生的一些事情?」

    衛子夫在試探。她不知道這個李煙瑾身上有什麼線索,只能模稜兩可的從最淺的地方問起。

    李煙瑾瞇起雙眼,似在回憶,突然有些詫異,眼神閃躲:「沒有!」

    衛子夫深笑,心裡暗喜,她一定知道些什麼,這個方向是對的:「不用這麼快否決,本宮不會虧待幫本宮辦事的人。」

    李煙瑾看了一眼身後林又迎,她早就聞到了籃中糕點的香味,正吃的樂此不彼。李煙瑾眼神暗下來,道:「告訴你也無妨,當日在北苑門口,我的確看見有人遞給一個宮女一包東西,說這是加了淡竹葉的桂花糕,照常讓她主子吃下就好,還塞了大把的銀子。」

    「是誰?」

    「我不知道,只是那人穿的富貴,無疑是宮中妃嬪。」

    宮中妃嬪……看來那個人還是在她們幾個當中,出問題的是李熹茗身旁的那個婢女。只怕李熹茗還不知道,她身邊的婢女,在就被人收買了。

    衛子夫看著李煙瑾道:「這麼爽快就告訴本宮,說說你的條件,怎樣才能去指認那個人?」

    「兩個條件,一是讓林又迎出宮,二是扶我上位!」

    李煙瑾回答的很快,沒有猶豫。想來她是早就在尋找退路了。衛子夫對她起了防備之心,她不是一個沒有城府的女子,就單單看她寧願在北苑照顧林又迎這一點,也不會那麼簡單,

    「本宮只能承諾你第一個條件,若你不答應,本宮也沒辦法只能另尋途徑查詢。前者還是後者,你自己選。」

    李煙瑾許是沒有料到衛子夫的拒絕,有些不甘心:「要得到想要的,必須要付出代價。」

    「你錯了,這代價必須是等值的,別忘了,這是後宮,是永巷,這條線索對於本宮或許重要,但也不會把你放到皇上身邊,本宮怎會蠢到冒險去做以虎驅狼的事情?」

    李煙瑾沒法兒還擊她的話。衛子夫笑笑,又補充道:「給你七日時間考慮清楚。」

    衛子夫走出北苑,邁著自信的步子,她相信,真相離她不遠了。李煙瑾同樣知道,她不是原來的衛子夫了,變的更沉穩,更果斷,所以威脅對她沒用。

    李煙瑾縱然沒說出那人到底是誰,但給的線索也很重要。可以從李熹茗的婢女開始調查,當然,這渾水,衛子夫不會自己一個人趟,她定要越攪越亂,然後慢慢挖出那個人。

    雲光殿,是現在身為美人的李熹茗的寢居,雖說她只是美人的位分,沒有資格住進和昭陽殿一般大的宮殿。但是她小產後,劉徹對她格外照顧,顧不上了說法,便賜了她雲光殿。

    李熹茗迎門看見是衛子夫著實吃驚,吩咐宮婢月兒整了整席位。衛子夫回宮後皇上就賞了很多東西,天天晚上也是住在昭陽殿,雖然宮裡人都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明裡暗裡還是都敬著衛子夫。

    「衛夫人今日來是所為何事?」衛子夫的到訪,讓她覺著好生怪異。

    「沒事本宮就不能來坐坐嗎,從你小產後,本宮也未有機會來看望你……」

    衛子夫的話很明顯是客套,李熹茗知道她一定是有目的的來。滑胎的事情兩人都耿耿於懷,衛子夫因為那事和劉徹關係鬧僵,李熹茗反認為是衛子夫所害的自己。之間別說來往,不存心報復都算安生的了。

    衛子夫的話喚回了李熹茗痛苦的回憶,她似乎聽出衛子夫的話裡帶著些嘲諷和得意,臉色變的難看,道:「還要多虧夫人送的淡竹葉了,嬪妾才能和孩兒天人兩隔!」

    「李美人真的認為是本宮做的?既然如此,為何不求著皇上發落了本宮?」

    「要不是太后保你,我會有苦難言嗎?!」

    她說的憤慨,衛子夫卻淡定無比,撇了一眼身旁沏茶的宮婢月兒,笑道:「為何你不仔細想想,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懷孕的事情,本宮有怎會知道?或者有可能,是你身邊的人做了什麼你不知道的事兒?……」

    意有所指,月兒聞言心虛的慌了手腳,幫衛子夫沏茶的手碰倒茶水灑一桌。

    「奴婢該死,奴婢再重新沏一壺……」

    李熹茗道:「不用了,你退下吧。」

    「諾——」匆匆告退的月兒無意間對上衛子夫的眼神,她笑著看著月兒,感覺洞悉一切的眼眸讓月兒驚得一身冷汗。

    「怪就怪在這兒,明明沒有人知道,可你卻偏偏在這時候送糕點,還想不惹人生疑嗎?」李熹茗不是沒有考慮過衛子夫說的話,她也認真考慮過細節,但總是線索太亂,找不出頭。

    「當局者迷嗎?本以為以你的頭腦可能早就想通了,看來還必須幫你理理通……本宮問你,滑胎前段時間,可曾找過官醫?」

    「這……前一個月的確是有過,那時染了風寒找來太醫殿的林官醫開了幾方藥……」李熹茗仔細回想著,狐疑的看向衛子夫:「為什麼提這件事?你是想說,在那個時候官醫就已經診斷出有喜脈的跡象了嗎?」

    她很聰明,一點就通,衛子夫笑笑:「本宮也只是在猜測,但沒想到你真的請過官醫,這就說明,其中有問題了。」

    「這一切都顯得太不合理了,即便他真的把出喜脈,為何他要隱藏?難不成還是被人收買?!」李熹茗說道這裡怔住了,最後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讓她自己都倒吸口涼氣。

    「這樣,是不是都合理了呢?知道你請過官醫的人,都有嫌疑。她們都有機會知道你懷孕的事兒並且封鎖消息,等的就是一個機會,可以明目張膽的除掉你腹中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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