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四日,衛子夫沒有出過昭陽殿半步,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就連沐婉也摸不清她這反常的行為。
真相往往就是咫尺之間,只是容易被身邊的事物蒙蔽了雙眼罷了。衛子夫清楚,她不能再迷茫,野獸的直覺建立在危險上,那麼她也不能懷著惻隱之心看待身邊的人。多種的假設,總會有一個通往真相的路。
案桌上擱置著被打開的紅色禮盒,裡頭放著精巧的繡包,九顆玄青色鏤珠清晰可見。靜靜探它,衛子夫卻無比平靜,淺笑低吟道:「婉兒,準備茶水吧,一會有客人要來了。」
李熹茗昭陽殿時衛子夫仍端坐席位上,她沒有起身相迎,讓所有人退下,連沐婉也不留下,只她們兩個對面而坐。
「姐姐找我來,所為何事?」
衛子夫端起茶杯,吹了吹滾燙的茶水,沒看李熹茗疑惑的神情,不經意的說:「本宮把繡包的鏤珠不小心弄掉了,這樣精緻的繡工本宮也不放心交給宮人們去縫製,可還要勞煩妹妹幫本宮重新縫上去了。」
衛子夫拿出繡包和散落的九顆珠子,放在李熹茗面前。
「那是自然,就交給我罷……」
「那就多謝了。」衛子夫輕笑,眼睛卻寒光冷冽:「這珠子可真是別緻,好像在民間還是宮裡都沒有見過這樣的款式呢。」
「這是自家傳下來的手藝活,現在也是越來越少見了。」
「沒想到舞藝出世的李家,也精通打造珠釵。這麼特別的制樣,看來應該是你們李家獨傳的罷?」
「姐姐見笑了,的確是府上獨有,不過彫蟲小技,難等大雅之堂。」李熹茗看衛子夫始終飄忽不定的眼神,周圍連個伺候的宮人也沒有,心裡覺得不踏實,便急急收起了桌上的珠子和繡包,站起行了個禮。
「那我就先回去了,也好盡快給姐姐縫好差人送來。」
衛子夫不慌不忙道:「妹妹好像還落了一顆。」
李熹茗聽罷,展開手數著珠子:「一共九顆,沒有燒,姐姐是否看錯了?」
衛子夫從容不迫的從袖間拿出一顆與繡包上一模一樣的珠子:「你忘了這顆……」
她也是才發現這繡包上的珠子,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更加確認了殺死小玉的就是李熹茗,就這樣順籐摸瓜,查到了許多關於這個女人的秘密。這個在清華殿同她姐妹相稱的李熹茗,果然那不簡單,如此看來,往日對她的戒備都不是多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