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姬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胸口,上面正插著一把鑲著紅寶石的匕首,飄兒平靜的看著她不甘心的臉,抽出匕首,又是快速的一刀。
「為什麼,為什麼?」
「痛苦嗎?」
「為什麼,為什麼……」梅姬死也不相信眼前的一幕,飄兒竟擺脫了她的控制。
「你覺得自己很美嗎?」飄兒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對她而來一刀結束敵人的性命實在是太無趣了,她像梅姬撫摸她的臉般撫摸著梅姬。
「你要做什麼?」梅姬驚恐,她豈是坐以待斃之人,不待飄兒抽出匕首,她便先將身體抽離,自行封住傷口。
「沒用的。」飄兒說著血紅的指甲欲劃過梅姬的臉,梅姬身體一個後翻,堪堪躲過,她施展著輕功,想要逃跑。易傾辰在飄兒恢復神智之後,首先想到的便是堵住下山的路,梅姬這一次是死定了。
梅姬已是破釜沉舟,她用畢生功力賭一條生路。絕望的老虎,即使受了重傷她依舊是老虎,易傾辰的玄冰劍被他打落在一旁,他的胸前也中了她一掌。梅姬冷笑,擋她者從來就是死,一口鮮血從口中吐出來,她毫不在乎的擦去。正在這時飄兒如同獵人捕捉獵物一般 ,步步*逼*近。
「呵呵,我梅姬就算是死,也絕不會死在你的手中。」梅姬猛的轉身,往斷崖方向跑去。
一路的血浸染著乾淨得一塵不染的白雪,易傾辰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朝著梅姬逃跑的方面跌得撞撞的走去。
在離開之前,他看了一眼不遠處被飄兒刺穿胸前的麒麟,他看不清他的表情,雪花早已將他的臉掩埋,是他用盡生命最後一分力氣喚醒了飄兒,謝謝,他在心中由衷的道了一聲些後,離開。
飄兒看著越來越虛弱的梅姬,眼中盛滿了恨意,她的匕首飛出,在梅姬的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刀疤,梅姬摀住自己受傷的臉,發瘋的大叫著,對她而言臉比命更重要。她不敢懈怠,她拼了命的往上爬,斷崖,這個當年逼死易傾辰的地方終於淪為她的葬身之地。
紛紛的大雪讓飄兒的眼神看上去有些迷離,斷崖,她曾在這親眼看著她的父親死去,曾親眼看著她的辰哥哥被這個惡毒的女人*逼*的走投無路跳下去。
十年來她每天做著噩夢,十年來她每天都想著要親手殺了這個女人,今天她怎麼能讓她痛快的死去。一巴掌扇過去,梅姬的臉瞬間出現五條觸目驚心的抓痕。
梅姬驚懼的護住自己的臉,狠狠的瞪著飄兒,那是一股從骨子裡散發出的恨意。
「水飄萍,你有今天全是我賜予你的,你竟敢忘恩負義恩將仇報,你不得好死。」
飄兒低頭像是第一天認識梅姬,眼神裡充滿了疑惑:「不得好死。」
「對,我咒詛你不得好死。」梅姬哈哈大笑「你以為你解開了離魂咒就可以安枕無憂嗎,我告訴你,只要烈焰宮在一天,你魔焰就永遠只能是一具沒有靈魂的殺人工具,讓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梅姬說完,縱身躍下萬丈深淵。
易傾辰趕到的時候,斷崖上只有飄兒一個人孤零零的立在天地之間,寒風吹亂了她的青絲,寒雪掩藏了她的悲傷。
「飄兒。」易傾辰輕輕的喚著她的名字,在他離她還有一米時她的匕首刺在了他靴子的前方,飄兒看他的眼神依舊是殺戮、是殘虐。
「飄兒。」
「你是誰?」
「我是易傾辰,你的辰哥哥啊!」
易傾辰話音還在耳邊縈繞,身體已經離地,他驚駭的看著飄兒,她要殺他?
飄兒欣賞著他扭曲的五官,好似他越痛苦,她就越開心。
「飄……兒。」易傾辰死死的抓住掐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他不想死。
就在他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飄兒手一鬆,他跌落在地。
「你是誰?」飄兒再次問道,這一次不再像上次那樣平靜,而是透著一份殺人的興奮。
易傾辰心劇烈的顫抖,這才是真正的飄兒,冷血無情,除了殺戮就是殺戮,不會被任何表象的東西迷惑,眼神永遠沒有焦距,也不會對任何人動用一分真情。
「幽靈。」易傾辰低下頭,不再看向飄兒,在她面前,他永遠都是卑微的存在。
「幽靈?」飄兒終於正眼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盜用易雲天的臉。」
「我……」
狠戾的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幽靈的臉上,那張俊逸非凡的臉瞬間成了一張沒有生命的*人*皮*面具,幽靈露出了他本來的樣貌。
「是你!」飄兒冷冷的看著幽靈,想不到他竟甘心墮落。
「是我。」幽靈抬起頭,這是他第一次以真面目示人,也是最後一次,幽靈,幽暗的幽,鬼靈的靈,只能在黑暗中出現,永遠無法與陽光同在。
麒麟醒來的時候,水家堡就剩下他一個人,飄兒、易傾辰、尚丁玲,甚至梅姬通通都不見了。陸羽雲見他醒來,愁眉不展的臉終於有了一絲寬慰,他扶起掙扎著要起來的麒麟:「麒麟,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麒麟衝他擠出一絲淺笑:「我的命還真大。」
「這都是鬼老前輩的功勞。」
「臭老頭?」麒麟話一出口,頭就被狠狠的一個爆栗砸中。
「臭小子,沒規沒距。」
麒麟看著一臉笑嘻嘻的藥王鬼子:「真的是你啊,臭老頭。」
「廢話,不是我,你早死了。」藥王鬼子說著,故意杵了一下麒麟的傷口,麒麟痛得悶哼一聲。
「臭小子還挺能忍,不錯。」藥王鬼子壞笑著「不曉得這樣怎樣。」
麒麟傷口受到藥王鬼子拳襲,再也忍不住痛喊出聲。
「哈哈哈,這像才像個正常人嘛,小雲子你看好他,別讓他亂動,我去看看藥煎好沒。」
「哦,好!」陸羽雲哭笑不得,這鬼老前輩還真是不走尋常路,這裡囑咐他不讓麒麟亂動,自己卻對他下狠手。
麒麟摀住胸口,對藥王鬼子徹底無語,他很懷疑藥王鬼子會不會藉著替他治傷的機會拿他做些奇怪的實驗。
「麒麟,你想躺下吧。」陸羽雲勸說道。
麒麟搖搖頭,他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白雪還好嗎?」
「嗯,你放心,我來的時候她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那就好,歐陽……歐陽兄還好嗎?」
「他、挺好。」
「你是不是在怨我狠心?」
「沒有,歐陽兄自己做錯事,就該自己承擔,他讓我轉告你,他不恨你。」
「是嗎?」麒麟忍不住輕咳出聲,那牽動的傷口,足以叫他冷汗直流。
「麒麟,你在水家堡到底發生了什麼,飄兒姑娘,楊姑娘還有雲凌仙子她們呢,為什麼只有你一個在那?」
「楊怡和雲凌仙子應該和沈姑娘在一起。」
「那飄兒姑娘呢?」
麒麟聽到飄兒兩個字,心狠狠的抽痛著,但還是努力的微笑:「應該和易傾辰在一起。」
「易傾辰?你說的是飄兒的哥哥易傾辰?」陸羽雲震驚,失蹤了十年之久的易傾辰竟真的還活著。
「羽雲,你有沒有看到一個和我一樣身負重傷的女孩子?」
「沒有,我趕到水家堡的九峰嶺時,就你一個人躺在那。」
「沒有,難道是飄兒帶走了她?」麒麟說著一激動傷口又痛了。
陸羽雲見他情況還是很糟,也不敢和他多聊,恰好藥王鬼子將藥端了來,麒麟喝完,便沉沉的睡去。
「哼哼,叫你好生照顧他,你怎麼還和聊起了天,不知道他情緒不能激動嗎?」藥王鬼子見麒麟睡著,很不高興的教訓陸羽雲。
陸羽雲很無辜,麒麟問他他也不能不告訴他呀。
「幸虧我老頭子聰明,在他的藥裡下了點蒙汗藥,不然這會還指不定生出什麼亂子。」
「亂子?能生出什麼亂子?」陸羽雲不解。
藥王鬼子聞言一陣捶胸:「天啊,現在的年輕人怎麼一個比一個笨,我老頭子唾沫都講干了,他還問我為什麼,真是沒救了,沒救了。」
沒頭沒腦的話讓陸羽雲更加困惑,心道這個藥王鬼子果然是個怪人,自己還是少說話,免得惹他生氣。
大雪將進山的路徹底封了,麒麟在鬼谷養傷,過起了一段與世隔絕的生活,正如他所擔心的,藥王鬼子果然用他的身體做著實驗。
「這百毒丸真的好神奇,不管什麼毒藥,初到你體內雖有點反應,可一炷香的時間都會通通化解。」
「臭老頭,你到底有沒有一點醫德,竟然這麼對待病人……嗚嗚……」
藥王鬼子為了耳根清淨,隨手從懷中取出一塊布塞入麒麟嘴裡。
「鬼老前輩,麒麟還是一個病人,你這樣對他不太好吧!」陸羽雲這段日子在這也吃了藥王鬼子不少苦頭,對他的那些稀奇古怪的毒物深感恐怖。見麒麟三天兩頭的被他折騰,心中實在不忍。
藥王鬼子餘光瞟了一眼陸羽雲,陸羽雲只覺脊背發寒,他頗為愧疚的看著麒麟:「麒麟兄,我剛想起午飯的時間到了,我去給你們做飯。」
麒麟雙手雙腿被捆縛著,嘴巴現在又被堵住,只能用他的眼神表示抗議,藥王鬼子在他憤怒的眼神下沒法鑽心研究,他額了一聲,忽而賊賊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