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滿朝文武賴上門 第8卷 386 少爺的心難再清
    七天後

    白家驛站,白小樓書房

    「少爺,納蘭四小姐晚膳用的很少。人已經睡下了。」高山在書房外低聲開口,書房門窗緊閉,已近寒冬,可高山卻覺得自家少爺這幾天週身透出來的氣息,絕對比這烈烈北風還要寒冽冰凍。

    「嗯。知道了。」冷淡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白小樓這幾天的冷淡讓整個院子的氣壓都變得低沉壓抑。

    車玲子幾次三番的想要進入書房,最後直接被白小樓派人送回了雪原部落。這個女人留著還有用,將來在部落裡是一顆擺在明處的棋子。若非如此,以白小樓的性子,車玲子早就被扔海裡喂鯊魚了。

    「少爺,車玲子已經到了部落邊境。」高山繼續說道。在少爺面前,孰輕孰重這個不用說他們都知道。

    「幕涼今晚吃剩的飯菜一會送來,別浪費了。」白小樓根本沒接高山後面的話。

    「……厄,是,少爺。」高山不敢耽誤,急忙轉身離開去準備。還好四小姐的飯菜以及其他日用品,沒有少爺的允許他們向來不敢擅自扔了。可是……少爺竟然要吃四小姐的剩飯?

    不一會,高山端著剩飯剩菜回來,在門口遲疑了一下,

    「少爺,要不要給你熱一熱。」

    「不用。端進來。」白小樓的聲音冰冷依舊。

    高山走進書房,只敢匆匆的瞥一眼自家少爺,如此陌生氣息的感覺,完全不像是以前的少爺。在來北遼之前,少爺隨時隨地都是溫潤如玉清朗如煙的氣質,可是如今,少爺的氣質不知道是深沉了多少。

    高山將飯菜放下,見白小樓沒有任何吩咐,只得趕緊退出房間。

    屋內,白小樓放下手中卷宗,面無表情的將桌子上的飯菜拿到眼前,一共四菜一湯,幾乎是沒有動過。飯菜已經涼了,白小樓安靜的吃著,在白家養成的安靜氣質,在此刻更是靜的連咀嚼飯菜的聲音都聽不到。

    如此,便好像是他陪著幕涼一同用膳。

    冷飯入胃,白小樓放下筷子,身子沉沉的往後仰去,重重的靠在太師椅的椅背上,緩緩闔上眸子,一絲輕歎不覺從胸膛釋放出來,看著她每天吃飯作息的規律,他便知道,她已經想通了什麼,並且想要開始行動了!

    那個女人,太過冷靜無情,可誰曾想,一旦她若用情,竟是如此深沉無畏。這七天時間,儘管白小樓什麼都沒說,卻也曾遲疑過,她那般眼睛裡揉不得沙子的個性,在看到那天那般場景,定是不會再給拓博坤任何機會了。

    可她只是將自己關在屋裡七天七夜,對於外界任何事情不聞不問,反倒還能興平氣和的與他閒聊下棋,那她對於拓博坤的心,便只是當時那一瞬間的猶豫,其後,便再也沒有任何懷疑。

    她這七天時間之所以沒有任何行動,就是在分析那天的場景,在做她自己的打算!

    這個女人若是做對手,將是天下男人的夢魘。若是做朋友,也會讓身邊的人心甘情願的為她付出一切。可白小樓偏偏就不想只做朋友,想要她做他的女人!

    這一想法,如今卻是越發的不可能實現。

    不一會,書房外面響起悉悉索索的腳步聲,白小樓瞳仁沉了沉,冷聲開口,

    「將飯菜收拾下去。」隨著他話音落下,隱在暗處的冷血追魂黑衣隱衛立刻出現,四道身影手腳麻利的將桌上的飯菜帶走,繼而從後門離開,走之前還在桌面上撒了一層薄薄的薄荷香粉,驅散了之前飯菜的味道。

    可謂是來無影去無蹤,若是不曾看到他們在屋內出現,一般人根本感覺不到這四個人曾經來過,並且手腳麻利的收拾好了桌子。

    「少爺,四小姐要見您。」高山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白小樓臉上神色不變,只是眸子裡的暗沉更加深了一分。他多多少少猜到幕涼這幾天會有所行動,但是沒想到她已經等不及了,今晚就要開始。

    「進來吧。」白小樓臉上換上輕鬆隨意的表情,只那隱在寬大衣袖下的手卻是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拳頭。

    隨著書房的門緩緩推開,一抹藕荷色身影帶進繼續蕭寒氣息,曼妙身姿,難離清冷傲然,絕色面龐,不施粉黛卻是攝魂奪魄之氣息。

    白小樓起身走到幕涼身前,眸子裡溫潤如水,笑著看向她,

    「大晚上的來找我做什麼?一個人悶了睡不著,來找我下棋嗎?」他這幾天與幕涼之間的相處一直都是如此隨意輕鬆的。可他自己卻明白,這輕鬆隨意只是表象。

    幕涼對他展露一抹恬淡笑顏,較之從前,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明媚。卻正是這分明媚,此時此刻,深深地刺痛白小樓的心。

    「已經下了六天的棋了,一連六天都是平局,今天不知道會不會有勝負分出!」幕涼說著走到棋盤邊,坐下,手執黑子,面色平靜的落下一子。

    白小樓見此,溫潤一笑,朗聲開口,「看來真是找我下棋來的。好,我奉陪到底!」

    白小樓也坐在自己習慣的位子上,拿起一顆白子落下去。

    前面六天,每每幕涼先落子,白小樓都是步步緊隨,緊跟卻不緊逼,棋盤上看似是他被動了半分,其實正是這半分被動恰到好處的牽制住了幕涼後面棋子的發揮。所以最後的結果,每每都是平局。

    然,今天他卻是另辟蹊蹺,走的是與幕涼截然相反的路數。

    幕涼見此,無所謂的笑笑,面容端的始終是雲淡風輕,只是那隱在暗處的一抹幽寒,白小樓又如何能錯過?

    「我每落下一顆棋子,都問你一個問題,如何?」幕涼清朗出聲,眸子裡閃過一抹安然笑意,絕色優雅的容顏,此刻映在白小樓眼中,卻是注定將他週身的溫潤如玉生生的凝結出了一層霜華。

    可是面上,白小樓的晴朗溫潤也是絲毫不變。

    「幕涼開口,如何能不好?這樣,你落下一子,我便回答你一個問題。而我落下三顆棋子,才問你一個問題,如何?」白小樓一貫是溫潤謙和的君子作風,這會子說出來的條件,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是幕涼佔了便宜。

    幕涼挑高了眉梢,旋即撇嘴冷哼了一聲,

    「要我說,這世上表面最想謙謙君子的人,其實最會算賬!不但懂得委婉迂迴,還深諳放長線釣大魚之道。你知道我有很多問題問你,雜七雜八的問題,就是問上一天一夜,也不會難倒你。可是我的秘密不外乎世人所不解的那些,統共兩三點,回答完了,也就沒有了!」

    幕涼說完,再次落下手中黑子。走的也是跟之前六天完全不同的路數。

    白小樓抬眼靜靜的望著她,一臉的無辜表情,

    「幕涼,對我來說能知道你一件秘密,便是此生幸事。只是你自己感覺不到罷了。」

    「那好,開始吧。」幕涼不想跟白小樓將話題越扯越遠,眸子垂下,指尖輕輕點著黑子,冷聲開口,

    「雲蒸樓怎麼回事?說得越詳細越好。」

    幕涼話音落下,白小樓低聲呵呵笑出聲來,溫潤清朗的聲音從胸膛緩緩震盪出來,旋即他瞇了瞇眼睛,放下自己手中白子,笑著望向幕涼,

    「幕涼真是不讓我多問幾個問題。一句雲蒸樓怎麼回事,可囊括了太多!你對我,這算是欺負起來毫不手軟呢?還是真的沒把我當外人呢?」

    「我原本就是談好了條件就不能虧本的人。所以不牽扯欺負你或是把你當內人還是外人的問題!你現在可以回答了!」幕涼從容的落下一子,已經是三顆黑子了,不加上第一顆棋子,白小樓要回答她兩道問題。

    白小樓臉上始終端著那溫潤如玉的氣質,薄唇輕啟,淡淡道,

    「雲蒸樓顧名思義,乃拓博坤為了紀念他去世的父親修建而成。拓博坤的父親拓雲蒸據傳是遼皇先祖的結義兄弟,為人義薄雲天,壯志凌雲。只可惜英年早逝,這才有了後來的遼王!只是近幾年來,隨著雲蒸樓在江湖上愈發的神秘,而它的地位也一度產生了奇怪的變化。按理說,這雲蒸樓該是與被遼皇族緊密相連,可是近幾年來,這雲蒸樓卻是逐漸掌控了被遼寧江湖上各門各派的動向和軟肋,眾所周知,朝廷與江湖勢不兩立!江湖恩怨江湖解,朝廷是插手不得的!可隨著雲蒸樓掌控的範圍越來越大,這朝廷和江湖,要不是兩敗俱傷,要不就是為一人所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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