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誰給你這個膽子教本王如何做事!」拓博坤本就陰鬱的氣息在瞬間爆發。他緊緊抓著幕涼的手,這一刻,幕涼疑惑於他手心的汗濕。
能讓他緊張擔心的人……這書僮模樣中年男子氣度的人,背後的主子究竟是誰?
書僮似乎也料到拓博坤會有怒氣,看向他的眼神卻是波瀾不驚,似乎還有一絲傲氣。尤其是看向幕涼的眼神,更是多了一分清晰的傲慢。
「王,主子的脾氣不是您能承受起的。您還是不要做……」
「本王就先殺了你!正好讓他看看本王的決心!」一瞬冰冷無情的聲音,下一刻,拓博坤一隻手緊握著幕涼的手,另一隻手卻是迅速掐上了書僮的脖頸,手掌猛然收緊,那書僮本是波瀾不驚的一張臉,此刻迅速的染了一分驚懼。面孔煞白,嘴唇發紫,足可見拓博坤這一下的威力。
「王,你……你不能!我、我是主子的貼身……厄!」
書僮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拓博坤手掌再次收緊,年輕書僮的面孔已然變成了紫色。
「你要不是老頭子的貼身護衛,本王還不屑出手!別以為本王真的不敢動他的人!」冰冷的聲音殺氣凜然,此時的拓博坤儼然殺神附體,幕涼還是第一次當面見他殺人,而且還不是用的內力,竟是硬功夫的扼住咽喉!
要不是他被激怒了,絕對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舉動。
「拓博坤……」幕涼輕聲叫他的名字,她擔心他的身體。
拓博坤扭頭看向幕涼擔心的眼神,眸子裡的殺氣係數淡去,可那手掌卻是沒有絲毫鬆開的意思。
「涼兒,我沒事。」
「納……納蘭四小姐!你……你要勸勸……勸勸王,王不能再用任何功夫,否則……後患無窮!」年輕書生為了自保,只能轉移目標朝向幕涼。
幕涼見他如此態度,不覺冷笑一聲。
剛才還一副波瀾不驚老道傲慢的神情,在死亡面前卻是顧不得之前的惺惺作態了。
看這奴才的作風,就知道他那主子,德行也好不到哪裡去。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涼兒,我沒事!你別管,我今天一定要殺了這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卑鄙小人!」拓博坤說著,手掌再次收緊了一分!本來這個書僮不看幕涼,拓博坤或許會給他一個舒服點的死法,但是他敢擅做主張的騷擾涼兒,在涼兒面前耍小心眼,那下場就必死無疑了!
「拓博坤!算了!」幕涼眉頭微微一皺,旋即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涼兒,我說了,我的身體沒事!」拓博坤沖幕涼搖搖頭,眸子裡儘是無盡的寵溺呵護。他的身體自己有數,只要還能堅持下去,他就絕對不允許自己在她面前倒下!
幕涼見他倔強的像頭牛,想著剛才他出現那一刻,眾人三呼千歲的聲望,再看看眼前這倔脾氣的男人,幕涼真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男人說不定還有很多面是她沒有看到的!
「你傻啊!殺了他有什麼用?你也說了是個卑鄙小人,根本不值得你出手!放了他,我要跟你一起去!」幕涼說著,輕輕拉開拓博坤掐在書僮脖子上的手,拓博坤眸子一瞬變換了多種複雜的神色。
「涼兒,你不能去。」他斬釘截鐵的回絕了幕涼。那裡是龍潭虎穴,是人間煉獄,他如何能讓她踏足!絕對不可以!
幕涼從他眼中看到了好幾種以前從來不曾見過的情緒,越發的不能任由他一個人繼續承擔下去。
旋即板起臉來,眸子冷冷的,若浸了冰水一般。
「我給你兩條路走,要不你一個人去,你我之前的一切在此恩斷義絕!要不我跟你一起!但是我可以答應你,去了以後所有事都聽你的!這樣可以嗎?」幕涼已經盡量放寬了條件。像她這性子,能乖乖聽話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了!
但拓博坤臉上的表情仍舊沒有一絲動搖。他眼底的矛盾合著不捨、矛盾、糾結、疼惜、寵溺、眷戀,各種複雜的情愫湧動在那雙墨瞳裡面,直叫幕涼說不出此刻是何種滋味。
那被扔在地上的書僮,好半天才緩過來一口氣,臉色煞白,瞳仁驚懼,再也不敢開口說半個字。
幕涼看了眼地上只剩下半條命的書僮,再看一眼表情深沉的拓博坤,不覺輕蹙眉頭,冷冷道,「拓博坤,有什麼不能告訴我的嗎?到了現在你還要對我隱瞞什麼?」
幕涼眸子清亮卻也冷傲。她自然是無法接受一個對她隱瞞不清的男人了。可拓博坤這性子,平日裡寵她慣她都可以,就是被她當馬騎在身下都可以,唯獨這一次,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涼兒!並非我對你隱瞞!而是我現在要去的地方危機四伏,所有不利於你安全的地方,我都不允許你去!你信我,辦完了這件事情,我自會回來跟你解釋清楚!我絕對沒有故意隱瞞你的想法,我都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好!」拓博坤耐著性子給幕涼解釋,只要她能聽話等在這裡,稍後要他如何賠罪都可以!
「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們的將來好,卻不肯讓我跟你一起面對!如果你覺得把我留在這裡做個傻瓜等你回來就是為了我們的將來好!那你就繼續自以為是!以後也別管我做什麼,去哪裡!」
幕涼說完,甩手就要走人。
拓博坤見此,一時急了,上前一大步攔在幕涼身前,見蒼月銀狐還有一眾護衛都是小心翼翼的別過臉去。拓博坤眉頭一皺,下一刻,頗有些無奈的拉起幕涼的手,轉身朝馬車走去。
「好好好!涼兒,是我錯了!我認輸!我帶你一起去!好不好?」拓博坤放低了聲音,好脾氣的哄著幕涼。有誰能想到,前一刻還一副殺氣騰騰的殺神模樣出現在城樓之上的雙王拓博坤,這一刻卻是滿臉的無奈和低聲下氣。
幕涼見他如此模樣,不覺撇撇嘴,「你那表情能不能不要這麼誇張!別人見了還以為我是河東獅吼!你別表現的那麼委屈好不好?我有牆強迫你什麼嗎?」幕涼最煩他的裝癡賣萌,每次都會與他那冷酷無情的表情聯繫在一起,只覺得這男人演戲技術太高超了。
拓博坤不覺失笑,沉聲道,「我這不是在你面前如此習慣了嗎?你要是現在要我在你面前說話聲音大一點,我都覺得那是犯罪。」
「你、」幕涼無語望天,索性閃身鑽進馬車裡面,外面的人看到的都是表面,拓博坤無賴厚顏起來的模樣,誰看到過?
馬車內,拓博坤自然地攬過幕涼,將她抱在自己懷裡。雖說外面駕車的人很該死,但是這馬車內的空間卻完全是屬於他們倆的。
「一會我們要去的地方在哪兒?」幕涼窩在他懷裡,雖然剛開始會有些緊張的感覺,但是這懷抱卻是慢慢地給她溫暖踏實的感覺。見幕涼並不反抗他的擁抱,拓博坤不覺長舒口氣,俯下身在她耳邊輕輕啄著,一下下的,從耳垂到耳廓,再到頸後,再到面頰,彷彿真的是應了他那句話,要用口水濕潤她全身每一寸肌膚。
幕涼胳膊肘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扭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問你話呢!」這廝是精蟲沖腦了嗎?在馬車上就動手動腳的!早知道跟他分開走了!
幕涼如何能知道,王從見她第一眼開始,等這一天等了多久?時時刻刻,日日夜夜,盼著等著……如今好不容易二人的關係明朗了一些,拓博坤自然是想要得寸進尺了。
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那種事情不經歷過,想像的時候就更多了一分迷幻朦朧的感覺。
不過這是在外面,他還是能克制住身體的衝動的。
「涼兒,去了你就知道了。現在先讓我靠一會,很累。」說著,他竟是抱著幕涼,下巴擱在她的肩頭閉上眼睛睡著了。均勻的呼吸聲自耳邊傳來,他的懷抱漸漸暖了起來,幕涼靜靜的窩在他懷裡,這一刻,再次有一種那般千帆過盡、憐取眼前人的動容感覺。
「拓博坤,先別睡,告訴我,我該怎麼稱呼你?你小的時候有沒有暱稱或是乳名什麼的?」幕涼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好聽的輕柔感覺,這與她一貫的清冷淡然截然不同。
「乳名?咳咳……」拓大王聽到這個詞的時候,嘴角眼角狠狠地抽了抽,本是微微闔上的眸子,竟是不由自主的睜開低下瞄著幕涼胸部的位置。
乳?厄……
是名字……他差點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