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滿朝文武賴上門 第8卷 376 王是療傷還是沾花惹草去了?
    雲蒸樓

    琳琅夫人出門之前猶豫再三,一邊是王,一邊是老王爺手下的四大長老,如今把她這麼個弱智女流夾在當中,裡外不是人。

    可四大長老的命令素來就是代表老王爺的,老王爺去世多年,也沒人敢忤逆四大長老的命令。如今,四大長老重新出山,帶走了拓博坤,還讓琳琅夫人去傳話給納蘭幕涼。

    那納蘭家的四小姐,如今可是元平長公主,還是王的心頭肉,這如何能得罪的?

    琳琅夫人一路上都是愁眉不展的,眼看到了皇宮,不一會,裡面出來一個相貌清秀的小丫鬟,自稱飛鳳,告訴琳琅夫人,長公主任何人都不加 。

    本來正愁不知道如何面對幕涼的琳琅夫人,頓時長舒口氣,總算是有理由回去覆命了。

    琳琅夫人走後,幕涼冷著臉坐在書房內看書,期間飛鳳和老李進進出出好幾趟,今天要見她的人還真不少。納蘭明輝和太后,甚至皇后、貴妃還有其他妃嬪也都想到她這個淑仁宮串串門,統統被飛鳳和老李擋回去了。

    二人都是看出自家小姐今兒情緒很不好。以前小姐似乎都是煩王他們沒事就出現在院子裡,而小姐今兒心情不好,則是因為……王不見了。

    「小姐,文碩公主求見。」飛鳳知道幕涼不會見,只是試探的問了問。在淑仁宮,幕涼不許飛鳳她們叫她長公主,還是以前的稱呼聽起來順耳。

    「她?」幕涼眉頭輕皺,一個無法掌握自己命運,卻能看透這千年之後男女平等日新月異的女子,也算是這北遼皇宮的一朵奇葩。

    「讓她進來吧。別讓別人看到。從後門進。」幕涼冷聲囑咐飛鳳。她不想惹太多沒必要的麻煩,要是被後宮那些終日無所事事的女人知道,她連太后都不見,卻見文碩,還不知道那些女人會造出什麼風波來。

    不一會,打扮成小太監模樣的文碩大搖大擺的進了幕涼的書房。

    進門之後,俏皮的朝幕涼眨眨眼睛,旋即摘下帽子,長長的舒口氣,自顧自的坐下來,彷彿這裡是自家一般。

    「天呢!幕涼姑姑,要來見你一面簡直比登天還難!」

    「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幕涼也不抬頭看她,垂下的眸子冷冷的看著手中卷宗,對待文碩的態度冷淡隨意。

    文碩眸子眨了眨,也不生氣,坐下後捧著飛鳳端上來的熱茶,暖著手心。清眸在四下打量了一下,眸中的靈動不覺黯淡了一分。

    「太后已經定了出嫁的日子。七天後,正式離開這裡。太后要你送我。」文碩此刻的聲音清清淡淡的,卻是難掩一絲嘲諷。

    「嗯。」幕涼仍是淡淡的嗯了一聲。文碩不說話,她就低頭看書,文碩則是捧著杯子暖著冰冷的手,被子裡的茶涼了,她就再換一杯,如此下來,換了十幾杯熱茶,她與幕涼之間,始終保持這若君子之間的淡然交情。

    幕涼並不討厭文碩,相反倒是還能接受她的古靈精怪。而文碩喜歡呆在幕涼這裡,只有這裡讓她覺得是這個偌大的皇宮唯一單純乾淨的地方。

    簡約大氣的書房內,一抹藕荷色纖細身影,一抹藍灰色小太監裝打扮的單薄身影,靜默不語。

    卻是讓守在外面的飛鳳一瞬有些看直了眼睛的感覺。

    自家小姐的清冷傲然,一直都是這世間罕見之氣質,清姿颯然,讓人著迷,卻又不敢輕易靠近。

    而這文碩公主,卻是看似隨意灑脫,實則心思成熟,不顯山不露水之間,透過那雙眸子便能傳遞一切信息。能讓她家小姐允許留在書房內這麼長時間的人,文碩公主算是第一人。

    而文碩公主的雍容華貴又與後宮其他女人完全不同。她一直在試圖掩飾氣質裡的雍容之姿,卻不像這宮裡頭別的女人,故意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主子架勢。

    「一會就正午了。」幕涼淡淡開口,終是放下手中卷宗。看了一上午的書,坐的也有些累了,她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來,繞過書桌走到窗前,推開了書房的門,吹著外面清冷的寒風。

    文碩抬起頭看著她單薄纖細的背影,不覺哦了一聲,繼續道,「那我就在這裡用午膳了?」

    「恐怕不行。今兒沒做你的飯。我這裡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絕對沒有多餘的糧食。」幕涼這拒絕的語氣讓候在外面的飛鳳狠狠地抽了抽嘴角,想笑還不敢笑,自家小姐這理由找的,古往今來,還是頭一次聽說,偌大的皇宮找不出一口餘糧來。

    「那我就看著你吃吧。反正現在出去正好是外面人最多的時候,萬一不小心碰上個多嘴的妃嬪,到時候幕涼姑姑可就解釋不清楚了。」

    「嗯。你願意看就看吧。」幕涼點點頭,揮手讓飛鳳準備午膳。

    文碩本以為自己這麼說,幕涼肯定會大發慈悲賞她一口吃的,沒想到,幕涼根本不跟她客氣。文碩鬱悶的喝下一大口熱茶,本想著多喝水起碼有個水飽,卻聽到幕涼涼涼的開口,

    「越喝茶水越餓。我還是讓飛鳳給你沖一碗紅糖水吧。那個頂餓。」

    「厄……幕涼姑姑費心了。」文碩這會子哭笑不得的點點頭。

    「飛鳳,給文碩公主沖一碗紅糖水,厚一點,甜一點。大碗的。」 

    「是,小姐。」飛鳳麻利的下去準備紅糖水了。文碩也站起來在屋內來回走著活動下身子。

    「幕涼姑姑……」

    「叫我幕涼行了。我這裡山珍海味沒有,清粥小菜倒是管飽,一會邊吃邊說吧。」幕涼見文碩實在是可憐,也不想繼續揶揄她下去了,隨轉移了話題,清淡隨意的語氣讓文碩先是一愣,繼而低聲呵呵一笑。

    不一會,飯菜上來了,幕涼和文碩都是低頭一口一口的吃著飯菜。等吃的差不多了,二人竟是同時放下了碗筷,默契程度彷彿是事先商量好了的一般。

    「此去十八部落聯盟千里迢迢,榮辱未知。文碩在北遼最親的人以前是太后,現在……則是不知道是誰。但是如今最想見的人只有你。」

    「嗯。」幕涼似乎除了點頭之外,也沒啥話跟她說。可對於文碩來說,幕涼能允許她坐在這裡吃吃喝喝說說笑笑,便是將她當做朋友。

    「幕涼姐姐,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問吧。不過我不一定能給你滿意的答案。」幕涼抬頭迎上文碩靈動耀目的眸子,四目交織,她的清冷傲然,欺霜賽雪一般,而文碩卻是明淨清靈,華彩悠然。

    「嗯。」這回輪到文碩點頭了。

    「我記得八年前就見過姐姐。那時候姐姐可不像現在,而且我還是不止一次見過姐姐。」文碩的話似乎是要勾起曾經,屬於幕涼消失的那一段記憶。

    「八年前?」幕涼的聲音淡淡的,那段記憶模糊不清,似乎是昔日納蘭幕涼有意隱瞞的一段記憶。

    「嗯。八年前,姐姐救了一個人,正是如今的三殿下。可是……」

    「我不記得了。如果你今天來是為了證實這件事情,那你現在就可以打住了!在這件事情上,我沒有任何話給你。」

    「不是的。我只想問,如何能忘記一個曾經深愛的人?又如何接受一個你逃不開卻又完全不瞭解的人?」文碩看著幕涼輕輕開口。

    忘記自己曾經深愛的人?就像是讓她忘記曾今在現代的那個人那份情嗎?

    接受一個逃不開卻又完全不瞭解的人?

    「不知不覺,情不自禁。」幕涼想到的只有這八個字。

    「越想忘記,那人的痕跡便會越加清晰。所以別刻意去忘記,至於接受的話,也不要有任何刻意的心思,所有的感情都是在眼前的時候看不明白,離的遠了才彷彿看透一般。其實這感情當中,不管是遠的還是近的,始終都不會看的徹底明白,一個階段,會有一個階段的感悟。但是這婚姻大事,最是不能接受的就是湊合二字!

    若是婚後,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若是還未成親,則是自己的選擇!你選擇保家衛國,我也不會覺得你拿愛情當兒戲,你選擇逃婚遠走高飛,我也不會認為你不忠不孝!皇室貴族當中,從來沒有黑與白之分,造反派有造反派的理由,保皇派有保皇派的守護!今天這些話,放在外面說,那就是大逆不道,說給你聽,便是閒話家常,你自己拿主意吧。我的話只能說一時,說不了一世。」

    話音落下,文碩捧著杯子的手微微一顫,一滴熱茶濺了出來,落在她瑩白的手背上。

    手背燙紅了一點,微微刺痛的感覺撩撥著心扉。

    「幕涼姐姐,你所有的話都埋在心裡。只有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才會說出來。而我,則恰好相反,我會先說出所有條件和目的,再扔給那個人,讓他自己決定。我們各自有不足,卻都是不夠果敢直面。這一次我是準備任性一次了,說我報復也好,放縱也罷,其實我何必要把自己弄的那麼多愁善感瞻前顧後的呢?我在這裡肝腸寸斷不知如何是好,那個男人卻是不知在何處逍遙快活,何必為難自己呢?」

    文碩說到這裡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何不灑脫?何不隨心所欲?沒有愛情有沒有愛情的快樂!不是嗎?

    「幕涼姐姐,你也要改變一下才是!別總是這樣一幅冷冰冰的面孔示人。你看看,皇叔是不是被你氣跑了?還有啊,你是不是從來沒有過主動關心皇叔的時候?還有,皇叔肯定對你說過愛你非你不娶的話來,那麼你呢?有沒有對皇叔說過一句好聽的聞言軟語?甚至是親自給他熬一碗參茶,做一件合身的衣服,都是沒有吧!

    他費勁了千辛萬苦暖熱了你的心,你卻從不主動回應他,日子久了,他也會燈枯油盡,再也沒有愛你的力氣了。」

    文碩認真的看著幕涼,雖然不是很瞭解這其中彎彎道道,但是拓博坤對於幕涼的心思,文碩如何能看不透?這整個北遼,現如今,又有幾個人看不明白? 

    幕涼聽了文碩的話,眸子裡莫名多了一絲寒意,不覺冷冷道,

    「你怎知他不是招呼不打一聲就自己跑了,而非要是被我氣跑的?你怎知我沒有主動關心過他的時候?不為了他的身體四處奔走!誰說我沒有主動回應他,我想回應的時候,tmd能找到他嗎?」

    砰!隨著憤怒的聲音落下,幕涼抬手狠狠地拍在了桌子上。沉悶的一聲在屋內響起,文碩吐吐舌頭,笑著道,

    「唉,可惜皇叔現在聽不到。不過你非要在這裡等他嗎?你不能主動出去找他嗎?就當帶著出去捉姦的心理去的,若是他在外面敢沾花惹草,你不也有機會報復了嗎?幕涼姐姐……」

    「你是不是想讓我想辦法讓你明天就滾出北遼,跟那赫傑去十八部落聯盟?」幕涼真心聽不下去了,雙手環胸,一臉寒霜的看著文碩。

    文碩一聽這話,連忙求饒。

    眼前的這位姐姐可是連皇叔都無能為力的女中豪傑,要讓她提早滾蛋那簡直是易如反掌。

    「不要!我閉嘴!而且現在立刻離開!還要回去準備一下呢!去那麼遠的地方,要用的東西太多了!我可不指望那野蠻人能讓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女人啊……還是要靠自己!」

    文碩說完,在幕涼抽搐的表情中,戴上小太監的帽子,一溜煙的離開了書房。

    留下幕涼一個人狠狠地摁著突突跳的太陽穴。

    剛才文碩最後那句話,若放在現代,再正常不過,可是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王朝,文碩有這般思想,想來……這十八部落聯盟以後是不會太平了!那赫傑雖然高深莫測,但文碩……似乎很擅長扮豬吃老虎!

    幕涼眸子閃了一下,下一刻,轉身看向屏風後面。

    「我有時候真的很佩服你白小樓!似乎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知!拓博坤才剛剛離開,你就出現了!而且還在我布下的八卦陣裡找到了破綻!你能告訴我一下,有什麼是你辦不到的嗎?」

    幕涼這話聽不出是表揚他還是揶揄他。

    屏風後那抹翩然漠白的身影微微一動,下一刻已經繞出屏風來到幕涼身前。長身玉立,優雅謙和,一身白色錦袍在地上劃出一道道瑩白光華,若白茶花暗香襲來,不冷不熱,不遠不近,恰到好處的一縷暗香,一抹淺笑。

    「呵……我哪有幕涼你說的那般通天本事?若真的如此,只怕早就看透你的心思,還用得著每次見面都跟你來什麼我猜我猜我猜猜看嗎?」

    「咳!」幕涼狠狠地咳嗽了一聲,白小樓這廝絕對不能妄動幽默,簡直就是奪人性命。

    別人開玩笑是活躍氣氛,他開玩笑是謀殺!

    覺察到幕涼似笑非笑的彆扭的表情,白小樓一臉無辜的望著她,「那廝下落不明,也不知是真的找地方療傷去了,還是進了什麼溫柔鄉出不來了。要不……幕涼先隨我去三七峰恢復內力,如何?」

    白小樓這般一本正經的模樣,若是讓外面那些仰慕他的世家千金看了,只怕一顆心就徹底的被掏空了。君子如玉,亦如煙。溫潤內斂,儒雅翩然,週身挑不出任何一絲瑕疵。可熟悉他腹黑手段的幕涼卻是不禁搖頭,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說女人心海底針,男人的心才是真正的深不可測,偽裝起來更是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

    「他要是真的找到溫柔鄉還好了,省的以後煩我了。我就怕好端端的恢復內功恢復到一半,他不知道從哪裡蹦出來嚇我一跳,壞了大事!」幕涼的語氣淡淡的,只是眼底卻有了一絲異樣的動容。

    似乎是文碩剛才的話,切切實實的觸動了他的心。

    白小樓覺得自己在她的事情上,似乎……總是晚了一步。明明心已經到了,但偏偏行動總是慢了半拍……

    「那幕涼你的意思呢?」白小樓好脾氣的看著幕涼,靜靜等待她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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