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滿朝文武賴上門 第8卷 368 雙龍奪鳳
    幕涼只是清淡的掃了文碩一眼,面無表情的送了她四個字,

    「一路順風。」

    文碩的嘴角狠狠地抽了抽。就是太后臉上的表情也沒之前那麼凝重,輕鬆了一分。

    「再就沒有了嗎?」文碩還以為幕涼怎麼著也得像蘇蘇那樣送她一個應對妙招,誰知……她就說了一路順風這四個字,她是有多麼巴不得她趕緊嫁出去!

    幕涼搖搖頭,垂下的眸子無波無瀾。

    文碩的情況跟蘇蘇不同。蘇蘇再不醒悟,真就將整個人生都搭進去了。而文碩還年輕,長路漫漫,路在腳下,每一步都要腳踏實地,自己走出來。這個道理每個人都懂,但就是到了關鍵時刻,人的劣根性便是依賴性,便會暴露出來。

    「文碩丫頭,這一次……」

    「太后請放心。文碩一不會逃婚,二不會裝瘋賣傻。三不會算計赫傑。文碩先行退下回去準備。謝太后送文碩如此大禮。」

    文碩的語氣淡淡的,那臉上的雍容華貴之色,讓太后禁不住想起文碩早早去世的娘親。這北遼後宮,到了耶律宗驍的娘親這一代,後宮的嬪妃總是莫名其妙的染了惡疾去世。耶律崧的娘親如此,文碩和耶律兮然的娘親也是如此。

    文碩起身即將離開的時候,轉身之際,對太后輕聲說道,

    「太后剛才說,自古以來,女子就應該如何如何,可文碩卻知道,往前倒退一百年,咱們還看不到這琉璃宮燈,也見不著這五光十色的光芒,而今,卻是見到了,等到了。文碩相信,總有一天,這天下的規矩不只單單針對女子,男人也該對女人負起應有的責任和尊重!文碩此次出嫁,前路茫茫,赫傑為人如何,文碩一無所知。文碩注定無法擺脫身為皇室公主的和親命運,但若將來,文碩有了女兒,定是不讓她重走文碩之路!」

    文碩說完,傲然轉身。

    一直都是隱藏至深的雍容華貴的氣質,在此刻如奪目之琉璃光,悠然綻放,一瞬間,光芒瀲灩,迷醉了赫傑的眼睛。

    文碩離開後,太后久久沒有開口說話。如此沉默著,也算是默許了赫傑的要求。

    「幕涼丫頭……赫傑走的時候,你代哀家去送送文碩丫頭吧。」過了許久,太后的聲音才疲憊的響起。

    幕涼點點頭,態度冷淡。旋即抬頭看似隨意的看向赫傑的方向,卻見赫傑竟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等葉進阻止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幕涼不覺冷笑一聲,今兒文碩忘了報復赫傑,而赫傑卻是自己忘記了自己不能喝酒。這算什麼?

    「太子殿下,小妹的婚事已定。而白某人也準備了一個禮物是送給元平長公主的。並且在此正式下聘,以雪原部落白家長子身份求婚於元平長公主!」

    「哼!」

    白小樓話音落下,拓博坤的一聲冷哼足夠凍結空氣,令人毛骨悚然。

    本以為今兒這出亂七八糟的指婚到此為止了。誰知白家還有後招!幕涼垂著眸子不說話,太后也不說話,冷著臉瞥了耶律崧一眼,這個老九剛才不是很喜歡插話嗎?很喜歡找事嗎?現在讓他說個夠!

    雖然是這麼想的,但是太后心中其實還有另一種想法。這耶律崧的一系列動作,看似荒誕胡鬧,但卻有歪打正著的作用。就比如說這胭脂扣吧,耶律崧要是不要,還能給誰?

    縱觀北遼皇族,耶律宗驍算是徹底的失去了人心,而耶律兮然早些年就因為犯錯被遼皇發配邊疆。再就是耶律自強,那性子……的確說不過去。總不能讓胭脂扣進宮為妃吧。那更加不合適。

    耶律崧覺察到太后在觀察他,不覺清了清嗓子,沉穩發聲,

    「白小樓。你忘了姑姑是什麼身份嗎?長公主的身份可是只能嫁給北遼的皇親國戚。白家可是……」

    「白某人看真正健忘或者說是孤陋寡聞的人是太子殿下才是。」白小樓唇邊掛著溫潤的笑,氣質清淡如煙,優雅如玉。如今目光如水的望著幕涼,袖中還未完工的髮簪尖銳的刺著他的掌心,提醒他,不到最後一刻,他都絕對不能放鬆。

    「白小樓,你什麼意思?」耶律崧陰下臉來,冷冷的瞪著白小樓。

    白小樓不緊不慢的開口道:「十五年前,皇上賜白家丹書玉牌一塊!白家可在上面上書任何內容,任何要求!小樓不才,如今這丹書玉牌就在小樓手裡。玉牌的內容正是在下剛才的要求!」

    白小樓說完,在滿朝文武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從容取出腰間的丹書玉牌。

    暖玉白色,光滑如鏡。通體晶瑩,質地剔透。薄薄的一塊玉牌,正面光滑,不曾有任何瑕疵劃痕,而背面卻是遼皇親筆所刻,另有傳國玉璽的石印。

    一時間,白小樓的話瞬間激起千層浪。

    丹書玉牌只在傳說當中聽到過。北遼先皇效仿靖軒王朝打造了一塊丹書玉牌,有關這塊丹書玉牌的下落卻是傳言紛紛,有說是給了雪原部落白家,有說是落到了靖軒王朝的人手裡,還有說是藏在了十八部落聯盟裡。總之是眾說紛紜。

    如今倒好,白小樓拿出丹書玉牌之後,十八部落聯盟和靖軒王朝算是洗脫了關係。

    而丹書玉牌最讓世人看重的一點便是,不管拿到丹書玉牌的人在上面寫任何條件,遼皇都要答應。就算是要這北遼的江山,遼皇也要簽字畫押,雙手奉上。

    所以此刻太后在看到這丹書玉牌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從震驚到緊張,再到謀算。前後轉變巨大,只因為,若白小樓的要求只是要跟納蘭幕涼成親,那橫在遼皇心頭的丹書危機也就迎刃而解了,也算是今晚這場混亂宮宴唯一的驚喜。

    可幕涼丫頭她……

    一旦幕涼不答應,那白小樓就可以趁機開別的條件,萬一要的是這北遼江山……只怕白小樓在此等關頭拋出這塊玉牌的目的就是如此!將一眾北遼皇族逼到了懸崖邊上,你是低頭也得低頭,不低頭還是得低頭。

    太后的心七上八下的,幕涼始終是面如止水,穩穩地坐在那裡。

    白小樓和太后之間有什麼交易是他們的事情,至於她願不願意,現在沒必要讓他們知道。

    白小樓見幕涼不說話,心,微微一沉。旋即輕聲說道,「若幕涼不同意,收下這丹書玉牌,此時容後再議。」

    白小樓的精明就在此。進可攻退可守的一番佈局。原來之前他一直不肯弄出來的神秘禮物就是這丹書玉牌!只怕之前很多人還在暗暗猜測,究竟白家這一次會拿出怎樣的奇珍異寶出來,本想開眼界的眾人,如今卻是被嚇了個不輕。險些這北遼江山就要改朝換代了。

    幕涼的不動聲色,讓拓博坤的好心情並沒有受到影響。他瞭解她的性子,沒有反應便是不會給白小樓任何機會。

    而整場晚宴都安靜到令人震驚的歐陽沖,這會子仍是一言不發,大有一番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勢。他現在的心理很簡單,這會子爭的歡的,未必笑到最後。

    「幕涼丫頭……」

    「姑姑說過要在宮裡頭陪著崧兒一段日子的,所以姑姑……」

    太后本想問問幕涼的意思,耶律崧卻是一臉冷意的打斷了太后的話。而太后對於耶律崧今晚的表現也終是忍到了極致,不等耶律崧說完,太后便扭頭冷聲打斷他的話,

    「現在是你姑姑的終身大事!不是你的!作為幕涼的長輩,哀家才有說話的權利!你也知道她是你的姑姑,這長幼尊卑,你若忘了,現在就回太子府重新學過!」太后一旦冷下臉來,便是翻臉無情的架勢。

    終究薑還是老的辣。若太后真如表面所見,被一晚混亂的宮宴就給打垮了,那早就死在十幾年前的宮斗當中了。

    太后表面看是一直被耶律崧牽著鼻子走,其實不過是為了給群臣一個假象,讓一眾大臣相信太后也對耶律崧有諸多不滿,如此才能暫時安撫住耶律宗驍那邊的勢力。如今等的就是遼皇恢復,在這之前,絕對不能再出事了!

    耶律崧看向太后的眼神閃爍幾下,旋即冷笑一聲,坐直了身子不說話。

    太后就算這麼說又能改變什麼?他敢打賭,幕涼絕對不會答應的!

    「幕涼丫頭……」太后也知道幕涼不會輕易給出承諾,但守著白小樓,尤其是白小樓還拿出了丹書玉牌,太后此刻卻當面問一問幕涼的意思,便是聰明的在滿朝文武面前劃清了與幕涼的界限。至少讓白家的人明白,太后與幕涼之間,並沒有任何共通的想法。

    幕涼在眾人伸長了脖子的期待當中,懶懶的掀了掀眼瞼,緩緩起身,清姿幽然,少了三分冷傲,多了一分嬌慵。

    一臉無所謂的慵懶神情,讓大殿之內光華奪目的七彩琉璃宮燈也瞬間失去了光華,暗淡無光。唯獨她眼底射出的清冷流光,是照亮這未央殿唯一的光源。

    「我不喜歡什麼丹書玉牌。不過是一塊普通的玉牌。許人願望這種事情,在我看來,再虛幻不靠譜不過了。寫什麼就要做什麼,本就是寫的人小心翼翼,而接受的人膽戰心驚。我只想要無憂宮……有人答應過要給我的。」

    幕涼話音落下,前一刻坐在椅子上都快變成化石的大王一個激靈的站了起來。

    「涼兒,我在這裡!」

    「無、憂、宮。」幕涼一字一頓的開口。

    下一刻,王的兩隻眼睛頓時瞇成了一條縫,笑的那叫一個開心燦爛。別說是這滿朝文武,就是跟隨王身邊多年的蒼月和銀狐,誰曾見過王有過這般笑瞇瞇了眼睛的模樣。

    有人震驚就有人平淡,幕涼連拓博坤裝癡賣萌的樣子都見過,這樣子的他有什麼好驚訝的?

    然,有人坦然,就有人嫉妒!胭脂扣從不知道,自己一門心思揣測了多年的拓博坤,竟然會有這般表情!她一直當這個男人就是在死亡面前都不會有令她震驚的表情出現的,誰知……他此刻的笑容,根本就是對她往昔付出最大的嘲諷和不屑。

    白小樓握著丹書玉牌的手微微一抖,旋即,清朗出聲,「你喜歡無憂宮?」

    她若喜歡,血流成河,他也會取來。

    「喜歡。」幕涼清亮的眸子平靜的迎上白小樓的視線。

    一旁的拓博坤面上是不動聲色,瞇起的眼睛也恢復了原本的深邃如墨,只那眼底,一絲嫉妒還是飛快的劃過。這白小樓看來是的一個要從涼兒身邊剷除的禍害了!

    「那我若奪了過來呢?」白小樓凝著幕涼眼神,清晰的吐出這句話來。

    滿朝文武此刻已經無法用震撼或是驚訝來形容今晚的心情了,只能說,本以為玉拂發瘋那一出會是此生見過的最大的震撼,而後面發生的這一切,卻是一波比一波緊張刺激,直讓眾人緊張的透不過起來。

    無憂宮啊!這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無憂宮的總部隱於深山,若要剷除,必定是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且不說那深山之內氣候詭異迷霧重重,單就是那重重機關,只怕就是派去一萬人也是有去無回!這代價……太大了!不是什麼人都敢輕易誇下這個口的!

    拓博坤是第一個!

    白小樓是第二個!

    滿朝文武不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三個!縱觀天下,具備這般超凡魄力的,如今也就只有這二人了!

    幕涼視線從白小樓臉上移開,旋即看向身旁的拓博坤,身體已經有了三分醉意,大腦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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