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英一臉羞澀的看向耶律宗驍,雖說她比耶律宗驍大了七八歲,但是她至今還待字閨中,一直留在拓博坤身邊做他的貼身侍女。這男女之情,蘭英如何不想?如何不憧憬?更何況她心心唸唸的還是耶律宗驍這個遼皇捧在手心裡的天之驕子。
而遼皇和皇后這些年之所以默許蘭英留在耶律宗驍身邊,也是覺得與其讓他上外面去找來路不明的女人,不如讓蘭英在他成親之前做個合適的替身。將來頂多給蘭英一個妾的身份,這王妃的位子,自然還是留給玉拂的。
蘭英一直都懂遼王和皇后的這個心思,心中雖然恨遼王和皇后的私心。但是若比起離開耶律宗驍的彷徨無助來說,就算是個妾,至少也是他的女人。但耶律宗驍與其他皇室貴胄不同,他不喜女色,作風嚴謹,除了與玉拂之間早就定下的婚約,再只其他,不曾有過任何一個女人。
蘭英在他面前也素來不敢輕越雷池一步,一旦她這一步走岔了,就是個被趕出天驕府的下場。所以這麼多年來,蘭英一直都是在強烈的壓抑著自己心中的慾望和身體的衝動,眼看這都二十七八歲了,卻不曾體會過一天男歡女愛的滋味,蘭英等這一天,不知道等了多久。
很快,蘭英在耶律宗驍懷裡就化成了一灘水,任由他一雙手在她身上游移撕扯,她身子劇烈的顫抖著,輕柔的扭動著,就是想要激起耶律宗驍激烈的反應。她微微瞇起氤氳嚮往的眸子,身子向上探了探,緊張的顫抖的唇瓣想要品嚐一下耶律宗驍那薄薄的唇瓣。
都言,薄唇的男子薄情。他應該也是如此吧!要不然,昔日愛的死去活來的玉拂,如今倒成了他想要跟納蘭幕涼在一起的累贅。
可不管如此,蘭英如何都不能放下這個男人了。
就在蘭英的唇瓣差點就碰上耶律宗驍的唇瓣時,耶律宗驍突然轉過頭去,面沉如水,瞳仁如霜。
蘭英見此,身子一冷,怔怔的看著他。下一刻,耶律宗驍的手繼續在她身上游移,可這般游移的感覺完全不是愛撫,似乎只是一種試探,一種發洩,一種證實。
證實他的心和身體,是不是同時都交給了那個無心冷情的女人?
他不想親吻蘭英,因為眼前一幕幕閃過的都是那個女人清冷傲然的小臉,那薄薄的粉嫩唇瓣,透著倔強冷漠,那才是他想要的,不是嗎?
他的迴避讓蘭英深受打擊,可蘭英又深知,今兒的機會若是不好好把握住,只怕將來再也不會有如此的機會了!一旦三殿下有朝一日真的看到了他的心,只怕蘭英想要留在他身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蘭英任由耶律宗驍的手在她身上游移,她的身體配合他的動作而動,衣衫被她扯得凌亂,呼吸也隨著他的動作變得凌亂。蘭英更是為了挑起他的慾望,不惜學著那些青樓女子放蕩的叫出聲來。
「殿下……快……快來吧……蘭英的身子乾淨著呢……蘭英的心也全都是殿下的……殿下快來呀……殿下……」
可她的叫聲只換來耶律宗驍突然停下了手上所有的動作。
他突然發現,只要不是她,任何女人都讓他覺得厭惡、噁心。哪怕曾經,在幾年前,他剛剛弱冠的時候,在看到蘭英夏天穿的單薄的從他面前走過,他的身體也會有絲絲悸動。可如今,蘭英的身體卻讓他從心底覺得噁心、厭惡!
「你走吧!出去!」
耶律宗驍突然停下來,一把將蘭英推開。垂眸整理著自己凌亂的衣擺,瞳仁深沉如夜,那面容,更是掛滿了寒霜和抗拒。
蘭英身體的火熱已經完全燃燒起來了,冷不丁被耶律宗驍一盆冷水當頭澆下,蘭英欲哭無淚,跪在那裡,不甘心就此離開。
耶律宗驍低頭看到蘭英胸前衣衫春光外露,不覺抄起面前書桌上的硯台,狠狠地朝蘭英砸去。
蘭英完全沒料到耶律宗驍會動怒到對她出手,她未加任何躲避,眼睜睜的看著那硯台砸在她的額角上。額角開花,蘭英慘叫一聲,暈死在當場。
耶律宗驍放在書桌上的大手,忍不住的顫抖。
地上蘭英還沒醒來,額頭的鮮血汩汩的冒出來,他的心卻是平靜的不起任何波瀾。
剛才那一刻……他為什麼就是忘不掉那個女人?哪怕懷裡的是跟了他十多年的親信,可是在他眼前閃過的,一幕幕的,卻全都是那個女人。她的冷漠、她的薄涼、她的無情、她的狠心……
統統都是她!
「來人!」
耶律宗驍突然沙啞著聲音開口。
兩名暗衛閃身進來,一見到地上昏死過去的蘭英,身子同時一怔。
「帶下去,找個大夫給她看看。一個月內,不許她踏入東院半步。」話音落,那兩名暗衛手腳麻利的將蘭英抬起來帶了出去。
地上的鮮血也被隨後進來的護衛小心的擦拭乾淨,還在上面撒了去除血腥味道的花粉。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放晴。東方一抹魚肚白,刺的耶律宗驍瞳仁生疼。連帶他的心,也疼的猶如撕裂了一般。
……
第二天一大早,幕涼的琉璃院內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飛鳳和寶兒,還有老李,人人都得了好寶貝。一個勁的說著笑話逗幕涼開心,老李也難得放下一貫的沉穩老練,說起他昨兒挑選暗衛時候遇到的一些趣事。
一個暗衛在表演輕功翻牆的時候,一不小心撕破了褲襠,露出裡面白花花的屁股,還有一個暗衛紮著紮著馬步可能是堅持不住了,故意用咳嗽聲想要掩飾他放屁的聲音,誰知最後他旁邊那個人說了,你咳嗽聲音再大,就把放屁的聲音給蓋住了。
幕涼聽了難得露出笑容,飛鳳和寶兒更是掩嘴吃吃笑著。
就在這時,守門的護衛進來通稟,說是四夫人來了。
幕涼止了笑,瞳仁劃過一絲冰冷嘲諷,揮手讓護衛帶四夫人進來。
四夫人進來後,看到飛鳳和寶兒等人都在,眼神不覺閃過絲絲惡毒。這昨兒幕涼大手筆的給身邊的兩個丫鬟和一個老車伕賞賜了稀世珍寶的事情,如今整個京都的人都知道了。四夫人一想到那麼好的寶貝給了幾個下人,就饞的眼紅不已。如今看到飛鳳、寶兒和老李人手一件稀世珍寶,四夫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恨得牙癢癢的,恨不得那些寶貝現在都寫上她的名字。
四夫人的貪婪幕涼看在眼中,心中嘲諷更濃。
「四夫人所來何事?」幕涼冷清開口。
四夫人好不容易才將眼珠子從飛鳳懷裡的寶貝上移開,不覺訕訕然的開口,「唉。四小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四小姐您忘了,采華的事情……」
四夫人說這話的時候,咬著牙,帶著恨意。
幕涼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繼而一臉無辜的看著四夫人,淡淡開口,「四夫人不知道嗎?幕涼可是寫了書信給三殿下,言辭切切,心意可鑒。奈何那封信送出去之後,無疑是石沉大海,三殿下在來過這裡質問過幕涼多管閒事一次之後,便再也不露面了。這幕涼也是沒辦法啊!」
四夫人聽了幕涼的話,不免有些著急。
「這……這四小姐寫信的事情,我也知道。而且那天三殿下過來的時候,我也看見了。當時只看到三殿下黑著臉走了,沒想到……四小姐,就真的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嗎?唉!我那可憐的采華女兒啊!」
四夫人一臉悲慼,如今聽聞幕涼如此說,更是亂了分寸,不知如何是好了。如今她就納蘭采華這麼一個能拿得出手的閨女了,納蘭冰清和納蘭玉潔變得癡癡傻傻的。要是納蘭采華真的要在浣衣局呆一輩子的話,那她老了可怎麼辦?
幕涼瞥了四夫人一眼,淡淡開口,「四夫人也不必難過。再過兩天爹爹就回來了,到時候爹爹若是知道了將軍府的事情,說不定會馬上將采華給救出來呢!」
幕涼說這話的時候,唇角不覺勾起一抹冷魅無情的弧度,看的四夫人不覺狠狠地打了個寒戰。
四夫人不明白,這大將軍要是回來了,最害怕的人不該是納蘭幕涼嗎?怎麼她到期盼起大將軍回來了?
幕涼在四夫人疑惑的眼神中,從容開口,「四夫人不信是嗎?那幕涼分析於你聽。想必爹爹現在已經知道幕涼這些年在將軍府的悲慘遭遇,就算爹爹不想管,這京都百姓悠悠眾口,爹爹回來後,就算是多麼不喜歡幕涼,也斷然不會坐視不理。那麼多本的冊子擺在那裡,還有門房出入的記錄,還有皇后娘娘那邊的人證。到時候,只怕爹爹回來之後,第一時間就是清理門戶,至於遼王曾經毀損將軍府一事,爹爹若是先行追究,難免不會在京都百姓心目中留下一個貪財輕人命的名聲。
就算是做戲給這京都的百姓和皇上看,只怕爹爹第一時間就會將采華拎出來,將大夫人三夫人還有四夫人你一起,關在祖宗祠堂裡面,一一過審。爹爹是武將,下手可沒數,到時候只怕采華在浣衣局遭的罪,還不及回來這百分之一。畢竟,幕涼曾經在將軍府遭受的一切,可是擺在那裡的,爹爹不下狠手對付你們,如何跟滿朝文武和京都百姓交代!
四夫人,你說……這采華妹妹是留在浣衣局好呢?還是回來安全點呢?四夫人不會算不明白這筆賬吧!」
幕涼話音落下,四夫人臉色煞白,目瞪口呆。
過了好半晌,四夫人才從幕涼剛才那番話中回過神來,嘴唇哆嗦著,渾身都顫抖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她到現在才明白,她們所有人,這將軍府曾經欺負過納蘭幕涼的所有人,如今都是進了她的陷阱!她精心織造而成一張可怕的巨網,網住了所有曾經傷害過她的人,看似這巨網中間有鏤空,有縫隙,但那只是表象。
這巨網只會在所有人一起掙扎的時候,收縮的更緊,空間更加狹小。
也就是說,他們這些人,掙扎起來是個死,不掙扎的話,坐以待斃,更是個死!
從一開始,納蘭幕涼就沒有給她們留活路!!
四夫人雙腿一軟,重重的癱坐在地上,兩眼死直,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哇哇大哭,一邊哭著一邊拍著地,像個得了失心瘋的潑婦。
幕涼吩咐護院將四夫人抬走,轉身的時候,一抹花裡胡哨的身影正以風的速度刮到她的身邊,還不等她出口質問,那身影的主人已經掛著滿臉邪魅妖孽的笑容,衝她放電一笑。
「幕涼大美人這一計,讓本皇子刮目又相看。先是以四夫人的名義寫了一封信給耶律宗驍,將耶律宗驍那廝大罵一頓,解了你心頭火氣,卻讓四夫人對你感激不盡,以為你真心要幫她的女兒。可涼美人卻知道,那封信絕對不會對幫助納蘭采華從浣衣局出來起到任何作用。繼而你又故意出現在異珍風雲齋的門口,答對了題目,好幾次甩了胭脂扣的軟巴掌,落得一個女中豪傑聰明絕頂的大好名聲。如今京都百姓哪個不讚你,不護你?你等的就是納蘭明輝明日回來,讓他想要袒護將軍府這一眾害你的人都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