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皇雷厲手段一出,陪同前來的文武百官具是戰戰兢兢,生怕波及自身。
「皇弟,你親自去看看怎麼回事,宗驍說到底年輕氣盛,有你在一旁看著,朕也放心。至於歐陽沖這筆賬,朕記下了!起駕!回宮!」
遼皇冷聲丟下幾句話,擺擺手起駕。
他今日丟了面子,若是親自再去看個究竟,只怕還會中了歐陽沖的計。這歐陽沖竟然敢以波斯聖皇的儀仗隊出行,想必在波斯國內也是橫行無忌慣了。遼皇若是再繼續跟他計較,只怕,丟的就不僅是面子了。
拓博坤得令,淡淡應了,打馬出城,身後銀狐和蒼月緊隨其後。
一眾文武百官隨同遼皇回宮,具是長舒了口氣。可是想到回宮之後面對的狀況,一個個又都愁眉苦臉。偏巧這功夫,朝中能說上話的八賢王又重病在家,前些日子還對八賢王生病不能上朝而慶幸不已的眾人,如今總算是嘗到了幸災樂禍的苦果。而朝中最是足智多謀的丞相納蘭天作卻被遼皇派出辦事,要月餘光景才能回來,滿朝文武,除了拓博坤和耶律宗驍,無不憂心忡忡。
南門上的官道上,拓博坤打馬揚鞭,很快趕到了波斯古國的儀仗隊前方。
耶律宗驍和歐陽沖各自站在自己的隊伍前面,耶律宗驍面如寒霜,背脊挺直坐在馬上,神情氣質,冷峻陰沉。
而歐陽沖則是一身錦衣華服,艷紅色錦袍搭配紫金色的刺繡金底官靴,紫金腰帶,紫金皇冠。領口袖口都滾著紫貂的毛領,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團盛放錦繡的繁花那般扎眼。
拓博坤面容不變,打馬上前,眸子淡淡的掃過耶律宗驍,最後亦冷淡的落在歐陽沖身上。
歐陽沖今日難得換了一身紅衣,臉上的翠竹色面具也換成了紅色的薔薇鮮花面具,依舊是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雙世間罕見的琥珀色瞳仁。瞳仁深處笑意盈盈,流光溢彩,四散開來,從他臉上此刻慵懶邪肆的神情當中,根本看不出他之前曾跟耶律宗驍鬧過不快。
歐陽沖此刻懷裡還攬著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妖嬈女子,女子身上穿著薄如蟬翼的輕紗長裙,三層輕紗之下,裡面的緋色肚兜和紅色褻褲若隱若現,瑩白肌膚在輕紗的映襯下,更添一分妖嬈魅惑。女子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典型的波斯女子裝扮,身材惹火,目光勾魂,五官輪廓生的大氣立體,只是當眼神接觸到男子的時候,那瞳仁當中的火辣魅惑,卻是野性十足。
歐陽沖見拓博坤來了,不覺停下正安慰懷裡女子的動作,抬頭漾出一臉邪肆慵懶的笑意,看向拓博坤悠悠歎了口氣,道,
「大王怎現在才來?好在剛才有本皇子護著,要不本皇子這準備獻給遼皇的大美人可就被人輕薄了。嘖嘖!大王是不知道,三殿下剛才有多猴急,難不成這北遼流行父子共用一妻?也太不講究了吧!這老子用完了兒子再用,且不說累壞了美人不能好好休息,單就這尺寸問題,老子兒子必定是有差別,這要是問起美人究竟誰好誰不好,讓這驕人兒可如何回答?」
歐陽沖自顧自的說著,語畢,揮揮手,讓懷裡滿臉淚水的女子先下去休息。他目光還不忘留戀的停在那女子扭動的風情萬種的腰肢上,一身眼裡紅衣,配上他此刻那過分憐香惜玉的眼神,讓拓博坤心底厭惡叢生。
而耶律宗驍此刻卻是冷笑出聲,「看來波斯皇子在雪脈山上沒學到什麼真才實學,這栽贓陷害的戲碼倒是比誰都在行!剛才明明是這女子故意摔倒在本殿下身上!皇子怎不說是你調教的好呢!」
耶律宗驍面色如冰,這舉國出動迎接的並非波斯聖皇也就罷了,竟然還遇上這麼一個無賴!耶律宗驍眼底滿是濃濃的厭惡和冷嘲。
若是這波斯皇子當真是如此品性,那波斯古國在這一代恐怕也就離滅國不遠了,可若這波斯皇子是裝出來的,那才真是好戲即將上演!
拓博坤冷眼掃過二人,對於這二人之間剛才究竟鬧了哪一出,他不會插手。這整個天下,能值得他出面管的,似乎只有那個小女人的閒事了。
拓博坤目光落在歐陽沖臉上,甫一開口,聲音沉冷無波,卻又好聽的清朗磁性,令波斯國儀仗隊中一眾狂野少女為之傾倒。在波斯國,女子的主動絕對勝過男子。而入耶律宗驍這般看似溫潤俊逸,實則深沉內斂的男子,並不受她們的歡迎。她們就喜歡拓博坤這般一出場便帶著強勢霸道的氣場,睥睨天下的梟野寒氣的男子。
波斯國儀仗隊中的上百名少女都是將傾慕的目光投向了拓博坤,而拓大王在如此多美女的注視之下,臉上的表情比之前還要冷峻陰沉,瞳仁如被秋霜,欺霜賽雪的一張面容,那神情此刻勝過十二月的風雪冰稜,一剎那,寒氣森然湧動,令人不寒而慄的感覺。
縱使波斯少女熱情如火,野性如風,此刻,這火熱這狂風,也注定被拓大王無情冷酷的心徹底熄滅了。
歐陽沖掃了一眼拓博坤冷峻無雙的面容,琥珀色瞳仁劃過琉璃般的起色華彩,下一刻,他自龍輦上站起身來,長身玉立,翩翩風度,只這一身火紅錦緞長袍分外扎眼,不過這一身紅色穿在別的男子身上,不說惡俗,也是彆扭。可他這一身桀驁紈褲的慵懶氣質襯托之下,卻是讓這紅色添了一絲高貴狂野的慵懶不羈。
縱使看不到那鮮花面具後的容顏如何,單就那雙散發明亮魅惑之氣息的琥珀色瞳仁,也足以令人驚艷。
「遼王如此看著本皇子,本皇子著實心慌心郁。本皇子之前與遼王有諸多不快,卻也非本皇子所願,實在是前陣子被奸人所害,還望遼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