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幕涼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瞳仁泛著陣陣森冷的寒芒。眼底跳動的一絲火焰令人有種無法逼視的感覺。
幕涼吩咐飛鳳將地上的賬本全都收拾好了,這才讓老李把外面曬了一下午太陽的眾人都叫了進來。這一下午大太陽曬的,而坐在陰涼地的寶兒都覺得冷了,要不是自家小姐吩咐了,她還真想偶爾到陰涼地外面曬曬太陽呢。
不大的小院子頓時塞滿了人,烏壓壓的一片。
站在最前面的自然都是受損嚴重的幾位夫人和幕涼的哥哥妹妹了。幕涼見他們一個個的站在那裡,指指一旁被她用賬本砸壞的凳子笑著說道,
「本來還想讓幾位夫人坐一坐的,誰知道剛才幾位掌櫃的出錯惹我生氣,失手打壞了凳子,諸位夫人不介意站著聽我說話吧!」
幕涼的語氣不冷不熱,神情平靜安然,可越是如此,大夫人等人越是害怕。
他們都吃過幕涼的虧,知道她這般冷靜狀態下的爆發才是最嚇人的。
「今兒叫你們所有人都過來,是本小姐無意中截獲了一封這將軍府的人準備送出去的書信!這信中的內容呢,我還沒來得及打開看!不過這封信卻是要送給遠在邊關的大將軍的。」
幕涼話音一落,四夫人臉色大變,頓時煞白如紙。
幕涼冷笑著繼續說道,「眾所周知,北遼的規矩是,京都不得有人擅自往邊關送信,違者……誅九族!」
幕涼說到這裡,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是變了臉色,而一院子男女老少至少有一半人臉上露出了驚懼之色,其他一半更有直接被嚇暈了的,還有一小部分一臉算計之色,生怕這罪名攬在自己身上小命不保,另有十幾個人臉上表情淡然,雖然緊張,但不至於亂了陣腳。
幕涼暗暗記下那十幾個人的相貌特徵。
「這書信如今就在我手上,這將軍府的人也不是不可以郵寄家書,但必須要在朝廷備案,擅自送信可是死罪!不過他一個人死了倒也罷了,可憐的是要連累將軍府所有人都跟著倒霉。你們說是不是?」
幕涼眸色冷冽的掃過院子裡眾人。
這送信的人被老李在將軍府後院給截下了,正是四夫人身邊的親信。
如今四夫人雙腿一軟,撲通一聲癱坐在地上,可憐她都嚇成這樣了,卻還要繼續裝瘋賣傻。
「有人要害我!有人要害我!嗚嗚!有人要害我的女兒!我好害怕!我害怕……下大雨了!下大雨了!嗚嗚,大雨好大,把我全身都淋濕了!」
四夫人從那日下雨開始就一直是癡癡呆呆的狀態示人,她的兩個女兒納蘭冰清和納蘭玉潔是真的嚇傻了,至於納蘭采華剛剛被拓博坤送去了浣衣局的事情,四夫人這會還不知道。
四夫人坐在地上,一邊扯著自己的頭髮和衣服,一邊癡癡呆呆的自己跟自己說著話。
大夫人和三夫人看向她的眼神都是一臉厭惡。
幕涼這時候將那書信從老李手裡頭接過來,故意在四夫人面前晃了晃,四夫人的臉色頓時更白了幾分。
「這書信上的字跡還真的有些熟悉!是不是啊?四夫人?」
幕涼挑眉冷冷一笑,冷冽寒瞳一瞬緊盯著四夫人裝瘋賣傻的臉,一瞬讓四夫人臉上的肌肉狠狠地顫抖了幾下。但她已經裝瘋到這種地步了,哪好當著眾人的面表現出來。四夫人這會是嚇得渾身發抖,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裡。
一旁的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是伸長了脖子想要看清楚那書信上的字跡,奈何幕涼一直用手掌擋著字跡,故意不讓她們倆看清楚。
大夫人和三夫人互相看了一眼直覺覺得這封信應該與四夫人有關。
幕涼掃了一眼眾人,將書信在手中折疊了幾下,笑著開口,
「這書信的事情稍後再議,我看四夫人這病可夠離開的,這都不認識人了,是嗎?老李,本小姐現在要進屋給四夫人治療一治她的失心瘋,你帶幾個人看守院子,萬一四夫人一會發瘋從屋裡衝出來就不好了!」
幕涼話音落下,看似隨意指了十幾個下人負責看守院子,卻正是剛才臨危不亂的那十幾個人。
老李明瞭幕涼的意思,只是站在原地重複幕涼的話,並不做任何吩咐,卻見這十五個人有五個人站在原地不動,有些不知所措,其中四個機靈的跑去關門掛上門閂,另外六個交頭接耳遲遲疑疑的跟隨那四個人去掛門閂。
幕涼指著最初關門的那四個人,對老李使了個眼色,便吩咐飛鳳將四夫人帶進房間。四夫人此刻嗷嗷大叫,自然是害怕的,她吃過幕涼的虧,不知道幕涼這是要把她帶到屋裡去幹什麼,四夫人越是喊著叫著,幕涼臉上的表情越是輕鬆。
「諸位可都看到了,四夫人這病絕對不能拖下去了,不是我非要強迫她,而是她這病隨時發作起來可是會傷害這院子的男女老少的,如今,必、須、根、治!」
最後四個字,幕涼故意說的一字一頓的,聽的四夫人臉色由白轉黑,眸子裡儘是無邊的絕望和恐懼,身子抖如篩糠,竟是被飛鳳和老李架起來給拖進了房間的。
院子裡,大夫人和三夫人雖然滿臉的傷痕,但這會子卻是翹首看向屋內,都不知道幕涼這是要如何給四夫人治病。
要是稍後,四夫人出來之後,這病情比之前還要嚴重的話,那等著大將軍府回來之後,大夫人和三夫人一定要借此大做文章,讓納蘭幕涼徹底不能翻身!
與此同時,剛剛下朝的納蘭天作和耶律宗驍竟是在將軍府門口不期而遇,說是不期而遇,不如說是狹路相逢!
納蘭天作挑開車簾看向對面騎馬而來的耶律宗驍,眼底一抹嘲諷冷冷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