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書院十一班
幕涼坐在窗前湘妃椅上,輕輕掀開藕荷色的衣袖,胳膊上一顆圓潤可愛的守宮砂清晰可見。
她不覺放下袖子收回視線看向窗外,瞳仁身處的光芒卻比之前來的更加的煩躁陰冷。
已經十五天過去了,她的身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手上的封印的確是解除了,可這守宮砂是怎麼回事?如果真是拓博坤給她解了封印,那他用的是什麼辦法?這天下要解開封印的法子不是只有借助跟武功高強之人圓房之際得到他的三成內功才可以嗎?怎麼現在這守宮砂好端端的還在?
幕涼之前也用濕布擦過那守宮砂,根本擦不去,守宮砂不像是畫上去的,那她現在究竟還不是處子之身了?
幕涼越想越煩躁,但不管如何煩躁,她都不想再看到拓博坤。
她如何能忘了,那天晚上醒來,她身上只剩下一個薄薄的水藍色肚兜,身上蓋著梨花白的薄被,拓博坤站在床邊一臉饜足慵懶的笑意看著她,一邊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一邊穿著衣服,那模樣令幕涼此刻想起來,都是恨得牙癢癢。
像是一個欺負了弱女子的混蛋變態,走之前還要得意的宣揚一番,簡直就是變態!
幕涼越想越生氣,忍不住抬手狠狠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啪的一聲沉悶有力,險些將大理石的桌面拍成了兩半。也嚇了剛剛進屋的老李一跳。
老李抬頭看向裂開一道縫隙的黑色大理石桌面,小心的站在門口,沉聲開口,
「四小姐。」
「嗯。」幕涼冷聲應了,情緒還是帶著一絲怒氣。
「老奴見四小姐的手已經完全恢復了,如此,夫人在天之靈也可安心了。」老李每每提到幕涼的母親,都是眼圈一紅,唏噓不已。剛剛看到幕涼這一掌下去就將大理石的桌面震裂開來,如今看來,將來死小姐的武功造詣,絕對不在夫人之下。
「老李,你是不是還有話沒有告訴我?」幕涼收回手,視線看向老李頭頂,冷不丁的一句話,讓老李身子一凜,繼而小聲說道,
「小姐蕙質蘭心冰雪聰明。老奴不敢隱瞞小姐,但是答應了遼王不能告訴小姐療傷的具體步驟,還請小姐體諒老奴當初救小姐心切,不得已而為之。」
老李說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頭垂的低低的,滿臉愧疚無奈。
幕涼才是他的主子,自然是幕涼最大。但是做人又豈能背信棄義呢!他肯答應遼王的要求,遼王才肯出手救幕涼的,老李現在是進退兩難,真是恨不得有把刀給他,自裁算了。
幕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李,不覺冷冷一笑。這其中果真是有蹊蹺!但是看老李這樣子,一定是之前拓博坤用救治她性命一事來威脅老李了!
「哼!該死的拓博坤!他該被千刀萬剮才是!」
幕涼冷哼一聲,手掌再一次狠狠地拍在桌子上,這一掌比之前還要用力,勢大力沉的一掌生生的將黑色大理石的桌面震裂成了兩半!
幕涼雙手封印一開,這爆發出來的威力令老李震驚不已。
「小姐贖罪,都是老奴的錯!老奴罪該萬死!!」老李難過的跪在那裡,自責不已。
幕涼卻是瞇著眼睛冷冷開口,「關你什麼事!是拓博坤太可恨!讓你有苦說不出,吃了他如此大的一個啞巴虧!好了,你起來吧!我這年紀,擔不起你這老人家下跪!」
幕涼說著揮揮手,示意老李起身。
老李點點頭,站起來之後,想了想,說道,「小姐,其實您有些誤會遼王了,王為了能解除您雙手的封印,單獨照顧了您八個時辰不曾……」
「打住!不用你給那混蛋說好話!你要是想說,以後就去他身邊做護衛吧。我這裡留不下你了!」幕涼的聲音冷冷的,眸子裡更是寒氣森然。如今在她面前最好誰都不要提起拓博坤,更加不要在她面前說拓博坤的半句好話!
「小姐贖罪,老奴不敢。老奴越軌了!」老李見幕涼變臉了,急忙改口,見自家小姐那一臉寒霜的無情模樣,再想想半個月前遼王因為她昏迷而流露出來的擔憂緊張痛苦,乃至是慚愧自責,老李一時之間,真的不知該如何告訴幕涼了。
只得歎口氣,站在那裡聽候吩咐。
「讓你查的事情如何?有眉目嗎?」幕涼冷著臉轉移了話題,瞳仁靜靜的看向窗外。只那眼底卻是難掩一絲煩躁鬱悶。不知怎的,這半個月的時間,越是不想去想拓博坤三個字,卻偏偏隨時都會想起來。
幕涼不覺瞇起眸子看向窗外,就是這春日晨光美景如今看在她眼裡都是分外煩躁陰鬱。
老李不敢再提拓博坤的事情,更不敢在幕涼面前說拓博坤的半句好話,急忙將自己打探的消息據實告訴幕涼。
「回四小姐,老奴在將軍府多年,雖說是個趕車的車伕,但是這些年來,跟將軍府的老管家,門房等人關係也都不錯。因此將軍府的事情,老奴早些年也打探出不少。將軍府主母的鑰匙如無意外,一共有兩套。其中一套就是小姐幾日前給老奴看的那套,另一套……想必是皇后私吞了。」
老李說完,幕涼瞳仁仍是靜靜的看著窗外,唇角勾起一抹薄涼的嘲笑,淡淡道,
「繼續說。」
「是。」老李點頭,不敢怠慢。
「皇后此次明裡是為了小姐討回嫡出長女這個名聲,其實卻是狠狠地在將軍府各方夫人那裡狠狠地撈了一筆。三夫人為了保全納蘭雲馨,光是成箱的珠寶首飾就送了不下十箱給皇后,至於四夫人,因為受納蘭冰清和納蘭玉潔連累,也是快將自己的老底兒都搭給皇后了,而五夫人這些年來都是不問將軍府任何事情,為了避免皇后沒事就上門騷擾,也是出了銀子打發了事。
唯獨大夫人那邊,因為前陣子納蘭風唳和納蘭風嘯的事情,終日裡精神恍惚,積鬱成疾,已經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