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幕涼悠悠醒來,瞳仁深處,迷濛之色淺淺湧動,入目的便是背對著她正在穿衣服的拓博坤,那修長身材,挺拔健碩,此刻正看似慵懶的披上長衫,回頭見她醒來,唇角不覺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容,淡淡開口,
「你醒了?本王的任務總算是告一段落了。你身上的封印已經解了,至於如何解的,想必你比本王還清楚吧。」
拓博坤說完,勾唇一笑,那笑容透著難以言說的曖昧和慵懶,還有一絲絲濃濃的饜足和回味。
幕涼這會子意識雖然還有一些模糊,但拓博坤給她的暗示再清楚不過了,這廝竟然真的……
幕涼閉了閉眼睛,以為這樣就看不到拓博坤那刺眼的笑容了,殊不知,閉上眼睛之後,眼前閃過的一遍遍都是他那滿足和回味的表情。幕涼閉著眼睛不說話,拓博坤見此,臉上的笑容一瞬凝結,取而代之的是與剛才截然不同的疲憊和蒼涼之色。
這八個時辰,他不眠不休,不曾耽誤一刻,將自己全身上下七成的功力過給她,這才徹底解了她身上的封印。
既然她誤會他是強要了她才解了她的封印,那他索性現在也不說,等著看她如何面對!
他的身體此刻也到了支撐的極限,若不是為了等她醒來,他何至於提著這一口氣挨到現在。
「怎麼不說話?對本王的功夫不滿意?還是你現在恨不得跳起來殺了本王?」拓博坤忍住胸口躥升上來的血氣,唇角揚起邪肆的笑容,佯裝滿不在乎的看向幕涼。
幕涼仍是閉著眼睛不說話,拓博坤瞳仁不由得暗了暗,繼續說道,
「不過就算你現在想出手,只怕也沒那個力氣,你至少要休息十五天的時間,才能在本王面前大呼小叫!」
拓博坤說完,好不容易才穿上披風,渾身上下都是虛脫了一般,使不上一絲力氣。他為了這個冷情無心的小女人,真是連命都拼上了,可她始終不肯給他哪怕是一絲機會,就算他現在都把話說到這程度了,她竟然還是閉著眼睛什麼也不說!
胸口的血氣蔓延的厲害,連同骨子裡的痛一起衝了出來,他強忍著才沒有咳出聲,只是迅速的將唇角的鮮血擦去。
「好!太好了!納蘭幕涼!真有你的!你用沉默來回答我是不是?那好,你繼續沉默下去,反正你納蘭幕涼已經成了我拓博坤的女人這件事實是改變不了的!」
拓博坤冷冷開口,心口再次嘗到鮮血翻湧的滋味。
他只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相信,他不經過她的同意會強要了她?如果她信了,那他反倒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也許在她心目中,他真的是她口中說的混蛋和變態!
這個小女人……這會就不能開口說一句話嗎?一定要用這種可怕的沉默來回應他嗎?
只要她開口哪怕說一個字,他就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她,這一天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在沒有經過她的允許,他絕不會碰她一下!她還是清白的,消失的不過是他的七成功力而已!
可拓博坤坐在床邊好長時間,床上的人兒還是一言不發閉著眼睛,不曾給過他任何回應。
拓博坤俯身看著她,這一刻才發現,醒來一會的幕涼,竟然……再次睡過去了。
她鼻息之間發出均勻的呼吸,彷彿拓博坤之前說的做的,對她並沒有造成任何打擊!
而幕涼這會是真的累了,累的沒有任何力氣給予拓博坤所謂一絲的回應,她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所有的壓力所有的不滿,都等到醒來再說!
拓博坤如何能料到,他在這邊自言自語,自導自演,內心做出如此多的複雜矛盾的鬥爭,而她卻是睡的香甜。
現在真正應該好好睡上一覺的人難道不是他嗎?
拓博坤瞳仁閃了閃,眼底儘是無底的暗沉和失望。
他再次抓不住她的心,任由她的心再一次無情的將他拒之門外!或許她醒來之後利用她的手段將這裡的一切鬧的天翻地覆,但是就這一刻而已,她的沉睡,讓拓博坤覺得他自己像是再次被她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一敗塗地!
再一次,在她面前,輸得一無所有。
他冷著臉站起身,剛剛走出房間,身子便支撐不住的倒在地上。
「主子!」
「主子!」
銀狐和蒼月急忙過去扶他,震驚的看著虛弱到沒有一絲力氣的拓博坤。
拓博坤的臉色此刻只能用蒼白如紙來形容了,就是那唇瓣,都是跟蒼白的面頰一個眼色,毫無血色。
「大師,主子這是……」
銀狐皺著眉頭看向苦行老人。
「七成功力。」苦行老人淡淡開口,卻只說了四個字。可就是這短短的四個字,足以令銀狐和蒼月大驚失色!
「大師,主子他……」蒼月也急了,這七成功力對於主子來說意味著什麼,主子不會不知道!如今竟是為了納蘭四小姐做出如此大的犧牲!主子這是何苦啊!納蘭四小姐的心也許根本不在主子身上!
苦行老人似乎是看出蒼月和銀狐的心思,不覺閉了閉眼睛,淡淡開口,
「老夫剛才說了,這是遼王的劫難。二位不必多想其他。每個人都有命中劫難,看你是為何而付出,值得或是不值得,就在一念之間。你們將遼王送回遼王府。這段日子老夫自會留在遼王府為遼王療傷。」
苦行老人說完,率先離開院子。白色身影一閃而過,剎那不見。絕頂輕功,深藏不露。
銀狐和蒼月不敢耽誤,一左一右的架起拓博坤上了院子外面的馬車,幾乎是身子剛剛挨到馬車,拓博坤就緩緩睜開瞳仁,臉色仍是蒼白如紙,不見絲毫緩和的跡象。
「傳令下去,十萬拓家軍全軍戒備!遼王府閉門謝客十五天!本王朝中一切事物交給大理寺卿宋齊南!還有……皇家書院從今日起閉門停課十五日!所有學生不得踏出書院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