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幕涼看著他深情雙瞳,斬釘截鐵的拒絕了他。語氣淡淡的,卻足夠無情狠心。
「那你到底要什麼?」他氣的現在能拆了這院子,而幕涼卻仍是一臉淡然的表情,說出來的話,再次將拓博坤氣的七竅生煙。
「除了你,都可以。」
「你、」拓博坤發誓,饒是現在他對她的愛意減少哪怕一分,他這雙手都會毫不猶豫的掐到她的脖子上,手腕稍微用力,她就香消玉殞了,那才真是一了百了!
但偏偏心底的愛意就不曾減少過。越是被傷害,被拒絕,那愛意卻如潮水一般湧來,痛恨在增加固然沒錯,但心底對她的不放手,更是雙倍的疊加蔓延。
恨固然重要,但如何能敵得過心底這執著的愛呢?
自取其辱!自找麻煩!自甘墮落!自欺欺人!!這些統統都是形容他現在的狀態!
拓博坤看著她,她的表情靜的出奇,剛才那般頹然放棄的她是如何的神情狀態,他還歷歷在目。思前想後,這一切,似乎都跟他脫不開關係!今天一切,的確是太過火了,她說了什麼他就當沒有聽見,否則,今天真的就走不出這個院子了!
「幕涼,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心中發現,這世上萬物,對於你來說,只有我是最重要的!除了我,誰都不可以!」他的手在她肩膀上輕輕地拍了拍,朕承諾呢卻注定重如泰山。他像是許下了此生唯一的,也是最為重要的承諾,當他的掌心離開她的肩膀,這一刻,卻沒有任何輕鬆的感覺。心底的折磨,比說出這承諾之時還要沉重。
幕涼只是靜靜聽著,直到他走出院子,她都沒有轉過身給他任何回應。拓博坤心中是濃濃的失望,腳下的步子像是灌了鉛一般,頭一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房間的。回到屋裡關上房門,不許任何人打擾,如此,就是整整三天。
而幕涼也是站在那裡好一會才緩過神來,直到飛鳳壯起膽子小心翼翼的走進來,還不等開口,眼淚就落下來了,
「小姐,你唇上有血,擦擦吧!是不是很痛?遼王是不是很粗魯?」
隨後進來的老李聽了飛鳳的話,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接觸到幕涼冷凝的視線後,老李急忙站穩了身子,尷尬的站在門口,不知道該說什麼。
「小姐,遼王那個登徒子,混蛋!小姐,你吃虧了嗎?」飛鳳雖說會點武功,也跟著老李歷練了一段時間,可這心性怎麼說都是純潔無暇的,剛才一直被飛豹和血鷹攔在外面,飛鳳就怕幕涼被拓博坤佔了便宜。
幕涼身子鬆了鬆,不覺抽了抽嘴角,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嘴唇是我自己不小心咬破的,你覺得你家小姐像是會吃虧的人嗎?好了,別哭了!我餓了!去準備晚膳!」幕涼煩躁的揮揮手,從過去的痛苦記憶中強行抽,出,來,這一刻,空的累的,只是心而已。
「自……自己咬破的?」飛鳳瞪大了眼睛奇怪的看著幕涼,顯然不相信她的話。
不過飛鳳和老李能夠進到院子裡的時候,幕涼已經被拓博坤抱到了軟榻上,所以之前發生了什麼,他們都不知道,都被飛豹和血鷹攔著呢。飛豹的功夫和老李不相上下,但飛鳳明顯不是血鷹的對手,所以在門口纏鬥了很長時間,飛鳳這邊自然是一直處於下風。
幕涼怎麼會讓飛鳳和老李知道,這嘴唇是被拓博坤那廝咬破的呢?
「對對對!為自己咬破的!你廢話真多!去準備晚膳!」
幕涼小臉一瞬鐵青如霜,飛鳳嚇得瑟縮了一下肩膀,一旁的老李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幕涼一眼,畢竟是過來人,有些情景多少也能想像得到。聽剛才遼王離開時說的那些話,還有遼王之前擔心緊張的模樣,這遼王大人莫不是真心喜歡他們家小姐?
既然如此,這遼王明顯是比耶律宗驍好太多了!雖然耶律宗驍現在回心轉意了,但始終曾經傷害過小姐。還是這遼王鐵骨錚錚令人欽佩啊,這都被小姐在外面污蔑成什麼人了,對小姐還是一往情深的。單就是這份豁達的心懷和做出的犧牲,小姐就真的一點都不動心嗎?
老李不覺無奈的搖搖頭。
主子的心思,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還是少菜為妙。
這會子飛鳳也不敢再哭了,小聲的嘟囔了一句,「小姐,不是才吃過晚膳嗎?又吃?」
轟!幕涼的火氣這一次是被徹底點燃了!
「你再廢話!立刻滾蛋!」
「啊!小姐!飛鳳……錯了!飛鳳不敢了!」
飛鳳還想繼續道歉,被老李強行拉走了,這丫頭今天是被遼王的氣勢給驚到了,說話都沒了分寸!要不是老李及時把她拉走,估計飛鳳這丫頭就跪地上當真的哀求起來了。
飛鳳和老李退下去之後,幕涼坐在屋內一動不動。
一連三天不出房門,也不上課。飯菜都是飛鳳做好了給她送進房內,幕涼照常吃飯照常睡覺,就是不太說話,也不出門,靜靜的坐在屋裡,大部分時間都會看書,偶爾也會看著窗外出神。
可不管她安靜到如何讓人揪心的程度,飛鳳和老李也是沒膽子上去問個究竟。他們家小姐連拓大王都賞了一巴掌,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那一巴掌,清脆響亮,至今想起來都令飛鳳和老李心有餘悸!若不是親眼所見,絕不敢相信北遼赫赫有名的北遼大王拓博坤,被自家小姐甩了一巴掌之後,非但沒有還手,而且還說出了那般動情動心的話語!
只可惜,他們家小姐的心……似乎是……他們家小姐似乎就沒有心吧。
因為,若心是冰凝,火可融之,心是鐵鑄,嗆水可腐之,心是石砌,重拳可粉碎之。唯獨這心沒有了,卻是無可奈何。
而幕涼的安生日子,也只持續了這三天。
三天後,她不出門,卻有人急匆匆的找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