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博坤一出現,現場的氣氛頓時多了絲絲冰冷的寒氣。
袁芳芳和耶律自強都是規規矩矩的起身問好,耶律崧雖然不情願,也只得放下啃了一半的雞腿,油手在衣擺上擦了擦,撅著嘴站起來跟袁芳芳和耶律自強一同行禮。
唯獨幕涼還坐在那裡吃的穩如泰山。這一桌子的飯菜如此豐盛,浪費了多可惜?要知道,她在現代特訓的時候,經常是被扔進不見人煙的亞馬遜魔鬼地帶,一扔就是三個月。
什麼吃的都沒有,都要靠自己雙手爭取。不說是茹毛飲血也差不多了。現在能坐下來吃一頓色香味俱全的飯菜,對於曾經的幕涼來說,這何嘗不是一種奢侈。
往昔的痛、恨、折磨、無助、掙扎,她忘不掉的,統統帶到了這一世,而今擺在面前的,是與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少了曾經寸血寸淚的真實,多的是她想要離開這裡獲取一方安靜之地的逃避。
但她這逃避似乎並不輕鬆。人人都想挖開她的心一看究竟,都不想她過上安生日子!
想到這裡,幕涼不覺勾唇冷冷一笑。送入口中的飯菜也變了味道。
拓博坤瞇起眼睛看著她,這小女人前一刻還一副古靈精怪的冷傲模樣訓著眼前三人,怎麼這眼神連同情緒突然間就凝結成冰塊了呢?前後轉變如此之大,一時間,竟然讓拓博坤有一分說不出的心疼。
心疼她心底埋藏太多的沉重。
她就不能拿出來一不分分給他嗎?讓他替她分擔就如此苦難?
拓博坤皺著眉頭坐下來,與幕涼面對面。她吃著,他看著。其他三個人站著,看著。
袁芳芳等三人明顯還沒吃飽,見幕涼低著頭旁若無人的吃著,都是一個勁的吞嚥口水,拓博坤雙手環胸,坐在她對面靜靜的看著,知道她吃飽了放下筷子,他才會揮揮手讓其他三人退下去。
袁芳芳等人不覺相互看了一眼,一臉菜色!
這遼王讓他們站在這裡就是為了看納蘭幕涼吃飯?好嘛,納蘭幕涼吃飽了,這也讓他們三個人滾蛋了?既然不想跟他們說一句話,剛才怎麼不讓他們走?太……太不近人情了吧!
袁芳芳和耶律自強還有耶律崧一臉委屈無奈的走出房間。他們怎麼忘了,這普天之下,誰還敢拓博坤講人情二字呢?這以後還有更加不近人情的事情拓大王照樣都能做出來!
幕涼這會漱了漱口,放下杯子,不覺撇撇嘴。拓博坤腦殘了是不是?明顯是來找她一個人有事的,卻偏要折磨那三頭站在原地當電線桿,只能看不能吃,這不是欺負人嗎?嘖嘖!她納蘭幕涼再無情再冷酷,也幹不出這般無聊損人的事情來。
覺察到幕涼眼底多了一絲靈動的光芒,拓博坤不覺換了個姿勢,看著她,笑著開口,
「剛才見你吃的高興,知道你性子孤冷,難得你今天心情似乎不錯,所以就想你身邊能多幾個人陪著你,你吃的是不是也會多一些。」
拓博坤說完,幕涼一口茶哧地一聲噴了出來。
有幾滴水珠子頑皮的粘在了拓博坤的鼻尖上,他抬手瀟灑的擦去,看向幕涼的眼神滿是笑意。
幕涼才發覺,這拓博坤的心是不是長歪了?要不然怎麼說出如此歪理的話來?幕涼抬頭看了他一眼,這算是他進屋之後,她第一眼正眼瞧他。
「大王吃飯的時候喜歡那麼多人圍著,是因為大王習慣了被人伺候,前呼後擁。幕涼不同,幕涼習慣了一個人,喜歡安靜,不管做任何第事情都不喜歡有人看著管著指手畫腳!大王以後不要再自作聰明了!」
幕涼說完,起身朝外走去,拓博坤跟著她到了院子裡面,看到她單薄纖細的背影走在前面,拓博坤會忍不住想要過去攬住她,將彆扭的她抱在懷裡,他是捨不得挖開她的心看個究竟了,只想將她捧在手心裡面罷了。可她身體四周卻明顯是高牆林立,荊棘叢生,排斥任何人的接近和關心。
身後的拓博坤不說話,幕涼也不說話。索性就這麼耗著,反正她今晚上也沒別的事情了。
幕涼坐在池塘邊,看著水裡魚兒游來游去,拓博坤終是忍不住走到她身後,抬手,輕輕環住了她的肩膀。
一瞬異樣的感覺傳來,幕涼瞳仁一冷,抬起胳膊就要揍他。
「你想還手?難道在溫泉池那一夜你都忘了嗎?你是本王的對手嗎?」拓博坤笑著開口,唇瓣勾起最完美的弧度,若這個季節開的最艷的山茶花,冷傲之中隱藏一絲性感魅惑,薄唇碰撞在一起,低沉渾厚的聲音充滿磁性,輕輕地癢癢的,撩撥著幕涼的耳膜。
幕涼肩膀掙扎了幾下,卻是動彈不得。拓博坤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式,竟然是死死地禁錮了她的手腳,可從後面看,他不過就是輕輕抱住了她肩膀而已,其他什麼都每做。
「拓博坤!你今天這樣對我!如果被別人看到了,你猜一猜,明天北遼京都又會傳出怎樣關於你的傳言!外面的人會不會說你不知廉恥,對我幾次三番的騷擾,借此機會打擊報復!還會說你對席闌珊始亂終棄,三心二意!!」
幕涼狠狠開口,如果她的眼神或是話語此刻能化作利劍的話,那麼拓博坤鐵定是要被她千刀萬剮了。
拓博坤瞳仁閃了閃,卻是比之前還要堅定的眼神,他抱緊了她,就知道他使的這一招,這小女人暫時是破解不了的。想他堂堂北遼大王如此用心良苦容易嗎?學了一天才找到這鎖身術,為的就是困住她個把時辰,好讓自己能近距離的靠近她,抱著她,感受她。
「你這個小女人還好意思說嗎?本王這過去二十多年的好名聲,如今已經被你糟蹋的不成樣子了,本王今天來,不就是為了討點利息回去的嗎?一點薄薄的利息,你不捨得給,本王可不會再好心的不要了……」
語畢,拓博坤俯身在幕涼耳垂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舌尖舔舐著那如珍珠一般柔潤細膩的耳垂,唇齒之間的濕潤滑過她的耳垂,然後又來到了她頸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