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涼看向走進來的飛豹,神色清淡。
一旁的納蘭天作看向她,眼神同樣輕然無波,兩個人在這房間內,無端將房間的氣氛壓縮的靜謐卻又危險。
飛豹顯然沒料到納蘭天作會在這裡,看到他之後,明顯一愣。繼而站在門口,垂首而立。
「四小姐,王爺有話讓屬下帶來。」
幕涼淡淡的掃了門口的飛豹一眼,拿起桌上僅存的那個杯子,在手中懶懶的把玩著。
「哦?遼王有話要你過來傳達?這麼說,遼王還活著了?」幕涼的態度和語氣讓飛豹臉色漲得通紅。四小姐這話什麼意思?咒大王死呢?真是枉費他們家大王對四小姐一片苦心,剛還為了四小姐的事情動怒掀了桌子,可四小姐這態度……也太……太寒遼王的心了。
雖然這麼想,但飛豹面上一點也不敢表現出來,只得低下頭怏怏開口,
「四小姐,王傷勢嚴重,短時間內恐難康復,王想起昨兒四小姐在溫泉池子對王主動獻身不成,恐四小姐有什麼難言之隱不能表達,若四小姐還想對王投懷送抱,請四小姐盡快抓緊時間。王明兒一早要運功療傷,到時候,七天之內,不能近女色!」
飛豹說完,頓覺滿頭大汗。
這等差使怎麼不讓血鷹來做。他當時聽到主子說完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腦子都要炸了,硬著頭皮記下來,一路上都沒好意思回憶。
飛豹偷偷抬頭看向幕涼,只聽到啪的一聲,桌子上最後一個白玉杯子從幕涼手心滑落出來,啪的掉在地上摔成了兩半。幕涼小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此刻,只覺得,尷尬的想撞牆!
幕涼有種被氣抽了的感覺。
好一個陰險無恥的拓博坤,他要死就死遠點!竟然還來這麼一出!
幕涼很少有這種尷尬到想要撞牆的時候,飛豹怔怔的看著,見幕涼一言不發,只是拿眼瞪著他,飛豹不覺低聲說道,
「四小姐,王說了,若四小姐只是看著屬下不說話,那就讓屬下趕緊離開!既然如此,那屬下就不打擾四小姐了!告辭!」
飛豹說完,絕對是以飛的速度離開這裡的。
青兒看著飛豹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幕涼和納蘭天作若有所思的表情,頓時覺得這其中各人之間的關係,遠比她想像和看到的要複雜十倍。
青兒撓撓頭髮,她怎麼覺得表哥看向幕涼四小姐的眼神有點不對勁呢?是興趣?還是試探?亦或者是並駕齊驅的追逐?
不應該啊!四小姐不是表哥的親妹妹嗎?怎麼會對自己的妹妹產生如此複雜的情愫呢?
幕涼這時情緒快速恢復正常,不想被拓博坤影響,眉頭輕皺了一下,看到地上那碎成兩片的白玉杯子,剛剛緩和的情緒再次繃緊。心裡直罵著該死的拓博坤!沒事跑來攪局!
「四妹,對剛才的賭注,可滿意?」納蘭天作臉上笑意盈盈,令人看不出一絲朝堂之上的奸詐善變。整個人,更像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俊雅,出眾。
幕涼視線移到窗外,寒色雙瞳,靜謐幽冥,不見半分波瀾。
「好,我今天就跟你打這個賭。拓博坤的貼身香囊不是嗎?看誰先得到!」
幕涼說完,悠悠抬起胳膊,手掌朝向納蘭天作的方向,擊掌為準!
納蘭天作臉上笑意瑩然,手掌與幕涼的手掌想碰撞的一刻,青兒不覺摀住了嘴巴吃驚的看著眼前一幕!表哥說過,人最髒的是靈魂,第二髒的是一雙手,所以表哥一天不知道要擦拭多少遍手,要想讓表哥碰一下別人的手,那更是天方夜譚。
可表哥剛才竟然是毫不猶豫的跟四小姐擊掌?表哥對納蘭幕涼不會真的……
天!他們可是兄妹啊!
擊掌完畢,幕涼冷著臉指了指門口的方向,意思是納蘭天作可以滾蛋了。納蘭天作看向她冷若寒霜的面容,薄唇勾起淡淡的笑容,起身朝外走去。只在門口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才淡去了一分。
青兒趕忙跟上,想問問納蘭天作為何要與幕涼打賭,可想起自己剛才犯下的低級錯誤,這小臉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了,只得作罷,乖乖地跟在納蘭天作身後出了院子。
……
與此同時,有家藥廬
有家藥廬表面看是一家再普通不過的藥廬了,可走進去的時候才會發現,這後院是別有洞天。一共三座院子將看似不大的後院串聯起來。分別是天、地、人三座院落。
每座院落外面都有複雜危險的八卦陣就位,隨時將不請自來之人困在陣中。
拓博坤居住的是後院最左邊的天之院。院子的整體裝飾都是偏向冷色調的,黑色的大理石地面,玄青色的傢俱擺設,院內的植被也多以綠色植物為主,不見繁華盛放的錦繡景色,唯有一片肅穆嚴謹包裹著這精緻卻又危險的小院子。
就連樹木中間的鵝卵石甬道,那鵝卵石也儘是深沉的灰色。
房內,拓博坤盤腿坐在床上,對面站著一十幾歲的少年郎,少年正是苦行老人的徒兒。先行來到這裡與拓博坤見面。
「遼王,師傅還要在附近山上尋找草藥,需要三天時間才能趕來。小徒先在這裡告知遼王一聲,請遼王耐心等待。」老人的徒兒說完之後,見拓博坤始終閉目養神不說話,沖拓博坤點點頭,便轉身輕輕離開房間。
出了房間,小徒弟不覺長舒口氣。
這遼王絕對是比傳言當中的還要令人聞風喪膽,哪怕是閉著眼睛,也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力量,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他釋放出來的梟野寒氣,令人生畏!
若不是那傳聞中的啟星主人不能是皇家之人,他倒覺得,以遼王的氣勢,是唯一可以駕馭啟星之人。
小徒弟想了一會,抬頭想看看天色,卻見眼前的八卦陣突然發生了變化,小徒弟臉色一變,卻見一抹清幽身影翩然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