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涼眼底的排斥讓拓博坤瞳仁不由暗了暗,如潑墨夜色一般的雙瞳在此刻閃著幕涼看不懂的怒色。
大廳地上,四夫人已經奄奄一息,一眾丫鬟婆子跪在地上嚇得哆哆嗦嗦。四夫人仗著是一品右相的女兒,在府中向來是飛揚跋扈目中無人,但是如今遇上了北遼大王和三殿下,這個人情只怕是右相也不敢說。
院子裡面其他看熱鬧的,這會子瞅準了機會都往外走。拓博坤見人走的差不多了,示意飛豹關門,偌大的前廳,就只剩下幕涼和兩個丫鬟,再就是拓博坤,耶律宗驍和他們的護衛。
地上還有未乾的血跡,幕涼讓飛鳳打開窗戶通風,這血腥味道她在現代早已經聞夠了,到了這裡,她寧願閒看庭前花開花落,也不想再牽扯到任何血腥爭奪之中。
當然,這是在沒有惹到她的前提下。
她厭倦了的,不想做,誰也沒有權利逼她!只是,若是存心算計她的,她納蘭幕涼的手段只會比之前更加無情。
她此刻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站在大廳正中,唇角揚起無辜的弧度,眼底卻空無一物。
只是,拓博坤卻不會忽視這份空靈之中的幽冥氣息。
幕涼看著身前人高馬大的拓大王,以為他是衝著自己來的,卻見拓博坤在她面前站定了,視線卻是淡淡的落在耶律宗驍身上。
幕涼不覺舒了口氣,拓博坤的臉色更是難看,就聽到他冰冷的聲音朗朗響起,
「三殿下,今日成親之事未免太過兒戲!雖說之前皇上和皇后都說過,一切交給三殿下定奪!但鬧成如今這情況,本王不會坐視不理!」
拓博坤說完,幕涼不覺挑了下眉毛。
不坐視不理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還要在耶律宗驍面前揭穿自己?思及此,幕涼眸子裡的空洞一瞬被冷蔑的殺氣填滿,儘管這殺氣一閃而過,但是對於常年征戰沙場的拓博坤來說,幕涼身上一閃而過的殺氣如何能瞞過他?
拓大王不覺冷冷一笑。這個小女人要忍不住了嗎?
好!他且等著!
耶律宗驍看了眼幕涼,不想這件事情再牽扯上她,隨即站出來對拓博坤抱拳道,
「皇叔教訓的是。成親一事是我這邊欠缺周全。今日就……」
「這件事情本王暫時給你壓下!但是如納蘭幕涼這等不知輕重、散漫無禮的女子,如何能進皇子府?當如其他犯錯的世家千金一般,前往皇家書院學習三月,經院士親自考核之後才能出嫁!」
拓博坤話音落下,幕涼眼前一亮。一絲希翼的光芒在眼底瑩瑩閃爍。這光芒卻是微微刺到了耶律宗驍的心。
他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面如冠玉,卻靜若止水,眸如星辰,卻靜止無波,這般感覺,如何能讓幕涼將他與那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三殿下耶律宗驍聯繫在一起?
幕涼轉過身小聲問了寶兒一句,「你知道皇家書院的院士是誰嗎?」
記憶中,這小寶兒的消息要比飛鳳精通一點。
哪知,寶兒這次卻是結結巴巴的不敢說話,低著頭揪著衣角,小臉紅一陣白一陣的,拚命用眼角的餘光使眼色給幕涼。
幕涼皺了下眉頭,就聽到拓博坤的聲音無情的響起,「本王就是院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