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後院長廊
拓博坤等待飛豹取東西的功夫,聽到剛才走出來的大廳一陣喧囂,不一會血鷹走過來,在他身前低聲開口道,
「爺,是您剛剛救起的納蘭四小姐摔倒在地上,看樣子是熬不過去了。」血鷹說完,無聲退下。
拓博坤聽了,眸子裡沒有絲毫出動。唇角勾起,一絲冷笑緩緩浮現,
「如此不懂得珍惜生命的人,活下來又有何用?戰場上的戰士拚死保家衛國,將生命置於腦後,她卻一次次輕視,這種人,留下也是廢物。」
冰冷的語氣沒有任何情感波動,墨瞳寒澈如冰,如那萬千不化的寒冰,深不見底,卻又冰冷駭人。
拓博坤在原地等了一會,卻是遲遲等不到飛豹回來。飛豹辦事素來牢靠謹慎,今兒這是怎麼了?就算東西沒拿到,也該回來說一聲。
拓博坤不由皺了下眉頭,俊逸無雙的容顏,哪怕是攏了一絲冰霜,也透著讓人移不開視線的絕世高貴。
「去看看。」
他冷冷的吐出三個字,帶著一頭霧水的血鷹重回剛才離開的大廳。
哪知,他只離開一小會,這大廳內就鬼哭狼嚎,女人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本來還很寬敞的大廳,這會子……竟是塞進去了上百人。而且還都是女人!本來準備出來的雪豹被一眾世家夫人和千金堵在門口,又不好強行衝出去,只能是舉著拓大王的東西,哭喪著臉看著突然混沌的現場。
一貫是面無表情的拓博坤,在看到眼前一幕,不由得……狠狠地抽了抽嘴角。
此時此刻,他看到了讓自己終生難忘的一幕。
真正映入他眼簾,令他無法移開視線的不是這混沌的場面,而是大廳正中那一抹冷傲絕艷的身影!
前一刻在他面前還閃著淚光一臉痛苦無助的小女人,這會子卻是當著眾人的面毫不猶豫的撕下身上礙事的大紅嫁衣,一手拆散了繁複髮髻,青絲散開柔柔的披在一邊,只穿著單薄的褻衣褻褲,不知從哪兒找來一塊布料,正蘸著杯子裡的美酒在旁若無人的擦著臉上的胭脂水粉。
那動作灑脫幹練,沒有一絲世家千金的矯情做作。舉手投足之間看起來有些粗魯,可細細回味,卻透著一股子颯爽的英姿。
大廳內的小女人一邊擦著臉上的胭脂水粉,嘴裡還一邊嘀咕著什麼,拓博坤懂唇語,看了看那一張一合的薄唇,待讀懂了她嘴裡的意思,拓大王臉上的表情,更添一分精彩。
他分明看到某人再說,
「他奶奶的!粉畫的這麼厚!這是給死人化妝呢!」
厚厚的胭脂水粉被無情擦去,一張清麗絕倫的小臉頓時呈現在拓博坤面前,他瞇起墨瞳靜靜看著,眸子裡寒意不減,只是腳下的步子,卻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