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宇恆的眸光一黯，失去色彩一般。
過了幾秒，季宇恆才抬起眼注視著她的臉，聲音有些苦澀，「我生日的那晚，在望月海樓，我看到的就是你，對麼？」
「……」
「……」
白雪薇驟然抬起慌張的雙眼，看向季宇恆。
季宇恆都想起來了嗎？？
難道，季宇恆知道那天晚上自己潛入望月海樓的事情了嗎？？
「為什麼不肯與我相認？？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我就是阿浩，為什麼不去找我？？」季宇恆追問，溫柔卻帶著偏執，固執得非要問出個結果。
季宇恆的個性執拗起來沒人可以擋得住。
他的眼彷彿可以透穿她的心裡。
白雪薇雙手擱在膝蓋上，緊緊捏成了拳。
他要她現在怎麼回答？？
要她現在告訴季宇恆，她就是一個小偷，一個接近金敏浩要拿到「亞洲之星」的小偷嗎？？還是說，要告訴季宇恆，那天晚上，去望月海樓，就是為了從金敏浩的身上得到「亞洲之星」呢？？
不。
她說不出口。
這些，她全部，統統都說不出口！！！
季宇恆的房車裡一片靜謐，季宇恆蹲在白雪薇的面前，靜靜地注視著她。
「可可……」
伴著季宇恆的這一聲低喃，白雪薇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開始響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直覺告訴白雪薇，這個電話，是金敏浩的。
手機鈴聲讓白雪薇神志清醒了些，沒有接電話，神情冷漠地看著季宇恆，「放我下車。」
「不可以。」季宇恆一口拒絕，語氣固執。
「季宇恆……」
「是你男朋友麼？」季宇恆聽著響個不停的鈴聲，向她攤開手掌，「我和他說，借你一天的時間。」
白雪薇呆住。
白雪薇咬了咬唇，隨即不耐煩地道，「季宇恆，你放我下車，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該說的我都已經說清楚了。」
季宇恆的眼裡掠過一抹被刺傷的痛，下一秒又對著她露出溫和的笑意，語氣固執而認真，「從頭到尾，都是你說清楚了，我還沒有。」
………
…………
心在一瞬間狠狠地悸動著。
他說：從頭到尾，都是你說清楚了，我還沒有。
都已經這樣了，他還想同她說什麼？
接近她，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他明不明白？
而她，早就不是當年孤兒院裡面，那個善良，單純的可可了……
她早就已經變得不是一個值得季宇恆如此珍惜的女人了。
她變了，變了很多很多，只是當年的可可，就是現在的白雪薇，這是一個不能改變的事實，而其他的，白雪薇早就已經變了。
「可可，給我手機。」
她的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季宇恆伸手想從她口袋裡拿手機。
不想讓季宇恆與金敏浩通到話，不想讓季宇恆和金敏浩兩個人之間，因為自己的關係，而破裂……
白雪薇有些心慌地把手伸進口袋裡把手機按了關機。
鈴聲嘎然而止。
車內一片安靜。
季宇恆看著她的動作微微露出和熙的笑容。
她是為了他才掛男朋友的電話麼？
他在她心裡還是有份量的，不是麼？
季宇恆抬起頭撥了撥她柔順的長髮，「可可，委屈你了。」
是說的剛剛在金家梁絲絲的事情吧！！！
白雪薇心中暗暗想著，不言語。
因為她怕，怕她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去告訴季宇恆，這麼多年來，根本就沒有忘記他，一直都砸等他……期盼能夠與他相見……
他不是也一樣，臉上有著揮之不去的疲憊。
他最近……過得不好麼？
「可可，你不喜歡與我在一起嗎？？」
心，為他的每一個字而悸動。
她說出那麼絕情那麼傷人的話，他為什麼還要這麼固執。
別對她好……
別再對她好……
鼻子有些酸澀，白雪薇的身子往後退了退，距離他遠一些，有些懇求地道，「季宇恆，你放我下車，我們下次再找機會見面好不好？」
「不好。」季宇恆看著她倒退的動作，臉上的笑容幾乎掛不住，「可可，你不能每次都留給我背影，好不好？」
他的語氣比她更乞求……
白雪薇握著拳，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裡，以疼痛感讓自己清醒一些，再清醒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