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對上了她微有些驚訝的臉,她應當是為我的身手而吃驚吧,但是她的攻勢卻不因這驚訝而終止。修長的**已經在地上找到了立足點,她收腿,後退,但倏地又向前沖,膝蓋猛頂我的下腹。
我皺起了眉頭,對付色狼?下這麼重的手!
這對我沒有用。心中突然地興起了一個念頭,我伸出手,卻不是擋,而是撥。我的手指輕拂過她大腿內側滑膩的肌膚,感受到這動人的手感的同時,我將她的膝蓋撥向外門,同時施力打亂了她的重心。這絕對是壞心!我的大腦在瞬間後反應過來。
這樣子,如果她的實力在水准以上,她充其量也不過是花些時間調整攻勢,無甚大損,但是,如果她的實力就僅此而已,那麼,她唯一可能的結果就是兩腿大劈叉地坐在地上,春光外洩自不在話下。
我為什麼會想出這種損招來?混帳……我早應該把眼鏡戴上了!
我想收手,但為時已晚,而且很不幸,江雅蘭小姐的實力當真也就是這個樣子。她“哎呀”了一聲,身體向下倒,雙腿叉開,狠狠地坐在地上,又被臀部的疼痛刺得叫了一聲,身體向後仰,用手撐地,臀部抬高,要遠離痛苦,只是,這樣,不正是把她的那個,就是那個部位盡展在我眼前了嗎?
我再抽一口冷氣,眼睛不自主向下瞥,粉紅色的內衣入目的同時,我的手向上伸,做扶眼鏡狀,又做摸鼻子狀,手心上沾染的江雅蘭大腿上的幽香撲入我鼻孔內——雖然不應該那麼想,可是,嗷嗷嗷,好爽!!
但是隨即我又困惑了,我這樣子,是不是太變態了點?
“流……流氓!”
江雅蘭在我還沒有下一步行動前,已經是奮力站了起來,俏臉上是一抹羞怒的紅雲,以及凌厲到令我現在也為之發抖的殺氣。我更後悔剛才那個舉動,那使我失去了可以面對她的資本,而使她也更具有找我麻煩的正當理由。
我真想把剛才那手段歸結為正當防衛,但是,面對一個被我“污辱”的女性的目光,我的臉皮實在是厚不起來。
不行,我不能再這樣錯下去了,我再顧不上驚世駭俗,手心吸力一起,遠處的眼鏡已憑空地飛了起來,落在了我的手上,我趕緊戴上,心裡面的怪氣立時下去一大半。
但是我又不得不裝出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否則,我大概只能跳樓以謝罪了。
江雅蘭精致的臉容此時已是有些扭曲,只是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疼的。但隨即她把手摸向臀部,使我恍然悟到大概還是疼痛導致的居多。這樣好些,我心中暗吐一口氣,腳步退得更快。只幾秒鍾的時間,便移到了距她十步之外的地方。
而這時,我發現她臉上的神色很是奇怪,她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不時閃過紅霞的瞳孔中是一種令我見了便想遠遠逃開的異芒,我心中警號頻響,純本能地要立時遠遁。
“不許動!”
她大喝。手在腰後一擺,掀起了裙邊,露出了更多雪白的肌膚,反射著清晨的陽光,這絕對是會讓任何男人目不轉睛的完美**,但是,現在的我卻只想流冷汗。
她從背後掏出了什麼!那是一把閃爍銀光的小手槍,槍口迅速地對上了我的心髒。我差點沒當場昏過去,蘭光這地方怎麼搞的,這麼個小女生也能有槍!
雖然小手槍的外表十分地漂亮,在我這個距離甚至可以看到那之上鏤刻的花紋。只是,那同任何要命的槍支都沒有區別的烏洞洞的槍口仍是肅殺和恐怖。我的臉蒼白了起來。
一個瘋狂的女人,在受了那種對待之後,掏出了一把槍,是個人都明白她下一步會怎麼辦。我在心中大罵自己的愚蠢,為什麼那麼白癡地向後退,如果現在還在她身前,早劈手把槍奪了過來,哪會像現在這樣任她宰割?
“如何,流氓!現在你該怎麼辦!”
她臉上的羞怒顏色迅速地褪了下去,換上了先前的那種不可一世的神態。她現在確實有那個資格。她只要手指輕扣扳機,那麼,我只能倒斃當場,當然,這也要讓她不怕坐牢才行。這大概也是我唯一的希望。
她的眼中射出了更濃厚的殺氣,這殺氣令我毫不懷疑她會在下一刻扣扳機。老天爺,這女人受的是什麼教育,她不明白殺人要償命,至少也要坐牢的嗎?還是她當真是個絕不考慮後果的瘋子,只懂得逞一時之快?
我的臉色自然是很難看,但我還想再努力一下,至少也要讓她明白,她開了槍,不是在學校記個大過,或是被警察叔叔叫去訓斥兩句就可以了結,“聽我說,江雅蘭同學,咱們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
我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無鋒芒,不具備任何的不禮貌或是太緊張的感覺,這是從老爸那裡學來的,有限的一些時候,他也會教我些對付高威脅罪犯的方法,比如消除罪犯的急躁情緒或是緊張心理,使他們不會因為一時的緊張失誤而釀成不可收拾的大錯。
這個瘋女人拿槍指著只不過是與她有些小沖突的同學,心裡應該也是很緊張吧,畢竟她不可能一天到晚拿槍指人,她的經驗應該也是不太多……但她卻現出了一抹嘲弄的笑容。
在這笑容中,我突地發現,她持槍的手是無比的穩健,如同一座不動的雕塑。一點也沒有一個初手所應有的顫抖現象,我瞪大了眼睛,不會吧,難道我碰到了一個慣犯?她在蘇氏的這段時間,槍殺了多少和她不和的同學?
“對不起,你那種對付小角色的手段對我不管用。開槍射擊,我這輩子也不知做過多少次了。這位面生的同學,你已經排不上號了!”
她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且那種程度只會比我想象的更誇張。這使我此時就像是一條半死的魚,只懂得將嘴一閉一合,再蹦不出半個字來。我好恨,只要這個一直用槍口對著我的瘋子有一剎那間的分心,十步的距離,我還不放在眼裡……容可為,你這混蛋,如果你剛才不跑掉,我哪會落到這步田地!
“雅蘭姐……”
這當然不是容可為那小混蛋的粗嗓子,但是,卻收到了比他吼破嗓子都還難達到的效果,這嬌怯怯的聲音一出,江雅蘭竟似忘了眼前我這個大活人,立時將頭扭向一邊,似要開口說話——好機會!
在我體內一時不停地流轉的太息一氣在瞬間以我今生最猛烈的強度爆發,耳朵中竟是起了一聲氣爆,我的身體以前所未有的高速前沖,好像是就跨了一步,便越過了這十步的距離,那烏洞洞的槍口幾乎已抵在了我的胸前,此時,我一腳上踢。
江雅蘭這一刻才倉皇回頭,但在我的太息一氣全力運行之際,她回頭的動作就像是一幕放慢了十倍速度的特寫鏡頭,而她的手指更是僵在扳機上一動未動,我心中狂喜,腳尖已踢在了她白嫩的手腕上。
“得!”
一聲輕響,這是她腕骨脫臼的聲音,那把銀白色的小手槍也在這聲音之中高高地飛起,向後劃了一個圓弧,向著大樓外飛了出去。可是在這時,她因疼痛變得青白的臉上又掠過了笑容……
“咻!”
一道光影從她領口處射了出來,速度之快,竟連我也來不及躲閃,倉促間只能舉手上擋,手腕一痛,竟是被銳器刺入,怎可能,運起太息一氣時,一般的鐵器對我無效啊,這是什麼東西?什麼後續攻擊都被這一痛阻了下來,我低下頭看,在手腕上赫然插著一根長不過三公分左右,只有頭發般粗細的銀針。
江雅蘭不理我的驚訝,幾乎一刻都不停地向後轉身狂奔,向著樓邊跑去。我一楞,但在看到了她的目光走向後,我便恍然,她是要抓住那把要掉出樓外的槍,根據這槍劃的拋物線,她只要抓得准,在樓邊上一伸手便有了。到那時,我不死何待?
想到此處,我立時出了一身冷汗,當即也向著那邊沖去。有太息一氣支持的我,速度是她的百倍,但我卻是反應太慢,她的距離也與樓邊太近。我剛剛起步,她便已經到了樓邊,伸出手去。
“嘿!”
我吐氣開聲,還插著銀針的右手虛空劈出,太息一氣轟然外爆,磨擦著空氣,形成一股強力的柱狀氣流,這正是劈空掌。我出手沒有殺機,不會傷人,只是要把那把槍擊得遠些而已。
掌力轟了過去,炸出一聲響,那小手槍便在響聲中翻滾出去,雖然我擊的位置不太對,使它不太受力,但是也飛出了兩三米遠的距離。江雅蘭若要接住它,除非要……
她,她竟跳出去了!
我一剎那間驚呆了,她好像全不知這裡是五樓,也好像忘了她先前住了一個月醫院的教訓,就那麼長腿一蹬,向著樓外面躍了出去,伸手要去撈那把槍。後面響起了一聲女子的尖叫。
“瘋子!”
我大罵一聲,身體也沖了過去,舉步一跨,也越過了樓邊的欄桿,身體懸空,要去扯她的腳。而她在此時也撈住了那把槍,她下一個動作是——回頭,回臂,槍口對准我的眉心,放!
“砰!”
“**!”
我的腦袋裡先出現了這兩個針對女性,但又不適合在女性面前道出口的罵人用語,然後便是一團亂麻,那槍口距我的腦袋不過一米左右的距離,子彈飛出槍膛,再貫入我的眉心絕用不了一秒鍾的時間,幾乎可以立時想象,子彈穿過我脆弱的腦門,再從後腦飛去,前沖力把我轟回樓上,那個笨蛋瘋女人則被後座力彈落樓下,我死她重傷——為了一個簽名板,兩個人付出的代價怎麼說都大了些……
腦子裡面亂成一鍋粥,但**的反應卻還是有條不紊。
白癡都知道現在絕對都應該偏頭,所以我也就偏頭。偏頭的力量之大幾乎令我的脖子折斷,差點先把自己了結。
但上天庇佑,這痛苦得到了與之相應的酬答,耳朵裡先聽到了恐怖的劃過耳邊的呼嘯,眼鏡架斷折的聲音,然後就是太陽穴上一陣火辣辣的擦熱,但是,我的神志清楚,精神振奮,體力充沛,這也就說明,這一顆子彈我躲過去了——感謝十多年的艱苦磨練,給我的比常人迅速百倍的運動神經!
江雅蘭那瘋子的臉上現出了一個呆楞的表情,在這個表情之中,她的身體向著樓外面平滑出一米的距離,再向下墜落。我眨眼,沒戴眼鏡的我想得一向都是很多的——現在我有三個選擇項:一:一動不動,看著她掉下去!
二:沖過去,借著她的身體猛踏一腳洩洩火,再回來!
三:援手!
該選哪一個?我開始轉動腦筋,如果以一個正常人所應有的邏輯,那麼我現在便應該呆呆地目送這女瘋子下樓去,爾後再深深“自責”自己的無能為力,但不幸,這個省力的方式不適於已表現出非常人能力的我。
而依據她對我的那種不禮貌,不尊重,不寬容的態度,我完全有資格對她實行第二條選擇,只可惜,這種做法實在不是大丈夫之所為,那麼,只有那最後一個包含了以德報怨,英雄救美,熱血心腸以及奮不顧身的選擇可以選擇……
嗚,我不做又有什麼辦法,因為剛才只顧著閃子彈,竟忘記了減速,身體早沖出了樓邊,看樣子,比那瘋子沖得還遠些……
“江雅蘭,你別動!”
兩個人的身體瞬間降到了四樓的水平線之下,而在此時我也穩住了身體的下墜速度,本來兩人平齊的高度只瞬間便拉差到一米以上,我控制身形,使身體頭下腳上,伸出手去拉她修長的美腿。
雖然不能像一般條件下,絕世的輕功心法能夠使我穩穩地停在半空中,但如果一切順利,我拽住她之後,完全可以施展我最拿手的輕功絕學“天龍七返”,將身體平移,沖到三樓的教室外的陽台上。
那時候,便一切圓滿結束,江雅蘭看在我玩命救她的分上,總不至於再找我的麻煩,我再恭恭敬敬地將扔在樓頂上的簽名板雙手奉還,至此一切冤仇煙消雲散,今後大家是同學,朋友,甚至還可以再發展一下特殊關系……咦,江雅蘭同學,你那是什麼表情?
就在我的右手剛剛觸及她裹著薄絲襪的腳踝,正待合力內握之際,她握著槍的左手再次抬起,那烏洞洞的槍口也毫不客氣地再次對准了我的身體,這次不再是容易躲閃的頭面部位,這次是心口。
“**!”
這一次,我的口中終於痛痛快快地罵出了這一個最應該罵出的言詞,這個女瘋子絕對應該消受這個不客氣的詞匯,什麼時候了,她還小肚雞腸地拿槍瞄准捨命救她的大恩人,看她那德性,絕對會毫不猶豫地一槍穿透我的心口。這瘋子真***不是人!
“龍尾返!”
我大吼,今生首次在普通人眼中使出了張家不世秘技之一的絕技“龍尾返”。
如天龍翔空,蜿蜒盤旋,曲折九轉,倏忽間我的身體又整個地倒置過來,由頭下腳上變為頭上腳下,腳尖卷起了呼嘯的狂風,狠狠地擊在那把小手槍的槍管上,江雅蘭口中迸出一聲痛呼,小手槍也就在她的呼聲中扭曲著槍管遠遠地飛了出去,這槍報廢了,槍柄上沾染著血跡,那是她虎口破裂所致。
現在你還有什麼手段!我怒火熊熊,恨不得狠狠加力,一腳把她踹下去,但我還不能這樣做,要做,也要到把她安全救下之後到五樓樓頂,再把她從上面扔下去!
我咬牙切齒地在心中策畫,但手下卻也不慢,利用著龍尾返的余力,我再次頭下腳上,去拽住女瘋子的腳脛,這次卻算是順利。
我緊抓住她溫熱滑潤的腳脛,手感確實不錯,但我現在沒一點旁的心思。對上這種女人,能生出一點那種心思來便說明你心理變態。如果我現在還有閒功夫,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她的骨頭捏碎!
我再一次吐氣開聲,強提太息一氣,開始有點疲累了。不累才怪,你試試從五樓上跳下來,又要躲子彈,又要救瘋子,還要在心口憋悶氣的滋味,那感覺真不是人過的。
現在兩個人的身體已經沖過了三樓,沖力之大,已到了我所能夠控制的極限,如果那個瘋子再有一點異動,不管我救不救得來,我大概都要落水以終。
所幸,那瘋子似也是撒夠了火,這最後一段距離竟是出奇地聽話,我抓著她的腳向上提的滋味應不太好受,而且還有那種裙裾下翻,春光外洩的尷尬,她竟是也沒有什麼反應,不是因為嚇的吧?我心中正這麼想,緊抓著江雅蘭腳脛的右手突地一陣酸麻,緊接著腦袋一昏,太息一氣竟是失去了控制,首次在運行中崩潰,我立時魂飛魄散。
不要開玩笑,現在的我是從五樓上跳下來,拽著一個如不定時炸彈一樣的女瘋子,經過了三層樓高的距離加速,那力道,已不是一個人類的肉身所能承受的。就算下面是水,就算我是金鋼不壞之軀摔不死,也絕保不住那女人的性命,這和一個人跳下來可是天差地遠的事情!為什麼在這時候我所仗持的太息一氣給我出問題?
我的目光忽地瞥見了仍自插在我手腕處的銀針,我的身體也感覺到了那異常的麻木感覺的來處。
就是這根銀針!上面不知塗了什麼藥物,竟讓我肌肉麻痺,神志昏沉,這才導致了太息一氣的渙散——這個女瘋子,你***這就叫害人不成反害己,咱們栽下去,我沒事,你卻活不成了!
但是在此時,我心中卻也興起了一點希望,只要知道了症根,便有治療的方法,這應該是麻藥一類的藥物,藥性算不上太強,太息一氣對它的抗性還是有的,只看力量夠不夠!
我再瞪了已閉上眼睛的江雅蘭一眼,心中暗罵你也知害怕。用上最後一點力量,用已大半無知覺的右臂把她向上猛甩,勉強把她拋起一米高,再真氣爆發,一腳毫不留情地踹在她的腰上,把她橫踢出去。這裡面當然有發洩的成分,救她的心思倒占了大部分。
成功了!
這一腳,我盡力把她下墜的力道轉成側移,至少為她消掉了兩層樓下墜的沖力,從三層樓上跳下來,不過是等於十米跳台跳水,就算是姿勢不正確,不過是昏過去而已,她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我自己便完全不是問題,少了那個累贅,只在眨眼的功夫裡,太息一氣已是再度爆發,一點也沒有剛才渙散的慘樣。腕上的銀針彈射出去,我的頭發也沾到了水面,我再度大吼,身體硬生生地在空中打了一個旋轉,好像一個大陀螺,又像是一個鑽頭,鑽開了水面,沉了下去。幾乎同時,我聽到了不遠處沉沉的悶響。
“又下來了一個!”
我很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
“江雅蘭,你這個忤逆不孝女!”
本來看著別人的兒子受苦受難而笑得死去活來的某人,在這一刻差點沒氣得嗆死當場,他猛地跳起身來,對著屋外狂喊:“救護直升機,救護直升機何在?還有,醫院的特護病房***快給我空一個出來!去哪兒,廢話,當然是去蘇氏……笨蛋,快點啊!”
他向外沖出幾步,忽地又想起了什麼,拿出手機便開始聯系萬裡之外的某位人士,十秒鍾後,對方懶洋洋地開口回應:“呵,是江兄……怎麼,有空給兄弟我……”
“閉嘴,你豎起耳朵給我聽好了,快點兒把那玩意兒給我……對,就是你們許給我的……我急用啊……沒有?**你祖宗八代!要是她們有了什麼三長兩短,老子拉你們一塊陪葬!”
手機在下一刻被摔成粉碎,他恨恨地跺腳,頭也不回地沖出門外,大門轟然作響,發出臨將崩潰的呻吟,一雙隱在暗處的眼睛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看著男人雄壯的背影離開,眼眸中露出了絲絲的笑意。
只是,他似乎沒有看到,遠去的男人的眼角,也悄悄地湧上了一絲淺淺的笑紋——在這個國度,對於勾心斗角一類的事情,人們總是不學自通的……
在水中翻了個身,我先找到了水底好好躺著的眼鏡,還有斷拆的眼鏡架,再悠悠閒閒地向著女瘋子落水的地方游了過去,聽聲響,江雅蘭應當是昏過去了才對,這才更好,一方面懲罰一下,另一方面也省了不少力氣,把她往樓頂上一扔,交給那個出一聲救我一命的嬌怯怯的小女孩,一切萬事大吉……
只游出十來米,我便看到了她不斷下沉的身子,果然是昏得徹底,看那樣子,四肢動彈不得,整個人如同人形雕塑,大概如果我不盡快地沖過去救援,之後就要加上一個人工呼吸之類後患無窮的限制級動作了。
我的身體像箭一樣地射了過去,開什麼玩笑,如果人工呼吸,對蘇怡,對有容,甚至是對那個容氏妖女,都可稱之為一種享受,但對她?我嘔!
伸出手,我拽著她的後衣領,把她往水面上拉,雖然正確的動作應該是在背後摟著她上浮,但本人不願意,她能奈我何?
沖出水面,我先把江雅蘭甩到池邊,自己才上來,推了推她的身體,卻沒有什麼反應,看看因為濕透了而緊貼在她身上的薄薄的校服裙,她絕不符合正常生理年齡的成熟身材完全落在我眼中,沾著濕漬,會讓任何男人為之嗷嗷叫的**,卻引不起我的一點應有的念頭來。
還是快點解決問題才是正經!我夾起這個麻煩女人,先晃三晃,幫她擠出點水來,再低喝一聲,施展天龍七返的絕學,向五樓沖去。
輕輕踏上樓頂,這種輕易對比一下剛才下落的艱辛,我有著黑白顛倒的感覺。我把江雅蘭扔下,目光開始尋找那個剛才呼了一聲的,極有可能是祝纖纖的女生,剛才那一幕沒把那個只聽聲音便知纖纖秀秀的小姑娘嚇壞吧。如果是這樣,那可當真是罪過。
姑娘,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流氓!”
身後又響起了江雅蘭冤魂不散的聲音,只是這次雖然是咬牙切齒,卻失去了剛剛那種氣勢。這樣也夠我頭痛的了,我已開始後悔,為什麼沒有制昏她,還讓她在這裡聒噪。現在也應該不算遲吧,我扭頭,手上開始蓄力,用上點太息一氣,制她的昏穴,她現在應該也沒有什麼力氣反抗了……
我臉上的表情應該是很恐怖的樣子,那個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瘋子竟是在臉上現出了些懼色,癱在地上,勉力撐起半邊身子的她現在絕對有著害怕的理由,她此刻怎麼也算是一個弱女子吧,對我這個先前被她整得很慘、此刻又完全處在優勢地位的健康正常的男性,她應該也會有點危機感。
面對她這種表現,我突地有點感覺到不太對勁,不是什麼警覺心再度發作,而是一種不應該對這個女人出現的一種心態的萌芽,或者更准確一點說,是一種近乎變態的心理狀態。
沒戴眼鏡的我定力實在是太差了啊!我開始在心中慶幸,幸好現在我只是扭頭,而沒有扭身子,否則下半身的生理狀態必定瞞不過這個神經過敏的瘋女人。那時候,這滿地的磚頭瓦塊必會成為下一波攻擊而來的利器,想想我都覺得頭痛。
“喂,那個瘋,呃,我是說江雅蘭,你那個同伴呢,剛才不是還在這的嗎?怎麼一會兒就不見了?”
我為了消除尷尬,開始向這個敵對關系的女人問話,問的理所當然的全是廢話。她和我一起掉下樓去,我不知道的事情她難道還會知道不成?但出乎我意料,她雖然沒有回答,但是臉上卻現出了一種令我目瞪口呆的擔憂神色來。
她緊蹙著眉頭,抬頭問我話,那聲音都有著些顫抖,“她,她不見了?”
唔,不見了就不見了,為什麼露出這種天崩地裂的神色來,她說不定是見你掉下去了,自己也沖下樓去找你,現在說不定正在爬樓梯,有什麼大事?
“哎……”
誰在呻吟?我把疑問的目光投向了江雅蘭,赫然發現她的嘴抿得死死的,但是臉色蒼白得卻比任何一刻都更像一個死人。那呻吟聲絕不是她透出來的,那麼……我猛地向前奔,臉上蒼白得像鬼,那是一個女人的呻吟聲,很痛苦,也很微弱。
“絲……”
我猛抽涼氣,眼前的是一位倒臥在地的少女,臉向下趴著,我看不到她的臉容,而從她右上臂的袖口處流出的鮮血我卻可以判斷,這次,事情大條了!
銀紫色的校服阻住了血液的色澤外滲,但夏季的制服卻只遮住了肩膀,所以血液能夠流出來,讓我發現。老天爺,她被什麼傷到了?剛才我在江雅蘭槍下受制的時候,她不還是好好的嗎?
後面傳來的腳步聲,是江雅蘭跌跌撞撞地奔了過來,見到了倒臥在地上的少女,她發出了近乎是淒厲地尖叫,同時撲了上去:“纖纖!”
果然是那個有天才之稱的祝纖纖。此時她趴在地上,神志已陷入了昏迷,戴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跌下了半邊,露出了小半張秀麗纖柔的面容,她竟也是個美人,還有點臉熟。
諸般念頭在我心中一閃而過,隨即我便回過神來,再不管那些事,伸手去撕她的領口。
剛拉住她的領口上的純白色蝴蝶結,江雅蘭已怒目瞪來,她咬牙切齒地道:“王八蛋,你還想干什麼?”
“啪!”
我抬手給了她一個重重的耳光,把她搧到了一邊去涼快,口裡是我幾乎從未露之於人前的肅殺之氣:“是看傷口,不知好歹的東西!”
少女的領口被我撕開,顯露出裡面純白色的胸罩,我目光偏向了一邊,去看她的右肩膀,那裡很明顯的,有一個正汨汨流血的血洞,傷口四周的肌肉向內裡收縮,以我的眼力,甚至可以看到那之上微微的抽搐。
我再抽了一口涼氣,是槍傷!
我再看那個呆呆地看著我、似被我一巴掌打傻了的江雅蘭,再想到那個已被我踢得報廢了的小手槍,歎了一口氣,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臨掉下樓那一槍沒打中我,打中她了!”
我應該是這樣說吧。這是事實,只是,當我看到江雅蘭呆滯的模樣時,我屁話也講不出來了,我只能歎氣,祝纖纖的脈搏已很微弱了,子彈雖沒有擊中要害,但是給予的**傷害極重,再不及時治療,事情就麻煩了。
“快去叫救護車啊!”
我對著江雅蘭大吼,這女人白癡啊!同伴受了這麼重的傷還只懂得呆坐在地上!
江雅蘭在我的大吼聲中倉皇地跳了起來,貓咪似地應了一聲,跌跌撞撞地就要下樓去找救護車,只是剛跑到半途,她忽又定下身來,回頭對著我,臉上的神色像是餓了三天的小狗一樣地可憐,“不行啊,那是黑槍,醫院會上報的!”
“黑槍?黑他的鳥!”
操妳祖宗八代!我心頭的怒火霎時間全冒了上來,什麼玩意兒!你的同伴都這樣了,你還顧及著這個?黑槍就黑槍,大不了蹲上幾年監,萬一出了條人命,你賠得過來嗎?人命比天大,你連這個都不明白?
或許是我的目光太凶悍了些,江雅蘭竟差點沒在這目光下軟在地上。她眼中竟現出了點淚花,語音也哽咽了起來:“可,可以去我家,我那裡有專職的外科醫生……”
“妳家?”
我眼睛裡凶光不減,對著這個行為瘋狂、思想幼稚的女生指著鼻子痛罵:“有醫生,有醫生就行了嗎?設備呢?環境呢?你都能保證嗎?人命關天的事情不要兒戲,中了槍能跟挨了一刀子比?小女孩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想不想要你朋友的命了?你現在馬上就給我叫救……”
“我們家就開醫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