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找歐陽水晶的身影,發覺她早已昏迷躺在大馬路上,我快跑過去,利用醫術的本領讓她甦醒過來。
沒多久,歐陽水晶只眼動了動,終於睜了開來,一看到是我在她的面前,急忙問道:「情況怎麼了?」
我看了左方又看了右方,說道:「大概是都解決了吧!」
歐陽水晶坐了起來,難以相信的看著現場的狀況。
她也是跟我一樣東看看西看看的,晃頭晃腦之後,才睜大眼睛好好的打量著我,從頭到尾把我看了一遍,說道:「你真的一個人就打敗了他們?」
正確來講應該是兩個人吧,不過土地的秘密並不能讓別人知道,我點點頭代表承認了。
「天啊!難道你這個看起來不中用的人真的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太誇張了!」
媽的,從歐陽水晶的語氣當中我竟然聽不出任何恭維的語氣,我的大小姐,拜託好不好,再怎麼講也是我救了你呢,你就算不以身相許,也不用這樣打擊我的信心吧,雖然你講的完全都是事實……不對,我怎麼自己也沒有信心了起來!
我表情苦澀、笑容尷尬的說道:「不然你就想像有一個白馬王子在你暈倒的時候出來救了我們嘛!」
歐陽水晶再度的打量著我,口氣不滿的說道:「哼!這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我怎麼都不會把你聯想成英雄人物的。」
我舉了只手,示意著投降意味,說道:「好啦、好啦,我向來是施恩不望報的,而且我們還要趕快到會場去不是嗎?」
歐陽水晶才記起身負重責大任,整個人跳了起來,說道:「對喔,那我們要怎麼去呢?」
我也站了起來,指著整排停在路中央的車子,說道:「很簡單啊,隨便開一台車去就好了。」
「那……就這台吧!」歐陽水晶還真愛俏,選了一台紅色的車子,外型看來非常的流線,應該不是便宜的貨色。
隨便啦,反正又不是我要買給她的,慷他人之慨這種事情我倒是做的非常順手,車門一開,我和歐陽水晶上車之後,我馬上緊踏油門,兩個人就這麼飛馳的前往會場而去了。
就在我和歐陽水晶離開之後,一台停駐在最後頭,最不起眼的車子裡面走出了兩個人來。
「想不到連蒙七他們三個都被解決了,看來這王明道還真的深不可測啊!」
「他修練的似乎是最精純的生氣,想不到現在還有人修練這種氣。」
「應當是從天書古籍裡面找到的記載吧,那是幾千年前的修練方法了。」
「看起來生氣好像是最好用的一種氣勁,可以轉變為任何形式,但他剛剛就嚐到了生氣的缺點,還差點陰溝裡翻船呢!」
「我看他的背後應該還有著高人指導,不然憑藉著天書不可能修練到這麼高的造詣的。」
「我也是這麼認為,只是不知道會是誰了?」
「依照猜測,現在有這種實力的人屈指可數,只要注意一點,大概就可以想到了。」
「他剛剛那一招不動,卻讓我想到一個恐怖的人來。」
「你是說王濟?!」
「就是那個太極高手嗎?」
「剛剛的不動就是太極至高之境,腳踏兩儀、只手陰陽,不管對方怎麼攻擊,都能以相對應的氣勁緩和下來,融入陰陽相生太極裡面,所以在不動的範圍之內,他就是整個世界的主宰。」
「那是因為蒙七他們有著不得不攻的前提在,如果是我們兩個的話,他還能取得到便宜嗎?」
「如果是王濟的不動,我想就算是我們兩個大概也打不過吧,但王明道的不動只能說火候還不夠啊!」
「哈哈,反正今天晚上還有一場好戲將會上演,就看他們怎麼對付我們兩個吧!」
在離開剛剛那個凶險的地方後,我一路飛車的前往會場。
這一路上我也不時的偷看著歐陽水晶,但也不敢過於明目張膽,只在看看後照鏡的時候順便偷看她一下而已。
我為什麼偷看她呢?並不是說有什麼企圖,而是我很好奇她經歷過這麼大一場的生死場面之後,難道都不會有任何災後餘生的反應嗎?
我記得我第一次跟朱吉祥、碧如逃出劉家的追殺後,我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全身還不停的顫抖著,就算時至今日,我還是一直不能忘記那一天的感覺。
雖然我後來又經歷了許多驚險的狀況,但每一次結束後,我還是會控制不住只腳的顫抖,像我現在之所以會開這麼快,就是腳會不自覺的顫抖,沒有辦法控制時速,只好踩大力一點,這樣比較好控制。
我想一樣是人,歐陽水晶沒有理由不害怕的吧?但我打量了她這麼久,她卻是一副最冷漠的模樣,就跟我當初在藥家看到她一樣,完全沒有情緒的浮動在她的臉上展露出來。
她的修為真的這麼高嗎?我一路開著,但卻一直為這個疑惑困擾著。
歐陽水晶突然說道:「你幹嘛一直看著我?」
「我一直在想,你經過剛剛那一場大役,怎麼還能這麼冷靜啊?」
「誰跟你說我冷靜了?」
「你現在看起來就跟平常一樣,甚至比平常更冷漠,就像是完全不動心神一樣。」
「那是你不知道我裡面已經濕透了。」
濕透了?這三個字對我的吸引力真大,害我忘記正在飛速的開車,整張臉轉了過去,從上而下好好的打量歐陽水晶。
歐陽水晶卻喊道:「紅燈啊!」
我馬上轉回頭來,看到車子已經衝到路中央了,只好硬著頭皮衝過去,還好沒有被撞到。
看到又是驚險的一幕,歐陽水晶忍不住說道:「我真搞不懂你呢,都什麼時候了還色心這麼重。」
我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只能用慚愧的語氣說道:「呃……我會專心開車的。」
過了一會後,我還是忍不住說道:「對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們這一連串的遭遇都非常巧合,不知道是誰做的?」
「不就是明院、心堂和東門嗎?」
「我不是說襲擊我們的人,而是說誰要他們這樣做的?」
「三位長老啊!」
「可能嗎?」
「不是他們的話,那還會有誰呢?」
「我是不知道你們藥家內部的情況,但你不覺得這一切很巧嗎?就說火車好了,我們去搭火車的時候那三個長老都早已經啟程了,而且我們的車票也是到車站才買的,他們也不可能先得知吧?怎麼會這麼剛好在火車上遇到敵人呢?」
「他們可以讓人隨時注意著我們啊!」
「好啦,就算我們從藥家出來之後就被監視了,那我們後來跳車了,應該擺脫那些人的監視了吧,怎麼才一抵達高雄後又會被東門的人在路上攔截呢?」
「或許那些人早已經在高雄等著我們了?」
「這不是不可能,只是他們這樣要浪費很多人力,特別是他們也不知道我們會怎麼來,什麼時候會來啊?」
歐陽水晶被我的話也搞得有點迷糊了,默默的思考著這幾天的事情。
我接著說道:「還有,就是到彬老那邊的事情,照理講也不可能有人會知道彬老住那邊吧,他的住所應該很隱密,而且三叔載著我們一路到彬老的住所前,也沒有發覺有人在跟蹤我們啊,怎麼我們才一從彬老的住所出來而已,就遇上了三大勢力的大軍來襲呢?很明顯看得出來應該有內奸,也就是說你們藥家裡面有人通風報信。」
「有可能嗎?」
「你想想,連今天早上我們坐的計程車都這麼剛好是敵人派來的?這整件事情你說都只靠他們能達成的話,那他們也不用這麼麻煩啊,當初我們在旅社的時候就可以到那邊去伏擊我們了啊,還用這麼大費周章嗎?」
「那你就是說除了三位長老以外,我們還有不知道的敵人在暗處了?」
「這樣的解釋是比較合理的,而且這個敵人一定是個令我們意想不到的人。」
「喔?是誰?」
「我怎麼會知道啦!」
歐陽水晶罵道:「那你還講得這麼肯定!」
「因為只有我們不懷疑的人才有可能這麼清楚的知道我們的行程。」
「你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但這人……」
歐陽水晶的眉頭皺了起來,我想她應該也不願意去懷疑任何她相信的人吧!
「也不用多想啦,反正該出現的時候他就會出現了,我們還是趕緊先到會場把事情處理好吧!」
一到會場之後,歐陽水晶馬上狂奔進去,深怕會趕不上聚會的開始。
我也很帥氣,終於有機會學電影明星一樣的灑脫了。
我把車子停在大樓的門口,頭也不回的就走了進去,門口的警衛還告誡我道:「先生,你車子停在那邊會被吊喔!」
我擺擺手說:「沒關係啦,被吊更好,有人幫我看管車子啊!」
那名警衛可能認為我是小開的樣子,眼睛裡面有一股酸酸的味道,我心裡面卻笑了笑,反正這車子又不是我的,被撞壞我也不心疼啊!
進去大樓裡面便看到有指示牌放在大廳,寫著藥家的聚會場所在十八樓。
而且裡面人來人往,看起來都是要搭電梯上樓的,我也隨著人潮,一路往十八樓而去。
十八樓的建設乃是一處國際會議廳的形式,除了最前面有一個舞台之外,其餘就是半圓形的座位,一階一階的高上去。
整個來賓席被五個入口處給分成六區,每一區有幾十排的座椅,而每一排大概能容納十來個人左右,算一算大概有一、兩千人可以進到這個會場來。
記得阿休的爺爺曾經跟我講過全台灣藥家的分支有很多,難道來這邊的每一個人都是代表一個分支嗎?那真的就很多分支了,只是不知道每個分支裡面又有多少人呢?
現在會議廳裡面已經坐了八成以上了,看起來出席率非常高。
我本來也是想進去的,但每個要進去的人必須在入口處出示證件和邀請函,這兩個我都沒有,結果被擋在外面動彈不得。
雖然我很強烈的抗議我是跟歐陽水晶一起來的,但他們還是以歐陽水晶並沒有交代為由不肯放行,我也只好認命的坐在外面等她了。
站在外面的時候,我不停的觀察著這些來參加聚會的人。
其實很多人都是很普通的打扮,穿著普通白色的上衣,上衣很明顯有著一些長久洗滌下來的痕跡,底下穿著一件不入時的西裝長褲,看起來就像是路邊隨便買的一樣。手上要不就沒有拿著東西,不然就是提著塑膠袋,塑膠袋裡面放了一些飲料、開水或者是食物等,也不知道是要送人還是要自己吃的。
雖然有幾個打扮比較正式一點,穿著也比較有價值的人出現,但這樣的人畢竟是少數。
看來這藥家的人雖多,但大部分還是在基層勞動的人。這也難怪三位長老那種鼓吹的話會有用了,台灣畢竟不是以前那個農業的社會了,現在的台灣經濟已經起飛了,要講的話,有錢人真的是太多了。
這些種藥維生的人卻從來沒有躍上檯面過,他們在經濟起飛的時候,也不是重點扶植的產業,在產業轉型的時候也是被忽略的一群,對於他們來講,生活似乎沒有什麼好事情,唯一可以期待的或許就是找出一種新的藥物來吧!
不是說這種產業不重要,怎麼會不重要呢?只要找出一些治病的良藥,那可不是說吃一輩子的事情,是可以養活整個台灣的人,但這畢竟是要耗很長的時間,要花很多的心血才可能會開花結果的。
也因此他們往往都是嘗到失敗的後果,就算真的有發現了,那也是本家獲利,對於他們來講真的沒有什麼好的回報了。
古語有言,事出必有因,或許真的在這種環境下,這是不得不衍至的結果啊!
就在這時候,正好讓我看到阿休他爺爺的人影,我趕緊喊道:「爺爺,爺爺,是我明道啊!」
爺爺看到我的身影,也過來喊著我道:「明道啊,你也來了啊,這麼說大小姐趕上了?」
「對啦,你們還不知道嗎?」
「還沒有看到她上台,還以為她趕不上呢!」
「可能等等開始的時候才會上去吧!」
突然會場裡面靜默了起來,我和爺爺一看,原來是歐陽水晶獨自上台了。
「看來聚會快開始了,我們趕快進去。」
「爺爺,但是他們不讓我進去。」我指著入口那些人說道。
「沒問題的。」爺爺去講了幾句話後,我就跟他一起進入這個會場了。
歐陽水晶一上台去,便先坐在主席的位置上。
旁邊則是三位長老,再旁邊則是十位發言人。
第二排上還有幾位比較年長的人,三叔也在裡面,看起來像是一些長輩或家屬之類的人物。
歐陽水晶先說道:「大家好,因為藥王的失蹤,我以代理藥王的身份歡迎大家來參加這一次的聚會。」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眾所皆知了,所以並沒有任何的不滿。
「今天的聚會我想會跟以往有很大的差別,今天我們似乎應該來正視我們藥家的未來。」歐陽水晶又補上一句:「以我們都是藥家的一份子來討論這個話題。」
這句話卻引起了軒然大波,特別是台上的三位長老臉上都露出了不自然的神情。台下的眾人也是討論聲不停,不知道歐陽水晶為什麼忽然提出這麼一個話題。
歐陽水晶的聲音開始在整個會議廳裡面響起來,道:「我從藥家出來的那一刻開始,無時無刻都受到敵人的威脅,甚至為了躲避敵人還跳下火車,也曾經在大街上遇到成群結隊的人馬攻擊,有幾次差點就死去了,我連剛剛都是在虎口中逃生,才有機會來到這邊。」
這些話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每個人都睜大眼睛,看著歐陽水晶。
「但是我並不怪罪任何人,因為在我絕望和沮喪的時候,有一個人跟我說過,我們本家到台灣這麼久了,似乎虧待了所有為本家奉獻的人。其實大家都是藥家的一份子,不應該分本家和分支的,而我們也不應該把所有的資源都放在本家裡面,害得大家必須過這種苦生活,我想藥家是要為它的未來做出一些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