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曉雪急急扶住軟了力的陳甜甜,並伸手撫摸陳甜甜的額頭時,曉雪才發現,原來陳甜甜一直在發著高燒呢!
這會兒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她竟然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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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龍靜靜地坐在沙發座裡看著文莉的檢查報告,面色漸漸變得深沉難猜。
東知道項龍內心裡一定很痛苦,東便安全地呆在一旁候著。
只因,檢查報告的結論是:
文莉得了末期子宮癌。
文莉自幾月前那一日『突然』暈倒之後,近來身體狀況越來越差。
項龍安排她做身體檢查,可是文莉一拖再拖,直到今天才發現她原來得了子宮癌,還是末期的!
「沒必要做手術了,癌細胞已經擴散,看來她沒多少時日了。」
納蘭志浩突然說。
納蘭志浩一直站在文件架這邊翻找文件包,這會兒突然轉向沙發座上的項龍,說了這麼一句話。
項龍應聲抬眸看他,頓了一下,項龍問:
「最多能撐幾個月?」
「這說不準,兩三個月吧。要是心情能好轉,或許可以多活一些時間。」
納蘭志浩本能聳肩擺手,應道。
項龍知道納蘭志浩指的是什麼事,項龍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
「如果陳甜甜陪伴在媽咪身邊,能令她心情好起來,我會去安排。對了,陳甜甜怎樣?沒事吧?」
說著,項龍又抬眸看納蘭志浩一眼。
納蘭志浩卻只微笑著,好一會兒了才答覆:
「要說身體的話,倒沒什麼事。不過我看她情緒不穩定,你要是不多花點時間安撫她寬慰她,再這樣長期下去,沒病也會生病的!」
說完走過來坐到項龍的身邊,納蘭志浩又問了一句:
「我記得你以前總是派焱去照顧她,陪伴她。現在你怎麼就要焱離開了呢?陪在她身邊那麼久,焱應該是最瞭解她的男人。」
這話聽得項龍下意識瞇起黑眸,納蘭志浩連連解釋道:
「別誤會,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從病患的角度去分析事情,給出的建議。」
說著納蘭志浩站起身走開了,準備離開他的診室。
走至門邊時,好事的納蘭志浩又忍不住停下腳步回看項龍一眼,還特地留下一句話:
「老同學!你要是愛她,就早點想辦法拴住她。要不然,趁早放了她,彼此都快活些!」
說完納蘭志浩馬上溜也……
東沒有想到納蘭志浩還敢提這話題,東嚇了一跳。
只是望過來時,項龍卻只淡漠望著空空如也的門口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一會後,項龍轉向東這邊,望著他問了一句:
「焱現在情況怎樣?」
「還行吧。聽說他的廣告公司辦起來了,特地跑南方請了幾個有點本事的青年人過來一起打理公司,業績還過得去。」
東馬上溫聲回答項龍的疑問,聽得項龍下意識斂下眼眸看著自己的手。
東正猜疑項龍在幹什麼,不料項龍很快地就抬眸看他,說:
「如果你也想出去,自己創業打拼天下,我不會攔你,相反,我會給你比焱還要多一倍的創業本金。」
原來是指這事?
東馬上搖頭,認真看著項龍的黑瞳,說:
「不,我不需要,總裁,我只想一輩子跟著你。」
「跟著我沒有出息,你清楚的。依我現在的情況,嘉俊不一定會是我的。」
項龍卻直白點明他現在尷尬的處境。
這話聽得東一怔,隨後東痛心地搖著頭,然後堅決地說道:
「總裁,不管你最終能不能當上嘉俊企業集團的董事長,我都跟定你。別人不瞭解你,我瞭解,我絕對不會背叛你,也不會離開你!」
走前兩步,東顯得很激動,定定看著項龍,又說:
「不管總裁信不信我,我是說認真的!」
「我信你!」
項龍本能應著聲。
下意識低眸看一眼手中的檢查報告,項龍又說:
「母親手裡捏著媽咪的把柄,現在媽咪又得了絕症,無論如何,我都要守住媽咪的名譽,付出任何代價我都不後悔。就算會沒了現在擁有的一切名利地位,我也無所謂。只是,你要是繼續跟著我,以後我要失了勢,就會連累你跟著失去一切。你跟我不同,沒必要……」
東卻急急搶著聲:「我樂意!」
見項龍本能抬眸看他,東又說:
「總裁,說句失禮的話,拋開一切名利地位,咱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算得是交心的朋友吧?朋友,就是互相信任互相扶持。我只擔心,文阿姨情況不樂觀,董事長夫人又那麼討厭陳小姐,要是董事長夫人再拿文阿姨的名譽威脅總裁跟陳小姐分手,你要怎麼辦?」
一句話點中重點,項龍的眼神看起來沉重深痛:
「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只能委屈陳甜甜。」
「也是。文阿姨一輩子都那麼不容易,總不能讓她病中還要受折磨……」
得到項龍糾結中帶著堅定的回答,東笑了,是一秣苦澀的笑,這代表他理解項龍的最終抉擇。
是的。不能兩全其美,就只能傷害活著的人了……
當納蘭志浩再度回到他的診室的時候,項龍與東已經結束了他們之間的話題,正安靜地坐的坐,站的站。
看裡邊氣氛有點過於悶重,納蘭志浩本能笑嘻嘻地問:
「怎麼了項大總裁?陳小姐醒了,你不去看她嗎?」
「她怎麼樣了?」
項龍卻是答非所問,也沒有抬眸看納蘭志浩的臉。
納蘭志浩有點詫異了,本能應著聲:
「醒來就一直哭。」
「哭?」
依陳甜甜的性子,知道穆爸爸穆媽媽的事件內因,她一定會自責,哭是自然的事。
項龍沒有因此擔心什麼,項龍立即轉了話題:
「我媽咪那邊,你們院方先幫忙保守這個秘密,我不希望她太傷心,剩下的不多的日子裡,過得太煎熬。」
「這個當然。放心吧,我覺得你還是去看看陳甜甜吧。項太太也來了喔。」
納蘭志浩趕緊點頭,接著又說了這番話。
聽到黎雨珍也來醫院了,項龍終於急了,猛然從沙發座上站起身,以最快的速度奔出了納蘭志浩的診室。
一旁的東,早也緊張地隨他離去。
於是,內科診室裡很快地就只餘下納蘭志浩一個人站著……
「我想知道,你現在又想幹什麼?好端端地怎麼會發燒生病?是不是自己故意沒病找病,把自己凍的?」
項龍剛剛來至陳甜甜所在的單人病房門口,他便聽見黎雨珍冷冷質問陳甜甜的聲音。
項龍腳步本能一頓,裡邊屬於陳甜甜有氣無力的聲音便傳了出來:
「我沒有,我是不小心著了涼,近來心悶又睡不好,才著病的。項太太,我知道您是不會信我的,但我說的是真的。還有,我也想知道,項太太為什麼要這樣殘忍對待穆叔叔穆阿姨?離鄉背井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你怎麼能趕穆叔叔穆阿姨離開祖國?」
「你是不滿意我的處事方式?是不是希望姓穆的夫婦將事情鬧大了,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跟小龍的關係,你就可以利用雙胞胎寶貝對小龍糾纏不放?」
黎雨珍似乎氣了,一番猜忌質疑的話語立馬揚起。
病房內的陳甜甜似乎被黎雨珍一時嗆住了話,好一會兒了,她軟軟的嗓音這才揚起:
「不!為什麼項太太總會這樣想我?當初是您說,您會說服項總裁放我走。您說服不了項總裁,您還囚禁我監視我,現在又來指責我猜疑我,我真不明白您到底是什麼意思,項太太?!」
「啪——」
應著陳甜甜的話音,病房內迅速揚起一記清脆的耳光聲。
聽到這裡,項龍的面色變得很是陰鷙可怕。
下一秒,項龍快速推門走進來,過大的聲響驚得黎雨珍迅速回身看她,一臉的詫異:
「小龍怎麼來了?最近你越來越不將公司放在心上了?再這樣下去,嘉俊業績股票齊齊下跌,可怎麼好?」
「母親要是不放心將公司交給我管理,儘管要回去,我可以隨時交接手頭上任何一個項目。」
項龍卻是冷笑著答,一番話應得黎雨珍面色變得鐵青。
只是黎雨珍最終壓抑著沒有暴發怒氣,只是淡淡笑看項龍的俊顏,說:
「看來文貞惠病倒了,沒幾天活頭,讓小龍很著急很擔心了?隨時交還公司管理權,那小龍是不是也準備隨時離開你從小生長的家,搬去照顧文貞惠?」
說著走上前幾步,黎雨珍盡量抬眸緊扣項龍一雙黑亮的星眸。
項龍沒有應她,項龍只是定定俯視著她。
眼看黎雨珍面上的笑容越來越掛不住,項龍這才冷冷地扯一邊的唇角,笑道:
「您說呢,母親?」
「啪!」
黎雨珍應聲甩手,又一記響亮的耳光聲揚起,震顫了眾人的心。
黎雨珍卻似乎一點都不心疼,反而是冷凝了面色,瞪著倨傲猖狂的項龍重聲罵道:
「這是你該跟媽咪說的話?小龍,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文貞惠到底給了你什麼迷藥吃?陳甜甜到底給了你什麼迷藥吃?居然讓你瘋成這樣,連自己的家都不要了,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認了?心心唸唸全是無關緊要的外人?!」
「太太!您別生氣,他是少爺……」
一直守在陳甜甜病房邊的利姨,看黎雨珍憤怒甩打了項龍的俊臉,利姨著急了。
可利姨急切驚慌的呼喚聲,卻只招來黎雨珍怒火中燒的瞪視:
「你給我閉嘴!」
「是!」
利姨一驚,趕忙噤聲退後一步,頭乖乖低下。
病床上陳甜甜卻一直抬頭看著面前的一男一女,看他們母子倆在自己的面前掐架——
「一巴掌夠消氣了吧,母親?夠的話,請您馬上走,醫院不是您可以不顧形象隨心所欲的地方!不為您自己著想,也得為您重視的嘉俊形象著想!」
項龍沒有伸手去撫摸自己挨打生疼的臉頰,項龍只是定定地看著黎雨珍的眼睛,道。
一番話說得極其冷淡無情,還暗藏諷刺,黎雨珍更加生氣了。
黎雨珍下一瞬又揚起了另一隻手掌。
只是這一次,項龍並沒有乖乖挨黎雨珍的打,項龍輕易偏頭就閃過去了:
「夠了!您有完沒完?!」
及時扣著黎雨珍第三次揚起的手掌,項龍冷冰冰盯著黎雨珍脹戲的老臉看著。
以前項龍面對黎雨珍的時候,總覺得愧疚和心疼。
可現在,不知怎麼地,項龍越來越不喜歡他的母親黎雨珍了,每一次見她只覺得莫名煩躁!
項龍的改變,黎雨珍一點一滴看在眼底。
黎雨珍心中是著急的,可表面上黎雨珍卻只有憤怒。
黎雨珍總想著拿媽咪的架子壓項龍,卻從不想過如何修補母子之間的破裂關係。
因項龍低吼一句後,就重重甩開了黎雨珍的手。
這會兒黎雨珍氣歸氣,卻再沒暴怒打人,只是恨恨地瞪著項龍看,眼底似乎閃過一絲痛苦和震驚。
緊接著,黎雨珍拿怨憤的眼神回瞪無辜的陳甜甜,而後就憤然離去……
黎雨珍是生著氣離去的,利姨很擔心,急急追趕而去。
東卻是識趣地退出了單人病房的門外邊,只留項龍獨自面對陳甜甜。
「你沒事吧?」
陳甜甜先開了口,看項龍挨打,陳甜甜心裡多少有些心疼。
「沒事。」項龍漠然應著聲。
走過去坐到病床邊的一隻皮椅上,項龍淡漠看陳甜甜蒼白的小臉,問:
「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
陳甜甜被問得莫名其妙,本能眨巴眨巴大眼睛,反問道。
項龍卻突然勾了唇,似笑非笑,似有一絲諷刺神色閃過眼底,速度很快很難捕捉著:
「不是因為穆家的事,才病倒的嗎?」
「你不會也以為我……」
「難道不是?」
猛然打斷陳甜甜的話音,項龍陰鷙地看陳甜甜的小臉,再說:
「別忘了,給我生下兒子之前,你一直欠我!」
一句話似箭深深刺疼陳甜甜的心,過於痛苦讓陳甜甜蒼白的小臉迅速皺了起來,緊接著又變得冷冰:
「我當然沒有忘記。你不同意我離開,我就不會走。在我們之間的交易結束之前,我不會跟別的男人糾纏,做對不起你的事,或是惹你不高興。穆叔叔穆阿姨的事,是他們心太軟,一廂情願,我從來就沒想過要跟穆景天復合。」
說到最後,陳甜甜彷彿是在告誡自己也是在說服自己。
項龍聽著卻低頭沉默了,眼底閃過一絲深深的痛苦。
只是當項龍抬眸面對陳甜甜時,依舊一片陰鷙冷冰之色,完全找不著任何溫柔和憐愛:
「你記得就好。好好休息,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項龍冷酷起身就走。
他身後,陳甜甜一臉的哀怨痛心,其中還夾雜著深深的懊惱——
明明知道項龍剛才應該是故意在她面前將自己偽裝成一個霸道可惡的男人,為什麼她就不能順著他的意,友好地待他一回?
明知道他現在過得很辛苦,因為她也因為文莉,他已經很累了,可為什麼她總要跟他鬥氣,總沒辦法做個溫柔的女人,好好寬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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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項龍在嘉俊企業集團總公司裡加班到十點多才下班,剛剛回到項曉莊跟黎雨珍的別墅的一剎那,他又挨打了。
這一次突然打他耳光的人,是項曉莊。
「混賬東西,你白天是怎麼回事?怎麼可以這樣頂撞你媽咪?珍有多疼你愛你,你難道不清楚嗎?」
不知道是不是太氣憤的原因,項曉莊罵得很是激動,臉紅脖子粗的!
項龍卻只捂著臉冷冷笑看項曉莊,待他吼罵完了,項龍才答:
「是嗎?誤會我是她生的,就疼得像是心肝寶貝似的;現在知道我不是她生的那個孩子,她心裡還有我這個兒子嗎?」
「你給我閉嘴——」
項曉莊更加怒不可遏,猛然抬手又想甩打項龍耳光。
可這一次項龍卻及時出手拽住項曉莊的手腕,冷冷地瞪著他那張長了皺紋的臉孔吼:
「我說錯了嗎?到底我是不是你們的兒子?明知道金羽蓉害死了羽情,你們卻為了公司利益,一再逼著我娶她,跟她在一起!明知道文媽咪並不是故意要爭我這個兒子,她完全沒有錯,可你們卻還要設計陷害她,就為了拿住文媽咪的什麼把柄,好用來控制她控制我!現在文媽咪沒多少日子可活了,你們有收斂嗎?沒有!到現在還在無恥地要挾她,讓她不能安心地過完剩下的日子!你們要真當我是親兒子,你們能做得出這樣的事?!」
暴怒咆哮著,項龍狠狠甩開了項曉莊的手。
緊接著項龍抬眸怒視上二樓的樓梯轉彎處,他知道那後邊站著黎雨珍。
別以為他什麼都不知道,他心裡邊清楚得很,只是他現在左右受制,顧此失彼,沒辦法保全他重視在乎的兩個女人。
「……混賬小子!你,你……你還敢跟我吼叫?我和珍要不把你當兒子,我們能一再容忍你包容你,甚至信任你,繼續讓你管理公司?你瞧瞧,自你認識陳甜甜那一日開始,你都做了些什麼對得住項家的事了?!」
下一瞬項曉莊又在怒吼著聲,大手伸前直戳著項龍的額。
因為太氣了,項曉莊先是有一瞬緩不過氣,現在開始罵兒子了,又是氣得連手都在發抖。
可項龍卻突然斂了怒氣,不吼不應聲了。
那是他突然發現文莉就在家裡邊,文莉正站在主宴廳的後門,怔怔地看著他。
文莉剛才聽到了他提及項曉莊和黎雨珍設計文莉拿下文莉把柄的事,文莉感覺無比震驚,她的腦海裡本能回放著那一日發生的整個過程——
幾個月前,在項龍安排她搬離八十八樓的那一天晚上,文莉應邀去參加了一個大型商業酒會。
一開始文莉以為是項龍叫她去,文莉就穿著傭僕送來的衣裝飾品,去了。
到了那才知道,原來邀請她的人並不是項龍,而是項曉莊和黎雨珍。
而項龍,正被項曉莊想辦法拖住,呆在嘉俊企業集團總公司裡開著會,一時離不開回不來……
文莉清楚項曉莊黎雨珍絕對不安好心,她想回,可是項曉莊和黎雨珍一直不肯放行。
文莉想打電話給項龍,卻又發現手機沒帶在身上。
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無意中丟三落四忘了帶,還是在出門前被某個有心人悄悄拿出來了。
那一天晚上,文莉被逼喝了很多的酒,都是一些不認識的人敬她,不能不喝。
文莉酒量不大,後來撐不住了,就睡著了。
等到文莉醒來的時候,黎雨珍手裡拿著一大堆有關文莉與不同年輕牛郎擁抱親吻的照片給她看,其中有些還衣衫不整,畫面不堪入目。
這時候黎雨珍冷笑著威脅文莉,要她以後乖乖聽話,說是不然就公開這些照片,讓文莉身敗名裂無地立足。
文莉很驚慌,她不止擔心自己的名譽受損,她更擔心項龍知道這些事之後,將會怎麼看她,是否會覺得她很骯髒很可惡?
明明知道自己是被設計陷害,才落下這個把柄,文莉卻不敢聲張為自己討個公道。
甚至這幾個月來,文莉一方面努力在項龍面前表現得若無其事,好像黎雨珍待她真的很不錯一樣;
另一方面,文莉又不斷受到黎雨珍的謾罵侮辱和嘲諷,度日如年。
直到今天黎雨珍突然告訴她,說她患了末期子宮癌,可能活不久了,文莉才覺得自己解脫的日子快到了……
「媽咪!」
項龍本能低低叫了文莉一聲。
看見文莉出現在家裡主宴廳後門處,想起自己剛才憤怒時吼叫的某些話,項龍比文莉還要震驚萬分。
文莉反應過來,卻只微笑著,彷彿沒聽見什麼話似的,問他:
「回來了,小龍?今天加班這麼晚一定很累吧?」
項龍急忙走上前去扶她,答著話:
「不累。媽咪什麼時候回來的?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去接你?」
「是項先生項太太親自接我出院的,傍晚的時候。聽說最近公司裡事多,你很忙,我就不讓他們給你打電話了。」
文莉笑著答,表面上是在笑,心卻在暗暗滴著鮮血。
項龍很瞭解文莉的性情,項龍怎麼可能不知道文莉現在心裡有多痛苦難過?!
只是,項龍現在能做的就是學文莉,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原來是這樣呀。那媽咪,現在很晚了,你該早點休息。走吧,我扶您回房去。」
說完便扶著文莉的手,想要文莉轉身離開。
不料身後項曉莊卻突然叫住項龍:
「等一下。你自己回房,貞惠,我還有事要跟小龍這混小子說!」
文莉知道項曉莊想幹什麼,文莉卻感覺無能為力,只得答:
「……好吧。項先生,有什麼事長話短說,小龍很累,明天又要起早忙公務,小心他身子吃不消。」
緊接著回眸看項龍俊美卻是憔悴的臉,文莉又說道:
「小龍,跟項先生談事別太衝動,他是你父親。」
「好的媽咪,我知道了。」
項龍馬上點頭。
然後,項龍眼睜睜地看著文莉慢慢地走出後門去,一個人回了花園裡的小閣樓……
卻不知剛一入小閣樓的門,文莉就覺自己渾身發軟,腳下一跌,文莉就本能跪坐在長毛地毯上,淚開始洶湧掉出來……
「媽咪媽咪媽咪,叫一個外人叫得那麼親熱,小龍,我看你真是糊塗了!你什麼時候叫過我媽咪?當我死了嗎?還是你心裡只認文貞惠這個媽咪,自己的親媽咪卻不要了?!」
同一時間,黎雨珍陰著臉慢慢從樓梯裡繞走下來,一邊走一邊冷著聲質問項龍。
項龍卻沒應聲,只是抬眸淡淡看她。
經過剛才那麼一鬧,現在項龍的心寒得如冰在煨著,什麼都不想說了。
「沒話說了?還是我說對了?小龍,你真的太令媽咪失望了!」
項龍的沉默越發激怒了黎雨珍,她開始恨恨地走至項龍的面前來,仰頭瞪著她,傷心又哀怨地責罵道。
黎雨珍眼中有淚光閃爍著,項曉莊開始心疼了,本能走上前輕輕擁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