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週二上班日,焱準備開車送陳甜甜去舞蹈學院上課。
從舞蹈學院離開後,焱開著車直奔機場,他要去接機,今天上午十點項龍和東乘坐的飛機會到達機場。
「有沒查出是怎麼回事?」
才剛接到人,項龍就用很冷冰的口吻質問焱。
項龍說的是昨晚陳甜甜莫名其妙不見了的事,焱知錯地低下頭,應答,「是穆景天拐走陳小姐。」
「穆景天?」原本大步邁前的雙腿,因這個男人名字稍稍一頓,項龍的面色變得更加陰鷙冷森,岑冷的薄唇似乎含著一絲怒。
「是。我已經拿到傑中夜總會昨晚的監控錄像,總裁等一下要不要過目?」
焱的頭垂得更低,說話的語氣也暗含一絲驚悚和心慌。
他就知道,總裁一旦知道昨晚是穆景天弄走陳小姐,怕是會很生氣。
只是焱萬萬沒有料到,項龍不止是生氣了,是非常非常的生氣,修長漂亮的大手已然緊緊握著拳。
「看!」終於,在焱嚇得大氣都不敢喘的時候,項龍冷冷聲應道。
然後在東的伺候下,項龍迅速坐進深灰色奧迪A8轎車的車後座裡,欣長的後背緩緩靠著,開始閉目養神……
項龍沒有回嘉俊皇冠大酒店,項龍也沒有回Z市南半山別墅,項龍直接吩咐焱開車回鄰市父親項曉莊的家。
雖然Z市和H市相鄰,不過項曉莊和黎雨珍夫婦的家,距離嘉俊皇冠大酒店很遠,反而跟項龍和金羽蓉在南半山別墅區的『家』靠得很近,開車不過半個來鐘。
這就是項曉莊和金振磊為什麼會選定在南半山別墅區給項龍和金羽蓉置下這套別墅屋的原因。
「臭小子,還知道要先回家?不是翅膀硬了,不聽話了嗎?」
一看項龍走進門來,坐在黑色真皮沙發座上的項曉莊,便用冷淡的口吻質問道。
「我回來不是想跟您吵,也不想聽廢話。」
項龍漠然應道。
脫了外套丟給東,項龍直接坐到項曉莊的身邊來。
下一秒迅速從項曉莊的手裡奪走那份報紙展開看了看,覺得沒什麼好看的,項龍便直接扔回台幾里。
然後別過俊顏淡淡看著項曉莊的老臉,問道:「說吧父親,要怎麼樣才肯同意我解除婚約?」
項曉莊今天五十五歲,年輕的時候長相高大俊帥。
現在上了年紀,面上多了諸多歲月留下的痕跡,卻依然不減風采,看起來還是老帥哥一個!
只是,原來冷淡的面色,因項龍這句直白的問話變得更加陰冷。
「哎呀,瞧你這孩子……剛剛出差回來,就不能好好跟你父親講話嗎?來,吃水果吧。」
就在項曉莊正準備發脾氣的時候,從開放式的大廚房裡端著切好的水果盤走出來的黎雨珍,忍不住用溺愛的口吻嗔罵了項龍一句,然後,很慈愛地叉起一塊火龍果遞給他吃。
緊接著又叉了一塊火龍果遞至項曉莊的嘴邊,溫柔勸著聲:
「行了,你也別生氣,跟親兒子有啥好計較的?吃水果吧,吃完水果,父子倆有話再好好說。」
「珍!你總是這樣寵著他,你看看,他現在變得多囂張!他眼裡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項曉莊卻是生氣地撇開臉不去接那塊火龍果吃進嘴裡。
反而,在黎雨珍笑著坐到他身旁的時候,項曉莊便氣呼呼地指著項龍向她抱怨道。
他的話聽笑了黎雨珍,黎雨珍自個將火龍果吃進嘴,細細嚼著品味。
嚥下腹後才笑著說,「老公,看你怎麼說話的。我就生了小龍這個兒子,我不寵他我寵誰呀!我是他親媽,又不是後媽,寵他本來就是應該的。」
「你……唉!珍,慈母多敗兒,你氣死我了!」
被黎雨珍一時堵了話,項曉莊只能氣呼呼地瞪著項龍。
現在項曉莊是真的生著氣,項龍不想再坐在他身邊招惹他,直接站起身坐到左邊的單人沙發座上,開始安靜地吃著水果。
只是,心裡邊卻一直想著黎雨珍剛才說的那句話:我就生了小龍這個兒子,我不寵他我寵誰呀!
母親是真的很寵他。打小就寵他如珠如寶,一點兒都捨不得傷害他。
母子血脈相連,母親疼愛他,他很感激也很開心。
可是好不容易將他平安孕育出來的媽媽呢?
就因為父親和母親想獨自佔有自己這個兒子,媽媽就得被迫離開項家,過著困苦的生活,甚至意外喪身火海?!
這對媽媽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就算是代孕媽媽,好歹也是將他平安生到世上來的親人哪!
「小龍,你想什麼呢?這次去廣州開會,有什麼收穫,快跟媽咪說說吧?」
無意間瞄見項龍似是陷入沉思,黎雨珍下意識緊盯著他的側臉看,一會兒黎雨珍便笑瞇瞇地問詢著項龍。
「公事上沒什麼大收穫。」項龍應聲抬眸看向她說,
「不過母親,昨晚我在廣州意外得到兩幅不錯的字畫,等一會讓東送去您畫室裡。」
「還是小龍好,記得媽咪喜愛字畫。不像你父親,整天腦子裡想的就是生意,算計的就是錢,啥時候想過媽咪我?」
一聽說項龍有好字畫要送給自己,黎雨珍立即眉開眼笑地讚歎起他來。
甚至,還不忘拿話嘮叨嘮叨項曉莊的粗心大意。
「得了!就兒子對你好!唉,女人!」
身邊,項曉莊聽了這話冷不丁就是一瞇眼,似氣非氣,拿話反嗆愛妻。
兩人是老夫老妻了,感情深厚恩愛得很,可是坐在一起的時候,彼此間說話就是這麼沒腔沒調的。
項龍已經習慣了他們的相處方式,項龍聽著看著,這會兒只是淡淡地扯了扯唇角。
待他觀察到項曉莊微微笑了,似乎是心情已然轉好,項龍又開始無事生事,問,「父親,我剛才的問題您還沒回答呢。」
「什麼?你個小混蛋!還敢跟我提跟金家解除婚約的事,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結果項曉莊再次動怒了,猛地站起身就衝著項龍打出手去。
幸好身旁的黎雨珍身手不慢,及時拉住了他,半勸半罵地說道,「我說老公你別動手行不行?那可是咱的親兒子!」
「我說珍,你別總是這麼慣著他寵著他。他是咱的兒子沒錯,可你聽聽,他剛才又說什麼來著?當初我有逼著他跟羽蓉那孩子訂婚嗎?沒有!是他自個樂意的。現在想什麼來著?竟然說要解除婚約?婚姻大事,是可以隨隨便便開玩笑的嗎?這讓我老項以後怎麼出去見人?」
雖然被阻撓,打不著項龍的人,項曉莊卻還是氣沖沖地揚著手,作勢打人的樣。
眼看這對父子都不是好性情的貨,再讓他們繼續呆下去談論這件敏感事情,怕是等一下局面又會失控。
黎雨珍想了想,才又勸起項曉莊來,說,
「行了,你就別氣了,先讓我跟小龍談談,或許另有隱情。」
說著,黎雨珍用力將項曉莊給按回沙發座裡,自己卻是衝著項龍使了個眼色。
項龍沒意見,懶洋洋站起身,禮貌性地向項曉莊輕輕頜首,然後轉身先離開了,走向上二樓的白玉石樓梯的方向……
「老公,你別生氣。不是我說你,你就這脾氣不好,一急就啥話聽不進去。小龍為什麼會這麼固執地跟你提解除婚約的事?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他被陳甜甜那個小女人迷惑了嗎?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樣的人,你不瞭解呀?難道你不好奇他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行了,我先上去跟小龍談談,弄清楚那孩子到底為什麼想解除婚約,回頭再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