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楊總讓你來求情,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會來醫院看我?」
情不自禁地,風天奇終究還是把藏在心底的疑問問了出口,他實在是太想聽到她心底的答案了。
握住門把手的手頓住,身體僵在門口,李菲晴沒想到他會問自己這個問題,更猜不到這樣一個問題於他而言有什麼意義?他的言行似乎正在脫離她能理解的正常範疇,他一次次意外的表現、疑問更讓她覺得無所適從,本能地,她能選擇的似乎只有逃避。
沒有回應他的質問,更沒敢回頭去看他此刻臉上的表情,李菲晴飛快地把門關上隔絕了風天奇的質問,隔絕了他異樣的視線,卻無法喝止心臟不規律地跳動,更無法掩藏心底那揮不去的慌亂、不安。
她無措地伸出手撫上劇烈跳動的心臟,臉上一片慌亂不安。
不要跳了,請你不要再這樣不安地跳動了!她無措地在心底嘶喊著,慌忙逃離了醫院,試圖逃脫變得不一樣的風天奇帶給她的困惑、不安。
下班回到家的時候風天麗已經在家裡了,見到她又是一陣埋怨:「晴姐,你怎麼也不等我回去再離開啊,害得我去的晚了又被暴躁的哥哥亂罵了一通,現在我都快變成他的出氣筒了。」
李菲晴扯扯嘴角勉強笑了一下,胡亂編了一個理由解釋道:「公司裡實在忙我就先回去了。」
聽了她的解釋風天麗自然也沒再追問什麼,她本就知道李菲晴對哥哥的恐懼,現在她能主動去探望哥哥已經是一個很大的進步了,她可不敢奢望李菲晴能一夕之間就原諒哥哥的殘忍。
就算是她自己都不一定能做到,她又怎麼能要求曾經飽受哥哥羞辱折磨的李菲晴做到?哥哥已經做出了退讓選擇等待,只要李菲晴敢主動向哥哥靠近,哪怕只是小小的一步,她也相信總有一天他們終會有所交集,而不是只能錯過的平行線。
「啊!」突然聞到一股怪怪的味道,風天麗怪叫了一聲,意識到怪味是從廚房發散而來,她才赫然想起廚房裡還熬著她待會兒要拿去慰問哥哥的粥,慌忙衝進廚房卻察看,鍋裡卻已是黑乎乎的一片。
李菲晴也聞到了那股怪味,又看她慌張地衝向廚房,實在不放心也跟著她一塊進了廚房,看到被風天麗丟棄在下水道裡的黑乎乎的一片,她也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天麗,你這是折騰什麼呢?不是有徐姨做晚飯的嗎?」
風天麗一邊翹著蘭花指沖刷著被折騰的只剩黑漆漆一片的鍋具,一邊無奈地解釋道:「我也不想啊,可徐姨的孫子好像生病了,她哭得老淚縱橫的,我也只好放她假讓她回去照顧孫子了,哥哥的晚飯就只能由我這個妹妹來代勞了。」
看著她那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李菲晴又瞄了瞄已經被燒得洗不出原色的鍋具,她不禁有些擔心,就她這手藝熬出來的粥病人能喝嗎?喝了以後會不會病上加病?
不是她看不起風天麗這個大小姐,而是她所認識的風天麗真的就是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主,她還真沒見過她親自下廚過呢。
無奈地歎了口氣,李菲晴輕聲說道:「還是我來吧,正好也要做我們的晚飯。」
有人接手風天麗自然樂得輕鬆,慌忙把手上的東西都交到了李菲晴的手裡,一個人逃到客廳裡看偶像劇去了。
吃過晚飯後,李菲晴又特地把粥盛到了保溫壺裡放到了風天麗的面前交代道:「粥我已經裝好了,上面還放了幾樣小菜,還有……」
李菲晴頓了一下,尷尬地扭開頭去沒敢看風天麗投過來的好奇目光,又輕聲交代了幾句:「你讓你哥……不要不吃飯,勸他多吃點,他現在的身體很虛弱需要多補。」
她的聲音很低、很輕,風天麗側耳用心去聽才終於聽清楚,臉上卻瞬間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說:「晴姐,你放心,我一定會聽你的話好好地勸我哥的。」
看著風天麗臉上異常燦爛的笑容,李菲晴的心裡又是一突,忍不住解釋道:「天麗,他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這樣做只是不想欠他的人情,希望……你不要誤會。」
風天麗臉上燦爛的笑容散去,她走到李菲晴的面前輕輕握住她的手,淡笑著說道:「晴姐,你放心我不會誤會的,我知道你只是太善良,我也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會再讓自己像上次一樣曲解了你的意思害得你……」
風天麗赫然住了嘴沒敢再說下去,她明白有些話說了只會讓李菲晴憶起過去的痛,還不如沉默的好,話鋒一轉,她微笑著向李菲晴打了聲招呼,就提著保溫壺出去了。
醫院裡
風天麗一勺又一勺地餵著哥哥喝下一整碗粥,她剛把空了的碗放下卻聽到哥哥隱隱含著希冀的質問:「這粥是誰熬的?」
拿著碗的手微微一顫,脫了掌心的碗在桌面上打了幾個旋發出刺耳的碰撞聲才停了下來,風天麗僵硬著臉上訕笑著說道:「哥哥的舌頭果然厲害啊,今天徐姨請假回家了,所以這粥是我親手熬的,怎麼樣?你這個妹妹的手藝還不錯吧?」
說完,她刻意衝著風天奇俏皮地笑著討好,試圖以此讓哥哥相信她編造的謊言。
「天麗,不要騙我,這粥絕對不是你做的。」風天奇輕易地就識破了妹妹的謊言,看向妹妹的目光中卻沒有責怪而是濃濃的悲哀,他只是想要一個期待的答案,為什麼連妹妹都要幫著她瞞著自己呢?
「哥!」看到哥哥眼中的傷痛風天麗也覺得不忍,忍不住解釋道:「哥,我只是不想你會錯了意,以為她這樣的好就是原諒、就是愛,我只是怕你希望過大最後卻落了空徒留傷心而已。」
臉上揚起苦澀的笑容,風天奇看著妹妹自嘲地笑道:「天麗,你還忘了告訴我一個最重要的理由,是她交代你不要告訴我,也是她怕我會誤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