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天奇,我們……能結婚嗎?」
是應允,也是請求。
風天奇愣愣地看著李菲晴,滿臉的不敢置信。他是真的慌了,被驚喜嚇得亂了,即使不是因為愛可她終是答應了。
一樁婚姻,他終於又多了一個可以留住她的籌碼。他怎麼可能拒絕?他怎麼會把好不容易抓住的機會放過?
風天奇重重地點頭。
眼見著兩人都應允了眾人自然是高興地不得了,風天磊直接興奮地跳著喊了起來:「哇,晴姨要做我的媽媽嘍,我也有一個完整的家了。」
完整的家?看著風天磊興奮的笑臉,聽著他的童言稚語,李菲晴不禁會想,這樣的家是完整的嗎?這個所謂的家又可以走多遠?
臥室
兩個人躺在床上,依然背對背,依然隔著一段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跨越的距離。
李菲晴眼睛盯著對面的牆,輕輕低語了一句:「風天奇,謝謝你!」
背脊一僵,風天奇怕了,他已經怕聽到她的「謝謝」了。上一次她說謝謝只因為他沒有再傷害她,這一次,她又要謝什麼呢?
不想,已經不想再要她的那種「謝謝」了,風天奇無法自抑地低喃出聲:「李菲晴,不要謝我。」求你不要再謝我了!無法出口的哀求,只能堵在他的心口,讓他無法呼吸。
李菲晴卻看不到他的傷,逕自表達著謝意:「不,要謝的。謝謝你肯娶我,謝謝你讓孩子不用一出生就被人稱作『情婦生的野種』,謝謝你讓他……至少還有個爸爸。」
明明是一句「謝意」,卻凌遲著兩個人,說者痛,聽者更痛。
終於,風天奇無法自控了,他霍地坐了起來掰過李菲晴的肩膀,逼她面對著自己瘋了般地怒吼著:「閉嘴,給我閉嘴!不要謝我,不准再謝我!你以為我是想要這個孩子嗎?你以為我會在乎他被人如何看待嗎?你以為我想要娶你嗎?你以為……」
像個受傷的野獸一樣風天奇口不擇言了,他只是想要大聲地怒吼,只是想要發洩他的怒氣,只想把他無處可言的傷痛丟出去,否則,他怕自己會瘋掉。
李菲晴被迫地看著風天奇,他雙目赤紅、滿臉暴戾之氣,嘴中依然吐出讓她如墜冰窖的咒語。慢慢地,李菲晴的臉上只剩灰敗之色,她終於不堪重負了,喃喃低語著:「對不起,我知道,你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的父母;我知道,你也不想要這個孩子,你也不想和我結婚;我知道,所以我會離婚的,我會的,只求你對這個孩子好點,不要再讓他像天磊一樣那麼孤單了。」
瘋狂的怒吼戛然而止,風天奇愣了,雙眸死死地盯著李菲晴,眼中有驚,有怒,有痛。最終,他卻閉上了雙眼掩去了,大笑了起來,笑得瘋狂而痛。
又是這樣!她終於不「謝謝」了,可是,她卻開始戰戰兢兢地「道歉」了。
李菲晴,你說你知道?你知道什麼?你知道的,只是你的「以為」而已。
瘋狂的笑聲終於停了,風天奇藏起眼中的最後一絲傷痛,不留一絲痕跡。他的臉上已換上一副嶄新的表情——曾經的李菲晴非常熟悉地冰冷的、冷漠的,他冷笑著吐出殘忍的話語:「你這個女人對我的孩子倒是好得很,即便他只是你被我強暴後的附屬物,你卻還是願意和我這個男人結婚,還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說完殘忍的咒語,風天奇也不顧李菲晴刷白的臉色轉過身去,背對著她躺下再不言語。
無法說出口的愛,無以言說的痛,所以,風天奇被逼得發狂了,他舉起了利刃刺傷了李菲晴,卻忘了抓著利刃的他同樣也會被傷。
一張床,兩個人,和以前同樣地同床共枕,卻早已是……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