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熱氣騰騰,冰晞已經漸聞到粥的濃香,雖然無法跟白邊逸的傑作相媲美,但對廚房殺手的冰晞來說,這已經很完美了!
待火候和時間已到,她打開鍋蓋並沒有急著剩出來,謹慎的眸光緊鎖著沙發裡男人頎長的身影,隨即,顫粟的手迅速將剛才偷偷捻碎的白末灑了進去……
對不起夜冥帝,請原諒我……
冰晞深深吞了口氣,迫使自己淡定下來,還在顫粟的單手緊握住勺柄,輕攪著鍋裡的米粥。
不要怕,不要慌……
要不然夜冥帝如此精明的男人,一定會覺察到什麼。
她鎮靜了幾分,緊繃的身體才恢復好轉,下一秒,她便勾唇將粥端了出去,「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她看起來還是如以往的雲淡風輕,若無其事般笑著。
冰晞熱情地遞到一臉冰冷男人的眼前,一笑一顰「你也知道我不會做飯,好長時候才弄出一鍋粥來,你可要給面子全都吃掉喔∼∼」
「不過這次你放心,味道絕對沒得挑!」
她自吹自詡道,伸手用勺子自己吃了口,「嗯∼∼真的不錯!不信你嘗嘗?」
面對女人突來的慇勤,男人只是輕攢濃眉,睥睨她一眼,冰唇暗啟「沒下毒吧?」
「毒……?」冰晞一臉地驚悚,鼻翼也滲透出冷汗,她完全沒想到男人會突然這麼問,她掩飾性地輕笑,「怎麼可能啊?我貌似沒有理由要害你吧?」
她挑挑眉,故作輕鬆地開口,「看不到嗎?剛剛我都吃了,就算要害你也不至於笨到同歸於盡吧?」
男人冷傲的冰唇輕扯,露出一抹不屑,下一刻便拾起她手裡的勺子,將米粥送進唇下……
「怎麼樣怎麼樣?」
等他嚥下第一口,冰晞便非常期待地詢問,將自己表現的順應事態,不令謹慎的男人看出丁點破綻。
夜冥帝一身優雅沉穩的淡漠氣質,但他還是輕點下頜,意思在:還OK!
那就好!冰晞心底暗暗鬆了口氣,只有這樣,他才能將粥喝掉,安眠藥的藥效才能出來,要不然自己的陰謀就功虧一簣了!
她的眸光一直緊鎖著男人,直到,直到一碗的米粥都被他完全喝掉……
可是,在這一刻冰晞卻打了一個寒顫,因為,此時的愧疚和自責突然襲的她喘不上氣來,而且,看著這個男人的俊臉突然有種想落淚的感覺。
夜冥帝,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等自己和白邊逸找出毒源的窩點,他們的重任也就完成了!醒來後,自己便和這個男人再也不會有瓜葛,以後的生命裡更不會再有交集……
她收了收臉上多餘的情愫,略帶逞強地勾唇「謝謝你這麼給面子……我去把它洗乾淨!」說著,她抬起輕飄飄的步子就要往廚房邁去。
卻在下一刻被一道冷漠的聲音喊住!
「收拾完了,我送你回去!」
聽著男人疏離卻略帶溫暖的噪音,冰晞喉頭一哽,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胸口像被人用手壓住,下一刻就要窒息一般地痛苦。
她維持著最後的風度轉身,直視著男人的冷眸,低喃「那麻煩你了……」
在夜冥帝側頭繼續翻報紙之時,卻沒看到女人唇角那抹苦澀的笑意,在這靜謐的黃昏是如此刺眼。
當冰晞沉重的步子邁進廚房,打開水龍頭任由激烈的水流噴打著碗具,而她卻遲遲沒有下手去洗它。身子更像丟了魂一樣,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輕倚著身後的櫥櫃,臉色蒼如白紙,而空洞的眸子望著上面的吊燈,像一潭死水沒有絲毫生機可言。
那個男人是個魔,不折不扣的魔!
他害的自己差點成了男人專屬的性 奴,而且,就在他偶爾的溫柔下,她會很享受,而且還沉浸在他專屬的霸道裡。
可是,還沒來得及體會完全,下一刻便被他當做垃圾丟給了別的男人。
就這樣一個沒心沒肺、冷血無情的男人,她這個笨蛋居然還在為他心痛,為他愧疚,為他自責不已!
當她暗暗撐起無力的身子,輕靠在廚房門外望著那抹可恨卻此時又恨不起來的男人。
不出所料,現在的夜冥帝手捏著報刊,而頎長的身子斜倚在沙發裡,輕掩著冰眸已經睡著了……
冰晞深深地吸了口氣,雖然如了自己的願,卻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沉重。
她的步子剛要走向那個男人,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陣燥動,待她回頭之際,看到白邊逸修長的身子從窗戶外潛了進來。
「逸……」
她看著那張熟悉的俊臉,好想衝過去緊緊抱著他,將自己所有的柔弱都展現給這個男人!可她的腳卻像釘在地板上一樣死死不動,明眸裡也激起一片漣漪,頓時濃重的霧氣瀰漫開來。
「逸……」她再次忍不住輕喚。
白邊逸也站在對面癡癡地望著幾日未見的小女人,俊逸到無可挑剔的臉龐儘是愛意,下一秒,他便大步邁出,上前將呆笨的小女人霸道地抱進懷裡,「笨丫頭,見到本長官還不趕快投懷送抱,傻站在那兒做什麼?!」
他打趣地責怪她,而心裡卻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攬著小女人柔軟的身體,就像攬著整個世界,無盡的滿足朝他心底襲去。
這突來的溫暖令掙扎在國外幾日的冰晞隱忍不住,滾燙的淚水暗暗地淌了下來……
她伸出纖臂將男人反抱住,依賴般的嚶嚀「逸……」
「我錯了……我做壞事了……要怎麼辦……」她試圖將眼淚逼回去,可是,它卻不聽話地越流越放肆,促使她的身體由於抽泣開始透著輕顫。
白邊逸不由一怔,卻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夜冥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