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他只是找了那個女人的替代品,所以,妹妹,你就安息吧。
景曄指著衛墨道,「眉兒,這位是衛墨,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現在的護國大將軍。」
衛墨回過神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幸好的幸好,少清從來沒有忘記他們的兄弟之誼,也沒有忘記他們曾經的出生入死,更不像別的帝王一樣忌憚他的軍功,所以,他早在三年前就將兵權堅決的交了出去,現在的護國大將軍,只是個整天游手好閒的閒人罷了,但是,他毫不後悔。
「衛將軍。」蘇眉對他點點頭,笑了笑,聲音柔柔弱弱。
景曄又指著王牧之道,「這個就是送你進宮的王牧之,本朝宰相,就是這兩個人,天天吵著要見你。」
蘇眉又對著王牧之笑了笑,看著他素淨的俊臉,腦海裡卻不由得浮現出了另一張妖艷的臉龐。
又是一瞬間的記憶,她有些迷茫的輕輕搖了搖頭,再看他,依然是素淨的臉龐。
「王愛卿,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美男哪。」景曄掃到蘇眉望著王牧之癡癡的眼神,鳳眼裡立馬浮起不悅,言語中閃出幾許警告。
王牧之趕緊撐開手中的花扇子,半擋住自己的臉,又有什麼東西流進了蘇眉的腦海裡,她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只覺得有一大群人圍著自己,吵吵鬧鬧的熱鬧至極。
真切的醒來時,已是晚上,殿裡的燭台上亮著蠟燭,景曄則在身邊睡得輕熟。
她抬手輕撫他的臉頰,手指落在他的唇瓣上,只覺得柔軟好玩,便細細按壓起來。
他悠然睜開眼,啞著聲音道,「想要我了?」
不待她回答,他卻遺憾的搖了搖頭,「現在恐怕是不行了,娘子你就忍忍吧。」
她懶得理他,翻了個身背朝他睡,卻感覺到他的一隻手摸向她的小腹之處,「眉兒,我們的孩子就叫青雲好不好?」
「孩子?」她詫異的坐起身來,他的手依舊牢牢的貼在她的小腹之上,甚至將腦袋也湊了過來。
「我們的孩子,已經一個多月了,你這個小傻瓜,怎麼一點也沒有察覺?」他寵溺的雙手圈住她的腰,將耳朵貼在她的小腹之上,像是在聽著什麼動靜。
孩子?她呆住了,腦海中又有什麼畫面一幕一幕的閃過,模模糊糊的看不真切,卻又異常的熟悉。
「曄,吻我。」她不願再想,對他央求道。
他抬起頭來,看她面色有些慌張,擔憂的問道,「眉兒,你怎麼了?」
話才落音,她的唇便主動吻了過來,有些倉惶,有些失措,像是在逃避著什麼一樣。
「眉兒,太醫說你脈象不穩,必須靜養,所以,我現在無法碰你。」他溫柔的推開她的吻,將太醫說的話轉述給她,「但是,你別誤會,其實我也很想要你。」最後又將自己的心情也如實告訴她。
她卻埋首在他懷裡嚶嚶哭泣起來,斷斷續續說了兩個字,「傻瓜。」不知是說她自己,還是在說他。
孕期的日子,像是被捧去了天上,舉宮上下的人都怕她磕著碰著,精心全意伺候著,朝陽殿裡還配了兩名太醫日日陪護。
她依然沒有答應做皇后,事情便一拖再拖,只是肚子卻是一天一天的大了起來,便暫時的拋下所有,什麼也不想,只專心的護好肚子裡的孩子以及每天與景曄甜蜜恩愛。
快樂的日子,總是來得短暫,眨眼又是荷花滿池的季節,朝陽殿裡如火如荼的儘是竄來竄去的宮女太監。甚至連天上的雲彩也趕來湊熱鬧,浮在那頭頂的天空上揮之不去。
內殿裡傳來淒厲痛苦的喊叫聲,景曄急得在門外轉來轉去幾次三番都想衝進去,卻被李青和小德子死死拉住,最後的時候終於再也拉不住,景曄一頭衝了進去,握著她的手眼淚直流,將她滿身心的痛苦一一刻進心裡,發誓他愛她直到永生永世。
卻沒有發現伴隨著她撕裂一般的痛苦而來的還有一種更為深層的痛苦,那是前塵往事一一流過心頭的顫慄,那是昔日愛恨情仇一齊湧向腦海的破碎。
「哇……」一聲啼哭響徹整個朝陽殿,接生嬤嬤將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遞給景曄,喜笑道,「小太子呀,跟皇上像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話才說完,便有另一個嬤嬤急叫道,「哎呀,還有一個,還有一個!」
「哇……」一聲更為響亮的啼哭再次傳進眾人的耳朵裡,「恭喜皇上,這回是個小公主,是對龍鳳胎,真乃龍鳳呈祥啊。」
景曄一手抱著一個胖小子,將他們的小臉蛋湊給他們的母親看,「眉兒,我們的孩子。」
蘇眉滿眼淚花,她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他,便將手指撫上他的臉頰,輕聲喚道,「景曄。」
青朝皇歷七年八月三日,平民女子蘇眉在朝陽殿產下一對龍鳳胎,男孩取名青澈,被封為太子。女孩取名青雲,被封為唯平公主,而其母也終於被冊封為皇后,因為尚在月子期間,便免去了諸多禮儀,所以至今也有一大半百官都只聞其名,未見其貌。
「皇上吉祥。」朝陽殿一路走來兩列宮女相繼行禮,此處是唯一的後宮,必然是最為榮盛之處,景曄剛下了朝,便像一隻歸巢的鳥兒迫不及待的趕來與妻女團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