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妃本紅妝 妃本紅妝 VIP36 纏綿
    話還沒說完,兩個丫鬟就幹完活,邊說邊走了。

    鳳笙被綁架?這可是條好新聞,奶娘正是被她害死,要是有機會見到她,她肯定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

    她什麼人沒殺過,何況是一個害了奶娘又害了余影幾人的惡毒女人。

    心裡湧起一股報仇的衝動,她窩在床底下細細思量起來,吳越幾人暫時跟著梁伯和玉徹應該沒有問題,而宋光獨自一人也能行,她很快的做了決定,正準備從床底下鑽出來時又碰到了那個鐵盒子,隨即探手打開,伸手進去一摸,立即欣喜若狂,她的腰牌和寶劍正被藏在裡面。

    但是她並沒有立即拿走,只是光著手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換好衣物,瑤兒和小貓便準備晚膳了,一晃眼,已經天黑。

    景曄還沒有回來,出去尋找的人馬也沒有回來。

    一直將近半夜,青歌正昏昏欲睡時,院子裡傳來一陣嘈雜聲。

    她起身一看,瑤兒和小貓都不在房間裡,隨之無奈一笑,這個府裡的人,似乎都很尊敬和喜愛景曄。

    輾轉歎了幾聲,她起身將窗子打開,才重新回到床上,伴著冷雨聲入眠。

    良久,有人輕聲敲門,隨後傳來一個極其動聽的聲音,「青歌姑娘,我是衛君。」

    一連說了三聲,青歌才起身答應,衛君推開門,面色有一些小小的焦慮,「這麼晚還要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

    青歌禮貌一笑,「沒關係,請問有什麼事?」

    門外有冷風夾雨飄進來,衛君見她只披了件單薄的袍子,便細心的將門關上。

    「我希望你去看一看少清,他喝了太多酒,又淋了雨,怕是會生病。」衛君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衛君的手有一些涼,還沾著微微的雨水,青歌不著痕跡的抽出手,道,「君姑娘應該給他找大夫才是。」

    衛君搖頭道,「他不見,一到房間便鎖了門,不讓任何人進出。」

    她又誠摯的請求道,「我想請姑娘去勸一勸他。」

    青歌搖頭一笑,「你都勸不了,我又能有什麼辦法!」

    衛君直直望著她,「姑娘如此聰明的人,難道還不明白嗎?」

    青歌道,「我只知道我現在是階下囚,正被我的仇人囚禁,僅此而已。」

    衛君輕歎一聲,「要真是仇人,為何卻偏偏不殺你!」

    青歌緊了緊袍子,抬步走到窗前,冷風夾冷雨,臉上一會便被吹涼,「那是他的事。」

    衛君道,「姑娘不想去嗎?」

    青歌拒絕道,「對不起,我想休息了。」

    衛君見她神情堅決,也不再說,只道,「那打擾姑娘你了。」

    青歌微微一笑,眼見她轉身離去,隨即關上門,又躺回了床上。

    聽著窗外的雨聲,院子裡來來去去下人的聲音還是絡繹不絕,遠遠的,還能聽到衛君和幾個丫鬟在外邊勸解的聲音。

    輾轉反側,雨聲和人聲兩面夾擊,怎麼也睡不著,腦海裡不時得浮現那幾張畫像,層層疊疊在她腦海中參差交錯。

    房間裡的蠟燭緩緩見底,忽而,她豎起掌風吹滅了房間裡的蠟燭,頓時陷入一片漆黑裡。

    第二天,景曄的房間裡傳來深深淺淺的咳嗽聲,一眾下人進進出出忙得不亦樂乎。

    小貓和瑤兒將洗漱用品和早點準備好之後就不見人影,青歌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一個人吃早餐,怎麼吃,也食不甘味。

    走出房間,雨還在淅瀝瀝的下,只好又退了回來。

    在房間裡走來走去,還是閒不下,便披了件厚的裘衣,撐傘走出了院子。

    一個人在雨裡兜兜轉轉,一一走近那八個不可靠近的地段,不見守衛,卻有肅殺森嚴的氣息,看來無論景曄如何,他們的守衛並沒有絲毫的鬆懈。

    不過,好歹也要探一探底。

    她向朱漆的紅門走去,卻在十步遠處被一個突然出現的鎧甲侍衛攔住,「小姐,請回。」

    青歌眸光一轉,侍衛的面前忽而只剩下了一把青傘,他伸手接住,眼看著青歌就要打開門。

    「小姐,請回。」青歌的手指還在門栓上,鎧甲侍衛已經將傘舉到她的頭頂。

    果然,他們雖比不上周青,卻幾乎可以與她相伯仲,就剛才的速度,她便已經輸了,因為那侍衛穿著的是十幾斤重的鎧甲,而她則是一身輕裝。

    敵強我弱,敵眾我寡,不知為何,只要對手是景曄,她一身的本事都彷彿沒有了用武之地。

    有本事就自己逃走!明明已經布下這麼重的守衛,還讓她逃走,說笑話也要說得好聽一點。

    她笑著對侍衛說了聲謝謝,撐傘走了回去,心裡不知為何卻鬆了口氣。

    又是一個難眠的夜,三更時分,青歌終於下定決心摸黑從後窗跳了出去,她沿著屋後的廊簷摸進景曄的房間,裡間的臥室沒有人看守,也沒有點燈,只在屋子中間燃了兩個炭火爐子,而臥室外間,隱隱投射出兩個丫鬟悄悄說話的影子。

    她進來時已經將靴子脫在屋外,此時赤腳踩在地板上,寂靜無聲,如果加快速度,肯定會被守衛或者景曄發現,因為速度會帶動氣流,速度越快氣流便越強,便更容易被人察覺。

    所以,只要像是一般的小偷小摸就好。

    她屏住呼吸躡手躡腳走到床邊,撩開帳幔一閃身便翻了進去,手中的匕首已經抵住了床上之人的脖子,床上的男人睡得死沉,就連冰冷的刀尖即將劃破他的肌膚他也沒有一點反應。

    藉著微弱的火光,她看到他蒼白清冷的臉,眉頭皺成了川字形,眼睛緊緊閉著,嘴唇還有微微的乾澀,呼吸也跟平常不同,粗重而難受。

    她緊了緊手裡的匕首,想用力劃下去,但是手卻無由的抖起來。

    良久,她歎了一聲,將匕首收起,罷了,乘人之危不是君子作風。

    臨走時,她卻鬼使神差的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好像已經退了熱,看樣子並不像她們說的那麼嚴重,隨即放下心來,轉而又替他將被子掖好。

    她側頭看了看外間的人影,絲毫也沒有注意到裡邊的動靜,便起身走開。

    剛轉身的瞬間,只見床上躺著的身影突然坐起,長手一伸便將她攬上床,一聲驚呼,外間兩個丫頭聽得動響立馬推門跑進來,卻只見帳幔搖曳中,王爺在床上翻了個身。

    可能是聽錯了!兩個丫頭見沒什麼異常,只重新添加了一些炭火,便走了出去,關好門,又坐在外邊七七八八的聊起天來。

    青歌驚魂未定的被景曄摀住嘴壓在身下,待她看清情勢冷靜之後才鬆開摀住她嘴角的手,無論她是什麼動機,自然是不能再發出喊叫。

    他鋒利的眸子滿含笑意的在她臉上掃射,剛才的病容也一掃而空,她這才知道他剛才一直都在裝睡,依他的性格,怎會留給別人可乘之機!

    「放開我!」她以唇形說道。

    「剛才為什麼不下手?」他也以唇語問道,灼熱的視線緊緊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她避開他的眼睛,說出了一個很君子的理由,「我不想乘人之危。」

    他唇邊一笑,道,「那為何要摸我的額頭,要替我蓋好被子?」

    她沉默了,什麼理由都無法解釋她剛才的舉止,只好裝失憶,「我沒有。」

    「沒有?」他好笑的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她趕緊牙關緊咬,目光凶狠的瞪著他。

    他便挑逗似的輕咬她的唇瓣,像是一個調皮的孩子,無奈她的手腳都被縛住,掙扎不開。

    景曄靠著剛才的突襲,早就將她死死制住。她的兩隻手被他一手按在頭頂,雙腿也被他強硬分開,他的身體緊緊貼著她,她不敢動,怕會適得其反。

    她與他有過歡愛,不管願不願意,自是知道他身體的敏感以及反應,他的身體正逐漸炙熱,某個部位也已經慢慢崛起,他想要她,她再明白不過。

    只是,身邊有衛君那樣癡情又絕色的女子,她不明白他為何還要對她做這些事?抑或是就如那兩個丫鬟說的一時新鮮而已。

    唉!她想歎上一聲,卻被他深入的吻而淹沒。

    正在關鍵時刻,只聽得外面有人進來,似乎是衛君的聲音,聽得她向兩個丫鬟詢問著什麼,腳步已經朝門邊走了過來。

    該死!景曄眉心痛苦的皺起,他本已箭在弦上,正要長驅直入時卻來了不速之客,他快速讓青歌趴在自己身上,拉上被子將兩人蓋好,又拉了個枕頭靠坐著,形成一個拱橋的曲線,再加上青歌本身嬌小,這下便被藏得天衣無縫。

    她的衣服都被脫光了,比起光著身子冒險跳窗出去,便只能藏起來了。

    「少清,你醒了?」衛君推開門,便見他已經起身半坐在床上,頓時安下心來。

    身後的丫鬟剛要端了燈盞進來,景曄趕忙道,「別拿進來,太刺眼了。」

    丫鬟哦了一聲,才退了下去,屋內,依舊是微弱的炭火光芒,隱隱的,隔遠了便看不清神色。

    衛君遙遙站在床前,隔了一米左右的距離,景曄緊了緊剛才胡亂裹在上身的袍子,面色抑鬱卻又盡量淡定道,「怎麼這麼晚了還不休息?」

    衛君微微笑道,毫不避諱她的關心,「我很擔心,睡不著,便想過來看看你好些了沒有。」

    景曄聽後的表情也沒有太大的變動,只道,「我沒事,你回去吧。」

    卻聽見她有些落寞的說道,「我們聊聊好嗎?」

    要在這個時候聊天?可現在似乎不太方便!喬裝的被子下還有一個光溜溜的軟綿綿的某物體正暖呼呼的趴在他身上,而他身上的某個部位,還依然昂首挺立。

    「太晚了,明天再說吧。」他拒絕道。

    衛君堅持道,「其實我想說的只有一句話,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理想,不要忘了當初的誓言,不要忘了我們大家的期待。」

    「此話怎講?」景曄挑起眉頭,語氣有些不悅。

    衛君痛心的看著他,「從前的少清不會這樣作踐自己,更不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失魂落魄。」

    景曄不說話,只沉著臉看她。

    「哥哥來信說過幾天就回來,青歌姑娘的事情我從未對哥哥提起過,你也知道哥哥的性格,所以,我希望你能想好應對之策。」

    衛君說完,見他依舊沉默,便轉身走了。

    「你們兩個下去休息吧。」良久,景曄開口對外間守著的兩個丫鬟命令道,兩個丫鬟得令下去,房間裡,只剩下了他和她。

    剛才炙熱的一切都已漸漸冷卻,剩下的,只有無盡的沉默。

    青歌從被子裡爬出來,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剛才差點就被憋死了,她想起衛君的話,不免嘲笑起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晉王也有害怕的人?」

    聽得她的嘲笑,他不置可否,淡淡說道,「我並不是害怕。」

    他並不害怕衛墨,卻害怕衛墨對劉羽和韓起的恨意。

    「隨便怎樣,但是,最重要的是你必須得做決定了,要麼放了我,要麼殺了我。」青歌從被子裡拉出衣服穿上,面上得意的笑著,心裡卻隱隱有一種複雜的感覺,像是吃了什麼東西,想咽又嚥不下,想吞又吞不了。

    景曄唇邊一笑,打掉她手裡的衣服,想殺她的話早就殺了,何必兜兜轉轉等到現在?

    「事情還沒做完,你怎麼就想跑了?」他將她拉入懷中,好不容易沒人打擾,再浪費天可就要亮了。

    她卻掙扎起來,他將她緊緊箍在懷裡,一字一字堅定道,「你拒絕不了我!」

    他定定看著她的眼睛,有一句話想說了很久,他想認認真真的對她說一次,「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許你拒絕我。」

    本來應該是淡定從容的,心臟卻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刺了一下,她快速移開視線,眼裡浮起一抹嘲弄,「余影,暗香,江小紅,芳菲,秋月,遠則有鳳笙,近則有衛君,她們不都是你的女人嗎?」

    一個一個記得還真清楚!他將她摟得更緊,笑道,「嗯,女人是有點多,你吃醋也是應該的。」

    唉,她輕輕歎道,對於現在的景曄她有點不知所謂,自從這次見面以後,從前那個狂傲陰狠又謀於心計的景曄已經逐漸模糊,取而代之的是現在時而幼稚時而衝動又時而溫柔的景曄,他的面具到底有多少個?

    「景曄,我們不要再演戲了,這樣猜來猜去真的沒有意思,還不如大家清清楚楚的攤開,要殺要剮,是生是死,都來一個痛快的了結豈不是更好?」

    他靠在她肩上輕笑起來,答應道,「好。」

    卻捉住她的左手,往他的胸口放去,那裡跳動著的是永遠也無法騙人的心臟,「你,明白嗎?」

    她的小臉一會紅一會白,神色交替間,似乎有萬種情緒蜂擁而上。

    她的心跳無疑出賣了她,景曄淺笑,彷彿能夠看透她一般,他埋頭親吻著她的額頭,「你是聰明人,你會明白的。」

    玉徹說過,心跳是不可以騙人的。

    青歌沉默不語,抿緊著唇,抬眸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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