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曄走到床邊坐下,繼續呵斥,「你多大了?還跟一個小孩子開玩笑,人家被你嚇成這樣子,還指不定要哭上幾天。」
「對不起。」青歌低了頭小聲道,莫名其妙的順著他的氣勢矮了下來。
景曄硬氣道,「跟我說有什麼用!」
「哦。」青歌依舊小聲的哦了一聲,屋外邊小貓哭喊的聲音還在驚天動地,昭示著她好像做了一件不可饒恕的事情一樣。
見她如此乖順,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忽然柔聲道,「待會去跟人家道歉。」
「嗯。」她被這種犯錯的氛圍牽著走了,依舊乖巧著低聲答道。
景曄抑制不住的露出笑意,「乖,先起床吧!」
說罷將她從床上抱起,放在床榻上站著,拾起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衣服,體貼的替她更衣。
柔手褪下外面的一層袍子,薄如蟬翼的裡衣此時正無比顯山露水的透出她玲瓏的嬌小身材,看得他喉間一緊,連吞幾聲口水,手掌也情不自禁的不安分起來,他一手撫著她豐滿挺翹的臀部,一手已經解到她寢衣領口的第三粒扣子,身體上猛然多了兩樣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青歌這才驚醒,一把將衣服奪了過來閃身跑到屏風後。
屏風後傳來有些惱怒的聲音,「滾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景曄朗聲大笑,忍了很久的笑意一股腦兒全部衝了出來,對面的房間裡,一抹絕美的紫色身影正握筆疾書,聽得那毫不做作的爽朗笑聲,眸中頓時黯然,一抹霧色湧了上來。
她的目光裡,出現一個年輕的男孩,然後再一年一年的長大,她始終都在注視著他,這一看就是多少年,看他的一舉一動,看他的喜怒悲歡,看他從一個稚氣的男孩變成一個威武的男人,看他從血氣方剛變得內斂深沉,這一看就是八年有餘。
光陰在變,她的目光始終未變,很多年以後一如很多年以前。
但是,他卻一直在變,唯一未變的便是從未將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她是他好兄弟的妹妹,也是他的好妹妹,從一開始到現在,便再也沒有改變過。
正想擱下筆,卻有侍衛傳來八百里加急情報,拆開一看,臉色頓時沉下,揮手讓侍衛退去,她拈著信急急朝對面走去,剛好走到院子裡的一顆梧桐樹下,便見得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破門而出,興起一陣眼花繚亂的打鬥,只見得兩團影子你來我往毫不相讓,她心裡起了小小的疑惑,剛才不是還笑聲陣陣?
「君總管,你說王爺和小姐誰會打贏?」小貓本來還在裝哭,見到這番場景後立馬雙眼冒花,小姐居然能跟王爺打成平手?簡直是太厲害了!在她的心目中,王爺可是天下無敵的勇士!當然了,萬能的周青必須要排除在外。
君總管,這是知情人對她的稱呼,而坊間百姓流傳的她卻是他最愛的寵妾。
還好,無論怎樣,幸運的是他一如既往的信任自己,幾乎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她,小的她做決斷,大的先經過她的手之後再與他商議,她是軍師的位置,她的哥哥衛墨是將軍的位置,而他,則是他們中的王者。
「君總管,你想什麼呢?」小貓見衛君癡癡看著那一團亂鬥的身影,靈動的眼珠裡閃過很多憐惜,如果她是男人,她一定不會讓這麼好的女子獨自悲傷,即使假裝,也要給她想要的愛。
衛君淡然收回神色,斷定道,「應該是平手!」
「瑤兒,你說呢?」小貓又轉向一旁瑟瑟的瑤兒。
瑤兒小聲道,「肯定是王爺贏。」
兩人大約糾纏了半個小時之久,最後以一個互掐的姿勢結束了這場戰鬥。
「好男不跟女鬥,這次就放你一馬。」景曄首先收回手,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流下來。
「死鴨子嘴硬!」青歌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好久沒有跟人這樣切磋過了,印象中最近的一次還是在她二十歲那年與教官切磋,兩局三勝,最後她贏了,後來才得知組織裡的人們下了很高的賭注賭教官輸,而教官自己則是幕後最大的買家。
經過這番激烈的運動之後,她的臉色更顯白皙紅潤,在陽光的照耀下甚至散發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她斜著身子靠在一根木樁上,嘴裡大口喘著氣,一邊還用袖子不停的擦著額頭上冒出來的汗珠。
能夠毫不掩飾的拿衣袖擦汗的女子,這世上怕是很難找到,景曄看著看著,似乎有些明白了。
聞得輕盈的腳步聲,他轉過身,只見衛君執著一張紙朝他走來,「君兒,怎麼了?」
沒錯,他親暱的喚她君兒,卻僅僅只是妹妹的意味。
她有些小性子的看向後面靠著歇氣的女子,面色和眼神並沒有因為他這聲親暱的呼喚而有絲毫的異常,隨之悵然,難道,這世間越是得不到的東西便越是會讓人牽腸掛肚?
「這是盛京來的急報。」衛君將信遞給他,見到他滿額的汗水,禁不住掏出帕子替他擦拭,他卻早一步用袖子揮了揮,她倒忘了,他一直都不習慣用帕子,雖然她總是讓丫鬟們給他放在衣服裡,卻從未見他用過。
景曄將信看完,面色很淡,又還給衛君,「你看著辦吧。」
衛君為難道,「這麼大的事我也拿不了主意。」
景曄無所謂道,「那就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