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她身後神氣凜然的宋光以及他腰上縮短的紅纓槍,恭喜道,「看來姑娘又收了一員猛將。」
青歌淡淡一笑,告辭道,「那我們先走了,梁伯你們自己多加保重。」
既然將情況告知,他們自然會有應對之法,結合兩方的情形來看,都各自有各自的麻煩,還是分開走的比較好。
梁伯再次多謝,看著青歌和宋光的身影走遠。
一名青衣侍衛道,「梁伯,我好像在哪見過此人。」
梁伯捋了捋鬍子,但笑道,「給你們講個傳說,長長見識。遠古相傳有保護天地安穩的四大神獸,東青龍,西白虎,北玄武,南朱雀。今天說說南神朱雀,此乃涅槃重生之神鳥,而守護這只神鳥的,一共有七方星宿,分別是鬼、星、柳、井、翼、軫、張。」
青衣侍衛不解道,「這有何關聯?」
梁伯道,「我朝立國時,開國元老四大武家你可知道?」
另一名青衣侍衛接道,「北陳南韓,東納蘭西慕容。」
梁伯點頭,「太祖皇帝開朝時便以四大神獸來命名這四大武家,意喻著守護四方太平,可這世間萬物盛極必衰,反之也亦然。至近代,唯有剩得了南神朱雀韓家一脈,其餘三大家早就淹沒在歷史的洪流裡。」
見一眾人繼續不解,梁伯只好說明白道,「韓家為朱雀,朱雀屬火為赤紅色,於是自立一旗,其部下分為六旗,分別冠以白、黑、綠、黃、紫、藍六種顏色,合起來七色,這七種顏色分別與我剛才所說的守護朱雀的七方星宿相對應。其中白旗姓宋,其家傳武器為可伸可縮的兩米紅纓槍,南朝天下,只此一家。」
這下都明白了,有人驚呼道,「剛才那男人便是白旗宋家。」
有人接道,「可見他對那位姑娘言聽計從,神色極為恭敬,那位姑娘的身份?」
梁伯不再答話,只在心內歎道,凡星隕落奇星歸來,浴火重生,鳳凰涅槃,乃風雲變色之兆也。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老朽真是三生有幸,居然在有生之年能夠見識到一場曠古未聞的乾坤相鬥,陰陽相違之戰。
歎罷,回頭看向第二輛馬車,當然,這其中也有變數。
是仁是暴?是取是捨?是順從還是抗爭?
文才與武略,是擦肩而過,還是至此相濡以沫?
又或許……天機難測,天機難測也!
只不過,這顆異世奇星還需要經歷百般磨難,才能破繭成蝶,成功必要與痛苦相伴。
「少主,你說過他們也往江南走吧?」宋光皺眉跟在身後,似乎正在回憶什麼。
「嗯。」青歌點頭,所以一路才會遇上很多次。
「屬下覺得這個梁伯好像在哪裡見過,但一時半會也想不起來。」宋光拍了拍腦袋,一副懊惱的模樣。
青歌停住腳步,「我這樣走掉是不是不夠情義?」
宋光頓住,道,「少主不是說我們也有麻煩追身嗎?」
但就現階段來看,景曄似乎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如果他就此放過自己,她倒真的會感謝他,至少現在會感謝他。
而奶娘和洛陵王的死,卻不得不歸結於他,雖然她只是另一個世界的亡魂,可這兩個人都曾待她極好,最後卻直接或間接因為她而死,她不是真正的劉若蘭,但她至少獲得過他們的慈愛與溫柔。
她一隻手撫上自己的心口,景曄,這具身體曾屬於你,可這裡沒有。
「少主,你怎麼了?」宋光見她神色不好,關心的問道。
她搖搖頭,「沒事,走吧。」
宋光道,「雖然少主是女人,屬下還是要提醒少主,做為洛陵王的繼承者,必須捨棄這個弱者的身份。」
她淡淡一笑,如果沒有這份覺悟,她是不可能接納宋光作為隨從的,她想起了洛陵王沒有勇氣打開的流光劍,想起了他滿臉的惆悵與愧疚,如果可以,她想以半個女兒的身份來彌補他的這些遺憾。
而且,前生的特工生涯已經決定了,沒有目標的人生她是無法活下去的。
第二天起來,青歌召集所有人商討是否幫助梁伯等人,讓大家都提提看法與建議。
宋光始終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她,自古以來,沒有哪家的將領會如此徵求每一個下屬的意見,少主說這樣才民主,他不知道什麼是民主,但是看到那幾人如此尊重與佩服少主,他也樂於見到這種情形。
「我同意,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殺。」吳越第一個表態。
「老大說什麼俺們就做什麼,幹啥還要一個一個的問俺們!」李莊討好的為余影倒了一杯茶,說道。
「就是!」張大山兩兄弟也同意李莊的說法。
青歌語重心長道,「我希望你們都能做出自己的判斷與選擇,你們不是我的附屬物,你們是我的朋友,是我的戰友。如果哪天派你們出去幹大事,難道你們還得千里迢迢跑回來問我不成!」
第一次見她如此認真的態度,幾人愣住了,過了一會,張小山道,「我同意去,與其耗下去,還不如主動出擊來得好!」
李莊和張大山也隨即同意,余影笑道,「這一路緣分不斷,只怕是天意如此。」
青歌看向宋光,宋光也點頭,他心中有著更深層次的考慮,如果那些人身份不一般,那麼這也是一次機會。
更何況,區區三四百人,根本就不在他宋光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