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陵王的第二個反應才是,「若蘭,你怎麼會武……」
話未落音,又不見了青歌的身影,只聽得一個堅定的聲音傳來,「爹,可別丟了韓家的臉,要死,也要拉著敵人一起陪葬!」
她叫他爹?洛陵王撫額一笑,她終於叫他爹了,再抬首時,是滿眼的銳氣,對,要死,也要拉著敵人一起死。
他揮起手中的劍,主動朝敵人迎了上去,他不能再躲在死士的保護網下。活著時不像個將軍,死去時也要像個將軍一樣,他才有臉面對韓家的列祖列宗。
而且,洛陵王韓家終於後繼有人了。
他的眼睛裡浮現出青歌威風凜凜馳騁於千軍萬馬之中的模樣,南朝歷史上第一個女性的洛陵王,又該會寫出怎樣的一段歷史?
他韓起,死而無憾。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青歌深知這個道理,便揮劍直搗景曄的所在地。而且,她的體力不適合打持久戰,寶劍再厲害速度再快,要對付千餘人的大軍肯定是做不到的,到最後只有浴血而死的份,還不如乘此賭一把。
沒有人能看清她的蹤跡,只知道不知為什麼自己便倒下了,一條屍體鋪就的血路赫然出現在景曄的戰馬之前,纍纍屍體上,是青歌執劍而立。
景曄制住正要包圍住青歌的鐵甲侍衛,他縱身跳下馬,身姿筆挺款款走向她,面帶微微笑意。
「這麼快就將軍了?」
青歌以腳尖踩在一具屍體的頭盔上,笑道,「蝦兵蟹將不適合我。」
景曄以劍抵地,劍尖劃起灰塵滾滾,森寒的殺氣撲面而來,「你就不擔心你們的將軍會被我的兵士吃掉嗎?」
青歌笑意更狂,傲然宣佈道,「我才是將軍!」
景曄高大的身影猛然一怔,剎那間似乎又看見了自己曾經的影子,這個女人,到底要給他多少個驚喜?
一個失神,青歌的劍刃已經直逼景曄的小腹,身高與體型的差距不得不讓她先下手為強,眼見著景曄就要輕巧避過,她早已閃身朝他的後背直刺過去,聲東擊西這是搏鬥時常用的伎倆,只要速度夠快,就不信打不到敵人。
但是景曄也不是省油的燈,多年的戰場生涯已經讓他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具有了危機意識,青歌劍尖即將觸碰到他時,他瞬間轉身以手中的劍身切開了她的攻擊,劍刃相擊下,迸射出
銀白的火花,一大一小兩個身影頓時糾纏在一起,只見一片刀光劍影。
另一面,是絕對性的包圍,上百人的死士在鐵甲侍衛壓倒性的攻擊下,只剩得了三四十人團團保護著洛陵王,不過鐵甲侍衛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即使盔甲堅韌,武器鋒利,也比不了將性命置之度外的死士,此時也只剩下了六七百人。
秋風蕭瑟,初冬的冷氣繚繞在血腥的官道上,這裡,早就被禁嚴,只為了在今日將這裡變成無人打擾的戰場。
洛陵王早已是一個虛爵,是死是活對南朝已經毫無意義。
一個時辰後,洛陵王寡不敵眾,卻又拒不投降,最後揮刀自刎。
至此時,青歌依然和景曄打得不分上下,洛陵王韓起面帶微笑的永遠閉上了眼睛。
鐵甲侍衛發出得勝的吶吼聲,青歌眼中一澀,停住了手裡的動作,任由景曄的劍刺向她。
再賭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