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陽光大好的天氣,奶娘洗了衣裳正晾曬在院子裡的竹竿上,青歌則在腿上綁了兩塊石頭走路,因為穿的是裙子,所以奶娘並沒有發現。
這些日子,她幾乎都是這樣走路的,而且,找來的石頭一塊比一塊重,練武的人,都會知道這樣做的好處。
前幾天晚上,乘奶娘睡著的時候,她試著掛在院子裡的竹竿上練習倒掛金鉤,居然一次性就成功了,看來那十年訓練出來的習慣真是了不得,很多動作她幾乎閉著眼睛就可以做出來,只是缺少了力道與速度,只要再給她兩個月時間,她便一定能做回特工青歌。
忽然,一道刺耳的尖銳女聲傳來,「劉若蘭,王妃要傳見你。」
劉若蘭,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叫這個名字,還真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名字呢!青歌回頭一看,只見一道綠衣身影遠遠站在了一百米遠處的路口,像是怕惹上晦氣似的,一步也不想靠近。
奶娘手裡的木盆『匡當』一聲摔在地上,她對府裡頭幾個侍妾的事早就有所耳聞,只是,小姐不過是所謂的叛賊之女,也不是王爺的侍妾,這王妃要傳見她,到底有何用意?難道是那天夜裡的事……
倒是青歌並不驚慌,只讓奶娘先進去替她準備一套最好的衣服,便蹲下身子卸下腿上的石頭,再起步時,頓時有一種身輕如燕、奔走于飛的感覺,說明這半個月以來訓練的效果很顯著。
作為小姐的劉若蘭並沒有多少好衣裳,最好的一套,便是一件粉紅的紗裙,青歌不喜歡,便挑了一套白色鑲藍花邊的衣服,中長上衣,下身是百褶長裙,她就地讓奶娘將裙子往中間用針線一縫,改裝成了一條大腿褲,奶娘的速度不是蓋的,不過十來分鐘時間,便做好了。
奶娘要給她盤發,她卻一如既往的只紮了個高馬尾,這副樣子,乾脆利落,不拖泥帶水,正是她青歌的風格。
出得門,那綠衣丫鬟早已等得不耐煩,神情怪異的打量了青歌一眼,嘀嘀咕咕一陣低罵,青歌只當做沒聽到,奶娘見她沒當回事便也鬆了口氣。
小姐,是真的變了,本以為她會緊張、害怕、怯懦,甚至逃避不去,可是,她卻昂首闊步,抬頭挺胸。
來到鳳陽院,正是晉王府王妃鳳陽郡主鳳笙的住處,她自兩個月前嫁入晉王府之後,便將晉王府來了個徹底的大掃蕩,先是把一切府務都攬在自己手中,下人的去留升貶也由她一併決定,然後便著手整治晉王的五個侍妾,一個一個的背地裡找茬,一個一個當著晉王的面除掉,面子上說是逐出王府,實際上卻是被送到青樓為妓,誰讓你們好死不活的非要是他的女人!
只要是任何與他有關的東西,她都要摧毀殆盡,誰讓他要請旨賜婚!誰讓他要娶她為妃!
她是皇帝親封的鳳陽郡主,她的母親是當今皇帝的親妹妹昭儀公主,她的父親是當權鳳家的家主,也是朝中掌管半壁朝堂的左丞相,她天生金枝玉葉,生來富貴榮華。更何況,她生有花容月貌之姿,是天下公認的第一美人。
而他,不過一介草莽,不僅出身寒微,且一世功名都靠別人的鮮血換來,即使他年輕有為,即使他俊逸非凡,即使他呼風喚雨,即使他氣吞河山,在她的眼裡,他不過是一個暴發戶。
而她要嫁的,是這世間最好的男兒,而這最好,莫過於君臨天下,威懾九州的天子。當今太子,便是她的首選,可卻因為他的一個請旨,她在這十八年來的努力全部成灰。
晉王——景曄,你誤我一生,我便要折磨你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