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你……」 軒零正要問什麼,高台突然一陣轟鳴,一道紅光閃過眾人的眼前,汐顏跪在高台正中,撕心裂肺的仰天大吼。
「銀羽!」
眾人大驚,紛紛扭頭過去,汐顏和銀羽出現在高台八卦陣形圖的正中,銀羽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觸目的鮮血染紅了他的白斗篷。汐顏雙手抱著銀羽的腦袋,猩紅的眼裡溢滿了滾燙的淚水!
「銀羽!銀羽!」她一直在喊銀羽,聲音都嘶啞起來,她依舊扯著嗓子嘶吼,整張精緻的小臉上佈滿了痛徹心扉的絕望!
「發生什麼事了?」夜寒和軒零幾人大驚失色,夜寒幾步衝到汐顏身邊,伸手抱住她,「汐顏,怎麼回事?」她的身體竟如此冰冷的刺骨!
汐顏卻彷彿沒有看到夜寒一般,雙手還是緊緊抱著銀羽不動彈的身體。「銀羽!你給我醒過來!」
夜寒低頭一看,心中微驚,汐顏懷裡的銀羽,已經沒了生命的氣息!
「汐顏!銀羽他……」夏小晴被眼前的巨變呆愣的還未回神,高台卻突然又顫動了起來!四周八根柱子劇烈搖晃著,柱子頂端已經落下飛石,高台也轟鳴聲不斷,有坍塌的趨勢!
汐顏卻不為所動,好像周圍的一切她都看不見,她的眼裡只有懷中靜靜躺著的銀羽!
「顏顏,快走!咳咳……」炎的傷情較重,他支起身體想要爬上高台去拉汐顏,可奈何身不由己,傷口牽扯著痛,他無力的跌坐在地。
「汐顏,要塌了,快走!」夜寒沉著眉,見汐顏還是不動,他頓了頓,乾脆攔腰抱起汐顏,一隻手拉過銀羽,他們剛剛飛離高台,四面八方的八根柱子就轟然倒塌,高台一聲斷裂,徹底粉碎了!
夜寒放下汐顏,汐顏飛速抱住銀羽在懷,「銀羽,你不要嚇我!」她低低喃喃的在念,不管不顧眾人駭然驚疑的眼神。
「汐顏……」包括夜寒在內所有人都呆詫在當場!他們何時見過這樣的汐顏?就連與汐顏糾葛最深的夜寒也被此時的汐顏嚇住,就算是當初他強行要她時,她也不如今日這般啊!
這樣的汐顏,她仰著頭在哭,滿臉的淚如決堤河水滾滾而落,凍成冰珠,顆顆清脆的落入雪地。聲音嘶啞,哭聲哽在喉嚨口,她啞著嗓子淚如雨下。眼神裡不再是他們熟悉的淡然和狡慧,絕望,空洞,她滿目哀傷和悲徹,週身上下透著無窮無盡撕裂心肺般的痛楚,感染了圍在她身邊的同伴們。
這樣的汐顏,扯著所有人的心都劇烈的痛起來。夏小晴和喬安蘇早已隨著汐顏的眼淚泣不成聲,她們抹著眼淚跪下身子到汐顏身邊,扯著她一起痛哭。
三個男人也紅了眼眶,天地間都被汐顏染上了悲傷的顏色,就連一邊贏天澈,斗篷下,他也輕拭過眼角的晶亮。軒零懷裡的小狐狸縮了脖子,支支吾吾在流淚。
夜寒和炎都摀住心口,汐顏的心有多痛,他們能完完全全感受到,痛的深無邊際!
「汐,汐……」一片哀哭聲裡,一聲稚嫩細膩如小孩子一般的喊叫驚醒了悲痛中的人!
夜寒和軒零第一個抬起了頭,只看到一隻可愛小巧,長相奇怪的小蟲子繞在汐顏頭頂不斷的飛,在他兩的驚訝裡,小蟲子突然飛到了銀羽的身體上方,從它豆芽觸角中射出一道綠色的光,直衝入銀羽的雙眼正中!
「小果,你能救他是嗎?!」汐顏也看到了,驚喜滿面的抬眼看小果,夏小晴和喬安蘇也止住了哭,莫名的望著這只突然出現的小蟲子。
小果沒有回答汐顏的話,綠色的光源源不斷射、進銀羽的身體。小果的粉白小臉被憋得通紅,它似乎很艱難很痛苦,身體在空中踉蹌,扇著的翅膀也在艱難的抖動。
眾人屏住呼吸看著它,過了不一會,綠色的光漸漸弱了,最後一絲光堅持了那麼半秒,也消失了。小果搖擺著身體,無力的扇著翅膀飛到汐顏頭頂,再沒了力氣,咚的一下四腳四手的趴倒在了汐顏頭上。
「汐,汐……果……盡力……了。」小果結結巴巴說完,縮起了身體化為一道綠光,纏在了汐顏髮絲間,變成了一根綠色的束髮絲帶。
銀羽還是沒有半點動靜,也沒有分毫的呼吸。汐顏的眼,黯淡了下去。「救不活了嗎?」她愣神的盯著銀羽的眉目,整個人像抽空了渾身的力氣,連眼淚都再流不出來了。
初見,他說,「我叫銀羽。」「我乃誓死守護她之人,要殺她,必先殺我!」「汐顏,我無需知你的路,我只需跟隨你即可。」
一路相伴,他永遠是她暗中的守護,「凡是威脅到汐顏的人,我都不留!」「汐顏,讓我出戰吧!」「不信任汐顏的人,我銀羽不屑與他為伴!」
他像是弟弟,又像是朋友,「汐顏,白粥對身體不好。」「汐顏,再喝我就醉了。」「汐顏,有人給我送情書怎麼辦?」「汐顏……」
「銀羽……」這麼半天了,就算汐顏不說,大家也猜出發生了什麼事。地上的銀羽沒有睜開眼,汐顏失態痛哭成這樣,銀羽……是死去了吧?
想著想著,夏小晴再次哽咽了,眼眶又紅了起來,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在血洞遇上了什麼?為何強大的銀羽會喪了命?!
「天命不可違啊。」遠處慢慢走過來一個人,蒼老低沉的聲音驚擾醒了陷在回憶和痛苦裡的少年們。他走近到幾人身邊,看到了眼露警色的夜寒,並沒太多驚訝,轉而低頭面對汐顏。「孩子不要難過。」
汐顏愕然抬頭,眼眸霎時亮起,「聖師!你可有辦法救他?求求你,救救銀羽吧!」
靈境聖師拄著權杖,眼神深邃看著汐顏。「但這是他選擇的路。」
「我不管什麼狗屁選擇,我只知道你能不能救活他!」 汐顏嘶吼。
靈境聖師沉默,半響。
「如果你知道要救他,必付出慘重代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