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回到家,仍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她反覆回想著外公留下的錄音,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她覺得自己的智商實在是有待於開發了,整個人都唉聲歎氣的,連覺也睡不踏實了。
看著自家小女人輾轉難眠的樣子,司徒嘯風也暗暗替她著急。
「老婆,今天林伯究竟跟你說了什麼?你回來之後,好像很煩惱的樣子?說說看,我能不能幫你忙?」司徒嘯風忍不住問。
他原本是不想像包打聽一樣的惹自己老婆煩,可是看到她愁眉苦臉的樣子,他就忍無可忍了。
「老公,你說,我是不是很笨?」安然所答非所問。
「也不算笨啦,比如你設計房子的時候,很有點兒大師風範,靈氣十足。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在其它方面,有時候似乎有那麼點兒,額,遲鈍。」司徒嘯風斟酌詞句,生怕惹惱了她。
「得了,你就直接說我除了設計房子,其它方面都很笨就是了。」安然一臉沮喪道。
「我覺得吧,這大概是你們工科生的通病,太過於理性化,以至於對感性方面的東西,會有所欠缺。」司徒嘯風還是不想直接打擊她。
本來嘛,小女人畫的設計圖,有幾個女人能畫得出?就算是男人,跟她同齡的也沒幾個能夠比得過她的。
他一直以來都為她而感到驕傲的,就算她有時候看起來很單純,不會掩藏自己的心思,更加不會勾心鬥角那一類的事,不過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他愛她,而且是很愛很愛!
「老公,你說一個人如果知道活不了多久了,他想要藏一樣很重要的東西,但他又害怕別人找到這樣東西,那他通常會藏在哪裡呢?」安然拐彎抹角問。
司徒嘯風立刻明白了,原來安然的煩惱來自於重雙天。一定是他臨終前將一樣重要的東西藏了起來,而且那東西跟安然有關,但是安然卻又找不到那東西,所以才會這麼煩惱。
「老婆,如果是我的話,我會把這個東西放在最顯眼的位置,而是是我喜歡的人能夠看得見的地方,甚至於是大家都能夠看得見,卻想不到的地方。」
「啊?如果大家都能夠看到,那還能藏得住麼?」
「我的傻女人,你難道沒聽說過,大隱隱於市麼?越是大家都能夠看到的地方,越是不會有人注意到,那東西也就越安全。」司徒嘯風笑道。
「嗯,聽起來好像有點兒道理。不過我還是想不出來,它究竟會在什麼地方?」安然自語道。
她躺在床上,開始想。
重雙天會把這個東西留給她去找,那東西應該就在她的眼皮底下。
自從她去了美國接受了重雙天的百分之十股份之後,只見過重雙天一次,就是在兩個寶寶的滿月宴上。
那之後,重雙天就匆匆趕回美國去了。
不對,寶寶的滿月宴上,一定有什麼事被她忽略了的。
首先,重雙天當時病情應該已經很嚴重了,他大老遠從美國趕來,冒著被所有人發現他病情的危險,就只為了看寶寶們一眼,送他們一件滿月禮麼?
對,滿月禮!
她的腦子裡忽然靈光一閃,問題就出在滿月禮上了。
她還記得當時的情景,重雙天一臉慈愛,親手替兩個寶寶戴上了長命鎖,還特意囑咐了一聲:「然丫頭,不許把外公送的長命鎖給他們取下來,不然,外公會不高興的。」
也就因為他的這句話,後來童美玉建議給寶寶們取掉脖子上帶著的長命鎖時,她沒有同意。
這是外公不遠萬里親自送來的禮物,他說了讓寶寶們不要取下來,她怎麼能違背他的意願呢?
想到這裡,安然一咕嚕從床上爬下來,躡手躡腳推開寶寶的房間門,走了進去。
柳嫂在大床上睡得正香,兩個寶寶也都在甜夢裡咧著小嘴兒笑意正濃。她顧不得這些,小心翼翼地取下了兩個寶寶脖子上的長命鎖。
司徒嘯風望著神經質一樣赤著腳跑出臥室的小女人,鬱悶至極。想要跟在她身後看看她去做什麼,卻又害怕她生氣,只得強忍著躺在床上。
好在,她很快就跑回來了。
「過來,我給你暖暖腳,下次再敢這樣光著腳亂跑,看我不收拾你!」司徒嘯風心疼地責備道。
「嘿嘿,老公,多謝你的提醒,不然外公臨終前留下的這道謎題我還真的無法猜得出呢。」安然不好意思地笑道。
「什麼謎題?」司徒嘯風問。
「待會兒我再告訴你,現在我要揭開謎底了。」安然一臉得意加神秘,將兩隻長命鎖扔在了床上。
翻來覆去地研究了一陣子之後,終於被她找到了機關。
這兩隻長命鎖,看起來和普通的長命鎖沒什麼區別,而且它們也不過是銀質的,並不怎麼值錢,也因此不容易引起旁人的覬覦。
當時重雙天還特意說:銀子可以辟邪,讓太外公的寶寶們遠離妖魔鬼怪。
但是這兩隻長命鎖的背面,卻各有一個小小的圓點,她用力狠狠壓了幾下之後,長命鎖忽然從正中間裂開了,就像一個圓形的爪,裡面有一個方方的小盒子,取出來之後,小盒子四面都嚴嚴實實的,似乎也沒有可以打開的口。
安然繼續查看,終於發現,那小方盒子有一出凹陷,那形狀竟然有點兒像個數據線的插口,她猛然想起了和那個錄音扣配套的微型耳機,取出來試了一試,果然,那個耳機的插頭,正好可以插|進那個凹陷處。
插進去之後,輕輕一擰,那個小方盒子被打開了。
一個裡面藏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牛角印鑒,另一個裡面則是一把形狀奇怪的金光閃閃的小鑰匙,鑰匙外面包裹著一張字條,上面寫著:瑞士銀行北京分行保險箱。
「老公,我在你的提示下是不是變聰明了?」安然興奮地對著司徒嘯風的臉頰親了一口。
「先別高興得太早,光有鑰匙,沒有保險箱號碼和密碼,也是白搭。」司徒嘯風雖然很受用這個吻,但還是忍不住朝她潑了冷水。
「保險箱的號碼?我想想,它肯定是和我有關的。生日?不可能,那太容易被人識破了。不是生日,又會是什麼呢?」安然自言自語道。
司徒嘯風暗想,有人就是那麼蠢呢,竟然用小女人的生日來加密與她有關的文件夾。
其實他真的是貶低了重鯤鵬的智商,他之所以會加密,只是一種習慣性。多年來與各種商業對手打交道,便養成了文件隨手加密的習慣。而且,有關安然的文件夾用了她的生日做密碼,也是為了時刻提醒他,不要忘記了安然的生日。
某上校又怎麼可能體會他的良苦用心呢?
「喂,你想什麼呢?趕緊幫我想想,外公會用什麼做保險箱號和密碼?」安然急得輕輕踹了他一腳,司徒嘯風這才收回心神。
「要我來猜的話,外公肯定會用一個你和他都知道,但是別人不會知道的數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們相認的那一天。因為對於他來說,那一天意義重大。他終於找到了妹妹的後人,卸下了心裡最重的那個包袱。」司徒嘯風稍稍想了一會兒說。
「哇!老公,你真聰明!」安然一激動,又親了他一口。
「我猜,外公選的保險箱號碼,應該是他和外婆分別的年數60,而外公設定的保險箱密碼,則應該是我們相認的那一天20100102。我決定了,明天就去北京,把保險箱裡的東西取出來。我總覺得,舅媽出賣重氏的可能性比較大,而那個休斯頓集團,既然看中了重氏這塊肥肉,一定會趁外公去世,搞出大動靜來。」安然有條有理地分析道。
「呵呵,我的老婆還真有邏輯性,不愧是理工科的高才生。既然你決定了,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好了。現在,我去網上給我們定明天的機票。」司徒嘯風輕笑著,伸手摟住了她。
雖然每次碰到她的身體,他都有著想要做點兒什麼的衝動,但是今晚,他卻只想摟著她,讓她可以安枕。
她剛剛失去了親人,心裡的悲痛還無法化解,雖然重雙天留下的謎題令她暫時分散了注意力,但是這個謎題破解之後,她很快又會想起那份悲傷的。
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剛才還一臉興奮的安然,不到五分鐘之後,又開始默默垂淚。
「老婆,先不傷心了好麼?你外公肯定也不會希望你只顧著難過,而把他的遺願拋到一邊兒的。所以,現在你需要的是好好休息,以便明天能夠有精神去做正事。乖乖睡一覺,好麼?」司徒嘯風柔聲安慰道。
安然枕著他的胳膊,輕輕把頭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聲,她無助而悲傷的心終於漸漸安寧下來。
很快,她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