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重氏爺孫倆離開,安然忍不住笑了。
「看來,天下的爺爺都一樣。司徒嘯風,要不是你爺爺逼著,你恐怕也不會娶我吧?」安然忽然想起她和他的開端,竟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命運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如果他當初沒有選擇她,又如果她當時不是因為思念安柔心切,以至於被那三萬塊打動,他們倆或許至今還是兩個完全不相干的陌路人。
「怎麼?難道你們是通過相親認識的?」齊修義忍不住問。他是個對八卦一向都沒有興趣的人,但他心中卻始終有個疑問,那就是安然為什麼忽然之間就成了司徒嘯風的妻子。
「我才不會去做相親這種事,我對安然,那是一見鍾情。」司徒嘯風面不改色地說。
眼前是他最強有力的情敵,他才不會讓他看笑話。
再說,他如果不是看安然順眼,自然也不會在貓咪下屬的一個家政學校裡,從二十幾個聽家政課的女孩子中一眼看中了她。
即便只是為了糊弄老爺子,租一個臨時新娘,他也不願意找一個看著礙眼的。
或許這就是緣分,那一眼,他看到的是一個安靜的眸光純淨沒有一絲雜質的女孩子。在這個物慾橫流的時代,她坐在那裡,彷彿一副古舊的山水畫。
或許,當時他就動了心,只是自己還未曾察覺。不然,他又何以在婚壇上第一次吻她的時候,竟然沉醉在那個吻裡,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看著司徒嘯風這個硬漢眼中流露出的脈脈溫情,齊修義心裡又是酸澀,又是安慰。
他終究是錯過了安然,好在她選擇的這個男人,已經把她裝進了心裡。
「我們早點兒回去吧,今天是年末,柔柔一個人在家,會覺得孤單的。」司徒嘯風俯身在安然耳旁輕聲說。
鑒於對安然的愛,他對安柔也很好,就連對她的稱呼,都跟著安然一起改成了柔柔。
「好,我也正想她呢。齊教授,我們就先走了。」安然起身告辭。
齊修義目送她離開的背影,只覺得一顆心變得好像空曠的廣場。
倆人一進家門,安柔就興奮地說:「姐、姐夫,表姨打電話說她今晚坐火車過來,明天一大早就到A市了。」
「真的麼?太好了!表姨一直都那麼忙,好容易可以抽空出來,正好明天元旦,我們可以陪著她好好轉轉。」安然心情一下子雀躍起來。
「嗯,我打算用攢下的零用錢給晶晶表妹買一套文具,A市現在流行的新文具盒可漂亮了,縣裡都沒有賣的呢。晶晶用了它,一定會被同學們羨慕死的。」安柔一臉憧憬說。
「柔柔,這些錢你拿著,明天逛街的時候也順便給你自己買點兒喜歡的東西。」司徒嘯風順手從錢夾裡抽出五張紅色人民幣。
「我不要,姐夫。我還是個學生呢,拿這麼多零用錢太奢侈了。再說,姐姐平時都給足了我零用錢的。至於給晶晶買東西,我覺得用積攢的零花錢買,才顯得我心誠。」安柔趕忙推拒。
「就是,雖然我也恨不能給柔柔全世界最好的生活,但是勤儉節約、吃苦耐勞這種優良品質,還是應該從小就培養才對。不過,姐姐今天得了獎金,所以要給你封個五十塊的紅包。」安然笑著遞給她一個紅紙包,這是她提前準備好的,那時,她還不知道自己會得到這麼高的獎金。
「謝謝姐姐!我會存著到需要的時候再花。」安柔開心地接過來。
司徒嘯風悄悄白了安然一眼,那意思是你這個當姐姐的可真小氣,得了二十萬的獎金,才給妹妹封五十塊的紅包。
「既然你們倆都堅持,我就不勉強了。不過柔柔,要是你有什麼需要,一定要記得,姐夫和你姐姐是一樣親的親人,只管開口就是,不需要客氣,明白麼?」司徒嘯風關切地說。
這姐妹倆的品性的確令他敬佩,雖然她們的家庭一直都貧窮,但是她們身上那種自強自立的精神,卻遠非一般孩子可以比的。
「我明白了,姐夫。今晚是年末,我想用書房的電腦上會網,跟同學們說說話,可以麼?」安柔滿是期待問。
安然剛想開口拒絕,司徒嘯風卻率先表態:「當然可以,你姐姐不想讓你上網,不過是怕你染上了網癮,影響了學習。不過姐夫相信你,一定可以安排好時間,不會耽誤自己的學習。」
「謝謝姐夫,我會定好鬧鈴的,一小時,保證斷網。」安柔歡喜至極,飛快地上了樓。
「你不可以這麼慣著她的。」安然小聲埋怨。
「怎麼不可以?你和柔柔很小就沒有父母寵著,我恨不能把你們缺失的愛都替你們補回來呢。要不是柔柔現在要考高中,我肯定會讓她到處去旅行,遊遍大江南北,讓她做任何她想做的事,不必每天被功課壓得抬不起頭來。」司徒嘯風一臉疼愛說。
「到時候她考不上大學,我可要拿你試問。」安然說。
「你也太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了,我仔細觀察過,柔柔是個很懂事很自覺的孩子,每天晚上都是十二點以後才熄燈睡覺的,可是早上不到六點,她自己就起床了,根本不用大人操心。」司徒嘯風的口氣,彷彿是在誇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好了,柔柔都去跟她的朋友們交流感情去了,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好好交流一下?」司徒嘯風曖昧道。
「去你的,我們不需要交流。」安然白了他一眼。
下一刻,她只覺得身子一輕,某男已經打橫將她抱起來,大踏步朝樓上走去。
司徒嘯風抱著他的小女人,直接進了浴室,完全不顧她的抗議,慇勤地替她脫掉禮服,接著再替她除掉內衣。
「喂!你不要這麼急,在自己老婆跟前,怎麼還表現得像一頭色狼?」安然小聲抱怨。
「外面那些男人可都虎視眈眈呢,我要是再不把你吃下肚,可能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說什麼胡話呢,我又不是美女,哪會有那麼多人盯著我?」安然無力地辯白。
其實今晚她自己也察覺到了,有許多道紅果果的目光都盯在她的前胸和後背上。
「要怪就怪你替我選的禮服,實在是太暴露了!」安然接著說。
「老婆,我現在就把那件禮服扔垃圾袋裡去,一晚上我都在後悔,早知道我老婆穿著它會被一群色狼覬覦,我就該把你包裹得嚴嚴實實,再蒙上一塊紗巾,才讓你出門。」
「撲哧!」安然被他的話逗笑了。
「你乾脆拿條鏈子把我拴在你腰上,額頭上再刻個印章,上書:司徒上校之妻,閒人莫視,違者格殺勿論!」
「嗯,這個主意不錯,我考慮考慮,說不定真有這個必要。」司徒嘯風被她的俏皮惹得心頭活起,加之她剛才笑的時候,胸前兩隻小兔上下跳躍,更弄得他心裡癢癢,遂,直接將之撲倒,吃干抹淨。
年末的這個夜晚,窗外寒風颯颯,司徒嘯風的浴室裡,春意盎然,笑鬧聲、輕吟聲、尖叫聲、野獸狀的嘶吼聲,綿延不絕。
「老公,饒了我吧?」
「不饒。」
「老公,我真的累了。」
「一直都是我在出力好不好?你怎麼會累?」
「老公,明早還要早起去火車站接表姨呢。」
「我去接,你和柔柔安心睡懶覺。」
「老公,你背上的傷口還沒全好呢!」
「好吵!」
「唔!唔!」
「啊!啊!別停,快點兒,再快點兒!不,不要了,啊——」
半夜兩點多,某男終於吃飽喝足,心滿意足地摟著自己的小女人酣然入夢。
第二天一大早,望著懷裡熟睡的小女人,司徒嘯風輕手輕腳將自己的胳膊從她脖子下面抽了出來。
下樓,做好早餐,再把早餐放進保溫箱裡,然後出門驅車往火車站去了。
秦淑芬坐的是晚上十二點的火車,到站時剛剛六點半。
一臉倦意走下車廂,就看到司徒嘯風身穿軍服筆挺地站在出站口,笑盈盈地望著她。
「表姨,路上辛苦了!」司徒嘯風說著,順手接過她的行禮。
「咦?怎麼就你一個?然然和柔柔兩個丫頭呢?」
「我看她們好容易放假,就讓她們多睡一會兒。反正我在部隊上已經習慣了,每天早上六點吹起床號,時間長了就成了生物鐘,就算是假期,到了那個點兒也會醒來。所以,我來接你。」司徒嘯風說。
「難為你一個大男人,這麼體貼。」秦淑芬心裡一暖。
「這是應該的,她們倆早早沒了父母,我這個當丈夫和姐夫的,自然應該多寵著她們一些才對。再說,我平時回家的時候也少,難得有機會在家,自然要抓緊時間照顧她們。」司徒嘯風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秦淑芬舒心一笑,不禁替安然姐們倆慶幸起來。
上次匆匆一見,她對司徒嘯風的印象就極好,但是唯一讓她感到擔憂的是,他是一個軍人,很難有時間照顧自己的妻子。
不過,現在看到他這樣的表現,她倒是真的放下心來。等安然大學畢業,可以申請隨軍,到時候他們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看到自己疼愛的孩子有了好的歸宿,她心裡簡直比吃了蜜糖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