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大殿,小莜坐在鏡子前若有所思。
來到司徒已經幾天了。她也是很成功的呆在了司徒燚身邊。每天,司徒燚揶都會來看她。在這裡坐坐,或是陪她出去走走。無論是自己的飲食起居,小莜都覺得自己已經受到了王妃級待遇了。而且是禮遇有加,因為司徒燚從來沒有任何的曖昧的舉動,他是真心愛小姐的吧。
他是一個正人君子嗎?他是因為至今仍然深愛小姐,才對她如此的禮遇嗎?
「閃開,讓我進去!」
門外,又傳來了霸道的咆哮聲。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小莜倒是深歎了一口氣,她終於來了。小莜笑下,換上了一幅面容,轉身對上了正進門的王月盈。
「月盈姑娘連王上的寢宮都不懼,何況是我的區區小屋。」小莜說這話時,看到王月盈臉色憋得通紅。
「你,你不要小人得志……」王月盈被氣的說不出話來。她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諷刺她在司徒燚的寢宮被趕了出來了嗎?王月盈心虛的看著旁邊侍女,如同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啪——」不由分說,王月盈上了就要打小莜巴掌。
見是巴掌打來,小莜輕笑了下,隨身躲過。順便又提起了自己的內息,王月盈不但是沒有打到小莜,卻是意料之中的被彈得老遠。
「你,你……」王月盈倒在了地上掙扎著要站起來。無奈身底下一股劇痛。話說王月盈自從聽說了雨妃的事跡,便也嚷嚷著要上戰場,而王副將又只有這一個妹妹,自然是疼愛有加,執拗不過之下,便也答應了。這一年多來,王月盈雖是親身經歷了些邊塞生活,卻是沒有吃過什麼苦的。功夫嘛,更加只是一個皮毛,所以,連自己中了小莜的上乘內功也是渾然不覺。只知道身子發麻,胳膊也是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住了。一時間,說話也是斷斷續續,不知所云。
「盈姑娘。」旁邊的侍女連忙要過去扶她。雖說是看不慣平時王月盈的飛揚跋扈,可是,她要是在這裡出了什麼事,她們可都是擔待不起的。
「不准扶她!」小莜在這個節骨眼上命令道。她偏偏要把事情鬧大。「是她打我不成,摔倒在了地上,這種女人也值得可憐?」小莜不屑的看著倒在地上的人兒,趾高氣揚的說道。
屋子裡的侍女,畢竟都是服侍小莜的,聽小莜的這般命令,連忙都退到了一旁。瑟瑟的看著王月盈。
「你,你也太妄自尊大了。別忘了,我才是正牌的王妃!」王月盈說著,不過氣勢明顯有些不足。且不說她是因為現在自己氣流虛弱不易流通之類,光是看司徒燚對小莜的態度,也是讓王月盈感到害怕。畢竟司徒燚這樣對待一個女人還是不曾有過的。不對,只有一個人,南軒雨。司徒燚一直深愛著的女人。不論如何,她絕對不能讓小莜成為第二個南軒雨!決不!
「哦?你不說我倒是忘了。你是堂堂王妃,不回去你的雨閣,月閣。來到我這裡撒野什麼?」只要提到了這個女人要成為司徒燚的王妃,小莜更加的為小姐不值。雨閣改稱月閣,司徒燚,你要是那麼做,我和小姐都不會原諒你!
「你,你……」這下子,也同樣說到了王月盈的痛處,誰都知道雨閣是司徒燚的母親留下來的,是打算給未來王妃的。可是,司徒燚不但是沒有任何的打算把雨閣給她,更是不許任何人靠近。他是從來也沒有忘記過南軒雨吧?為什麼她要在乎一個死去的女人呢?
「來人,把她給我丟出去!」小莜越想越是恨不能平,她就是要把事情鬧大,看看司徒燚如何的決斷。她是絕對不能容許雨閣易主的。
「是!」有了小莜這樣的鐵腕主子,侍衛們倒也如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拿著兩根棍子就要把王月盈叉出去。
「你,你們!……」這回,王月盈真的是吃了孤軍深入的虧了。任是她下回再也不敢來長驅直入的來挑事了吧。要是論起單騎救主,她也確實是沒有那個能耐。要是這樣的被叉了出去,她以後要如何的立足。嗚咽了半天,王月盈也說不出了話,眼見就要被扔出了門口。
門外,傳來了侍衛的通報。
「王上到。」
屋子裡的人跪縮成了一團。王上定是聽說了這邊鬧出了亂子,前來問罪的。雙方畢竟都是主子,最後受牽連的肯定是他們了。
「拜見王上。」這邊,小莜迎了過去。同王月盈一起站到了門的兩側。如何的抉擇,她倒是想要看看司徒燚瑤族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了。看來,司徒燚是來的比想像中晚了一些,要是在過些時辰,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戲要怎麼演下去了呢。
「小莜,今天怎麼樣,怎麼穿的這麼少?」司徒燚親自扶起了小莜,隨後,是一連串的問題。「吃飯了嗎?」
小莜笑了一下,他這是在給王月盈台階下呢吧。她要是聰明應該馬上得離開,以免日後沒有辦法在後宮立足。
那面,王月盈終於禁不住了。事實上,她才是受了莫大委屈的啊,怎麼王上沒有理會她呢?她一定要去告狀。
「王,王上。」王月盈很是羞怯的說道。
司徒燚一邊和小莜向裡面走去,一邊回頭饒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輕描淡寫說道:「月盈也在啊。」
王月盈剛要說出口的話,早就已經被司徒燚緊縮的眼神嚇了回去。王上是什麼都知道了而讓自己什麼也不要說了嗎?聰明的女人都知道這個答案,而王月盈也的確在這個時候還算是聰明的女人吧。
不動聲色的,王月盈也勉強的笑下,走到了小莜和司徒燚身邊坐下了。
「哈哈,正好你們都在,不然我還得另行通知。今晚有個宴請,你們兩個都去吧。」司徒燚打破了尷尬的氣氛說道。
「小莜遵命,謝王上。」小莜很欣喜的說道,彷彿只是為了一個宴請。
「月盈謝王上。」王月盈也跟著很識大體的回道,臉色蒼白,「請王上允許月盈先回去準備了。」許久沒有再說話,王月盈識趣的離開了。而司徒燚也只是點了下頭。
「以後你要注意分寸!月盈會是我的王妃。」繼而,司徒燚扔下這句話也離開了。不管怎樣,王副將一家慘死,他都要好好照顧月盈,不能再讓她受到丁點傷害。他是真的不願意再一次留下什麼遺憾了。
「小莜姑娘。」
「……」小莜突然的靈感一現,說出了自己的計謀。
「按我吩咐的辦!」
「是!」
司徒的國宴上,司徒燚與盛裝華麗的王月盈高高在上。在陪的有文武百官,還有列為看觀都已經熟悉的王。司徒寒,凌紫雲,林風。
宴請都已經將近開始了。音樂,歌舞,大塊酒肉。然而,每個人的心中卻都是等待著,等待著似乎是一個神秘的嘉賓,抑或說她才是今晚的主角,彷彿今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而專備的。
沒有任何的預兆,也沒有任何的異常。音樂依舊,歌舞依舊,酒肉也依舊,然而,許多人的目光卻是在那一刻定格。
記得那一次,是南軒雨唯一的一次以王妃的身份和世人見面,而後,因為她有了王上的孩子不便見客。一直到了一失兩命的時候,她永遠離開了他們。
水袖?小莜她穿的是水袖?
這時,琵琶聲起。
長音未息。或伏或起。
恍如高山流水,恍如小橋人家。
水袖,纖腰。
突地,弦聲冷色。聲暫歇。
舞動著的水袖,似柔,似弱。輕屢薄紗,飄渺夢幻。芳菲,不絕。如律。
風華絕代。風蕭蕭。悲壯。轉角。
戛然而止。
歌女們頗有自知的閃到了一邊,小莜從自己原來站在的位置,斜方轉角七圈半入場。
雨?幾個人一起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曾經,只有思亦她的一舉一動都像極了南軒雨,而事實呢?她的歌舞資質某些程度上還是和雨差上很多。
而小莜,今晚她特別的美。有些美得要人無法相信這一般都是真的。
其實,她一直都如此的美。只是,她的光環一直都被南軒雨所掩蓋了。他們看到的一直都只是南軒雨。而在南軒雨身後的一切奢華,都被埋葬。這就是她作為一個配角的悲哀,不過,她無悔,因為,小姐曾經給了她太多太多,沒有小姐,就沒有今天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