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漢爭鼎 第二卷 五千楚甲卷狂瀾 第114章 三件大事(含淚求月票)
    劉邦頓時兩眼發黑,險些再次昏厥。

    呂澤難以置信地道:「陳平先生,你是不是有些危言聳聽了?」

    陳平歎了口氣,道:「呂澤大人,這只是最壞的結果,在下只是提醒大王提前做好心理準備,而且,既便是咸陽失守,關中淪陷,再奪回來便是,如果處置得當,甚至還可以將楚軍殘部一舉擊滅在關中平原。」

    劉邦定了定神,問道:「陳平,你說現在該怎麼辦?」

    陳平豎起三根手排道:「當務之急有三件大事,其一:趁楚軍出現在三」郡的消息還沒有擴散之際,即刻徵調梁軍進攻虎牢關!楚軍打造雲梯、井闌需要時間,項莊整合陳豨叛軍更需要時間,如果梁軍能搶先攻破虎牢關,則局面仍可挽回。」

    陳平的思路很清晰,搶在楚軍潛入三川郡的消息傳開之前,還是有可能讓彭越大軍與楚軍在虎牢關惡戰一場的,如果最終彭越戰敗,則局面也不會比現在更糟,如果項莊戰敗,最多就是三川郡遭到洗劫,如果雙方兩敗俱傷,那就再好不過了。

    劉邦當即就明白了陳平的用意,又道:「這是其一,其二呢?」

    陳平又道:「其二,濤呂澤大人引本部四萬精兵,即日繞道南陽,塞住武關。」

    說此一頓,陳平又道:「此時,如果楚軍已經攻破了函谷關,則呂澤大人只管守住武關即可,如果楚軍尚未攻破函谷關,則立即分兵增援!」

    「塞住武關,這是為什麼?」劉邦困惑不解,呂澤、呂台也是滿頭霧水。

    陳平歎道:「大王,如果臣沒有半斷錯的話,楚軍之所以要攻打關中,其目的並非是為了長久佔據關中,而只是為了逼迫大王回師自救!只要大王回師,楚軍就必定會放棄關中繼續轉進,其最大的可能就是出武關、經南陽、淮南,重回江東!」

    「明白了!」劉邦擊節道,「塞住了武關,也就截斷項莊小兒的退路!」

    「對。」陳平重重點頭道,「項莊驍勇善戰,尉繚老謀深算,這兩人珠聯璧合,已然成為大王問鼎天下的心腹大患了,如果真讓他們回到了江東,只怕天下又要從此多事,大王一統天下之大業,只怕真的就要化為泡影了。」

    呂澤、呂台父子也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別看項莊兵不過數千,將不過數員,謀士也僅止尉繚、武涉兩人,可是論威脅,卻的確要比韓信、彭越、英布等人大得多,如果不是因為項莊,這會漢王多半已經奪了韓信彭越等人的兵權,天下只怕也早已經平定了吧?

    劉邦點了點頭,又道:「那麼,其三呢?」

    陳平道:「其三,還是要截斷楚軍的退路!」

    說此一頓,陳平又道:「請大王即刻派譴飛騎,密令灌嬰將軍率騎軍北渡河水,經趙地再塞住飛狐陛,如此一來,楚軍經壺關、井陛、飛狐陛先回趙地、再渡河水南下的三條通道就都被堵死了!」

    太行山有八陛,不過秦末時只有三陛相通,其餘五隆都是蠻荒之地。

    陳平話音方落,呂澤又道:「陳平先生,楚軍會不會經陳倉入巴蜀?」

    劉邦不禁也有些擔心,當初他出漢中奇襲三秦時,走的就是陳倉道,可不要被項莊同樣利用陳倉道佔了巴蜀,需知巴蜀現在可是漢國最大的糧倉,其粟米之豐,甚至已經超過了關中平原,巴蜀若失守,對於漢國來說絕對是個致命的打擊。

    「不會。」陳平卻斷然搖頭道,「陳倉道險峻難行,蕭國相會預做安排的。」

    「這便好。」劉邦欣然點頭道,「如此一來,楚軍既出不了武關,又進不了趙地,也去不了巴蜀,項莊小兒就只能去西北跟戎狄為伍了。」說此一頓,劉邦又想起另一件事來,當下又說道,「不過,齊國那邊……」

    齊國那邊,曹參、王陵正在緊鑼密鼓地遊說齊地的豪強世族,一旦齊地的豪強世族明確表態支持劉邦,劉邦就要下手剝奪韓信的兵權了,可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項莊小兒的楚軍卻突然出現在了三川郡,並且還威脅到了關中,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

    「大王,齊國那邊的事情暫時只能放下了。」陳平歎了口氣,又道,「大王還是盡快把這邊的局勢告知周勃將軍跟子房兄吧,周勃將軍跟子房兄自會有決斷。」

    「事到如今,也只能這樣了。」劉邦黯然道,「可惜,真是可惜呀……」。

    井,井井,井,井,井

    中午時分,梁軍大營。

    梁軍大將扈輒、劉寇已經帶著大軍回到了敖倉。

    扈輒、劉寇大軍是彭越調回來的,當時彭越大軍正與呂澤大軍混戰,彭越害怕劉邦背後使陰手截了扈輒、劉寇的六萬大軍,便趕緊譴出飛騎,密令扈輒、劉寇回師敖倉,這會扈輒、劉寇終於各自帶著大軍趕到了。

    「大王,末將這就帶兵平了呂澤大營!」

    剛進大帳,大將劉寇便迫不及待地向彭越請戰。

    彭越趕緊制止劉寇,又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地說了。

    劉寇勃然大怒道:「田橫匹夫,竟敢對大王不利?今後別叫我撞見他,否則非把他碎屍萬段不可!」說此一頓,劉寇又道,「還有蒯徹,這豎儒先棄齊王再投大王,這等做派就不是什麼好人,大王當初就不該接納他!」

    彭越苦笑道:「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就不必再提了。」

    劉寇這才不再多說什麼了,扈輒眼珠一轉,忽然說道:「大王,呂澤可是漢王妻兄,這次呂澤吃了這麼大的虧,一傢伙傷亡了近萬人,漢王卻毫無表示,還要晉封大王為楚王,再把故楚九郡中的七郡賜給大王,這中間別是有什麼陰謀吧?」

    「扈輒你胡說什麼呢?」彭越皺眉不悅道,「漢王可沒你想的那麼不堪。」

    「諾,末將失言了。」扈輒唯唯諾諾地應了,也不敢再多說劉邦的壞話了。

    不過在內心深處,扈輒對劉邦還是很不以為然的,其實,在彭越等諸侯王的帳下,像扈輒這樣的人不在少數,因為彭越等各路諸侯跟劉邦之間有兄弟之義,可他們的部下跟劉邦之間卻不存在君臣之義,自然也就希望自家的大王能夠取劉邦而代之。

    當下彭越又說道:「行了,敖倉這邊已經沒事了,你們也趕緊帶兵回定陶去吧,可千萬不要讓項莊小兒的殘部趁機溜了。」

    話音方落,帳簾忽然被人掀開,旋即劉邦已經孤身一人大步而入。

    彭越見狀趕緊起身,向劉邦見禮,扈輒和劉寇也相繼跟著拱手作揖。

    「扈輒、劉寇兩位將軍也回來了?」劉邦分別回了禮,又道,「正好,三川郡急報,陳稀叛軍已經攻下虎牢、打進了三」郡,呂澤已經繞道南陽郡,從南邊堵截叛軍退路去了,有勞梁王率領大軍隨寡人前去虎牢關平叛!」

    井,井,井,井,井。

    濮陽,英布行轅。

    入夜時分,一位不速之客悄然走進了英布行轅。

    英布斜靠在獸皮軟褥上,懶洋洋地道:「蒯徹先生,別來無恙啊?」

    這位不速之客不是別人,正是本打算投奔項莊可中途又因為尉繚而改了主意的蒯徹,一位得其時而不得其主的落魄謀士。

    蒯徹向英布淺淺一揖,說道:「大王,你可知道項莊去了哪裡?」

    「項莊小兒麼?」英布隨口答道,「已被張良先生的十面之網困在齊地了。」

    蒯徹搖了搖頭,石破天驚地說道:「在下從敖倉那邊來,剛剛聽聞一個驚人的消息,項莊的楚軍已經攻陷洛陽,並在虎牢關與陳豨叛軍會合,最多再過三兩天,楚軍便要攻破函谷關,直搗劉邦的老巢咸陽了!」

    英布聞言先是猛然一驚,遂即啞然失笑道:「先生是在逗寡人玩麼?」

    「在下還沒有那麼無聊。」蒯徹淡然道,「在下之所以專程趕來大王營中,就是想告訴大王一件事,劉邦大軍很快就要回師關中平叛了,劉邦這一回關中,其席捲天下之大勢也就不復存在了,華夏又將回到戰國時代了!」

    英布緩緩起身,將信將疑地道:「先生此話當真?」

    「當真。」蒯徹點了點頭,肅然道,「大王若是相信在下所言,則不妨引兵襲取薛郡、東海、灑水三郡,再尋機收復九江郡以及江東兩郡,如此,故楚九郡便有六個郡歸了大王,大王也就有了與齊王、梁王、漢王爭鼎天下的資本了。」

    英布忤然心動,不過想了想還是說道:「寡人還是不信。」

    蒯徹心中歎息,卻還是耐著性子勸道:「大王,不如咱們打個賭如何?」

    「打賭?寡人最喜歡賭了。」英布饒有興致地道,「先生說吧,怎麼個賭法?」

    蒯徹道:「如果這兩天之內周勃、張良要求大王盡起大軍前往三川郡與漢王會合,則說明在下所說是真,若不然,則在下所說便是假。」

    話音未落,英布的親兵校尉利幾忽然昂然直入,朗聲道:「大王,周勃將軍、張良先生派了使者前來,請你立即前往郡守府議事!」

    英布頓時臉色大變,當即屏退了利幾,又向蒯徹深深一揖,誠懇地道:「寡人想襲取薛郡、灑水、東海三郡久矣,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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