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坷風雨路  第6卷 8.簽約會上驚慌失措
    「聽了場長的介紹,我感到繼續開發建設西山島,是一項龐大和艱巨的工程,但是前景是可觀的。不知農場對西山島的第二次開發,有沒有做過預算?」趙淑香沉思著問。      「目前沒有能力進行大的開發和建設,農場也就沒有進行過預算,昨天聽了書記的匯報,說趙邱女士要承包整個西山島,農場財務部門夜間估算一下,不用說開發,光現在的規模,旱改水一項,沒有二三百萬是難以解決的。何況還要保證現在的職工工資,和西山島人的生活……」場長說到這兒,以商量的口吻說:「趙邱女士,關書記,嘵蓮妹!這樣的資金,眼下很難籌集,我看是不是這樣;既然你們有為農場出力的心,我代表農場黨委表示感謝!為了不致將資金,全投入到把握不大風險大的地方,是不是先包一個生產連隊或者幾千畝地,這樣當年投資當年見效,對港台的客人及各位也不至於有損失,」      「哈哈!王場長是怕我們包了你的西山島陷在裡頭!不好向港台親朋交差?」關尚權一針見血地說,「這請各位領導放心,我關某明知這裡風險大,就是我弟弟弟妹也不讓我和淑香冒這樣的險,更不想把淑香妹的錢扔水裡聽個響!但我和弟弟聽了淑香和我們說的,我五叔父子的心願,以及淑香本人的心願。我的心在滴血!」他說到這裡,眼睛有些潮濕,「是的,在座的各位以及我的弟弟弟妹,在走過的人生中,都經過不同程度的苦難,回想起來令人心寒。可是,大家想過沒有?一個被槍炮趕出國門,流亡海外三十多年;一個被通緝的逃犯,生無立足之地,漂流海外他鄉,經歷是何等艱辛?如今他們富了,成了屈指可數的大富翁,完全可以享福!完全可以安度晚年。可是,他們卻把大量的錢財,要用來報效自己的祖國。這跟我們比起來,我們的苦難又算得了什麼?」     關尚權的話震人肺腑,剛強的趙淑香也已眼含熱淚。 「我是個樂天派,但淚往我心裡流!淑香妹沒求我別的,只求我替她以及我的五叔父子,把她們的錢用在報效國家上,替他們管好,用好這筆錢!如我連這點要求都不答應,那還算是中國人嗎?」他緩了緩激動的心,又說:「當然,我是個粗人,要管好整個西山島,力不從心,但我相信,百湖農場黨委及各位領導,不會對我們袖手旁觀。至於包多少?我們的意見原計劃不變!要先問一下,要向農場交多少風險金?多少抵押金?多少承包金?還請農場財務部門先說個大概,我和淑香再研究解決。至於說包一個連隊,包幾千畝地,那樣小打小鬧,在我們那小農場也可解決,就不用今天坐在這兒了。目的是把錢投到百湖農場,親眼看到陳鎮北將軍開發創建的農場興旺起來,盡點心意罷了。」      關尚權的一席話,說得句句在理實在可信,趙淑香佩服得頻頻點頭;聽的人無不感動。幾位場領導聽了這些,雖然佩服但卻犯了嘀咕:這錢說多少是好呢?多了怕他承擔不起;少了西山島的資源難以開發;西山島的人能不生活嗎?場長、書記你看看我,我看你,最後目光落在財務科長曹小芳臉上。曹小芳一看,這是讓自己表態,想了想站了起來。     「剛才聽了港台客人代表關大哥的話,我十分感動。沒想到海外華人,有如此拳拳之心!可歎自己的國家,我們的百湖,至今還是沒脫貧困二字,讓海外遊子操心。」曹小芳說到這裡,轉到了正題,「西山島的承包,實在是個可喜的開端,然而承包後西山島一千多名職工幹部,還有幾千家屬孩子,他們的工作怎麼安排?生活靠什麼?昨夜,我們財務科粗略地算了一下,沒有五六百萬,農場很難解決……」     「咯咯……我說曹科長,你們的擔心我理解。我們既然承包,就是為老百姓造福。如果因為我們承包了,讓西山島的人沒活幹,沒飯吃,我們豈不成了罪人?關於這方面我們已經與李隊長協商,一旦承包成功,西山島的幹部職工一個也不用農場安排,如果願意留在西山島,我們會量才而用;不願意那是他本人的事,在他們沒有調出西山島之前,我們給他們發原工資。家屬和孩子的生活一切由我們負擔;同時西山島的農場職工,在西山島想種水稻,我們優先解決。」     場領導們聽趙淑香親自說了這些,都露出了笑容。更有興趣地聽她繼續說下去。     「至於說六百萬的承包費用問題,我看曹科長還是說保守了,沒有千八百萬,我也不敢說承包西山島!」     人們驚訝地看著趙淑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文哥,你把提包交給曹科長,連鑰匙也交給她,哪裡還有八百萬,先交給財務科保存。」說到這裡趙淑香站了起來,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我相信農場領導,不會出現見錢眼開的貪官,只要這些錢用在正地方我決不過問,如果進入那個人的私人腰包,我也決不留情!」     關尚文謹慎將提包和鑰匙交到曹小芳手裡,曹小芳接過放在桌子上沒敢動。大家看著趙淑香一時無話可說。老場長看著這一切感歎地點點頭,想到當年在大橋的一切。心裡說:那樣的磨難,一點也沒減她那爽朗的性格。     萬曉蓮見香姐在事情還沒有拍板前,先將錢交給人家。這樣一來如果承包不成功,那怎麼往回要錢哪?想到這些目光落在關尚權的臉上,想讓大哥憑自己的靈活,盡快解決問題。     關尚權明白了曉蓮的心意,掃了大家一眼哈哈一笑說:「人們都說,不見兔子不撒鷹。淑香妹是個心急的人,見場長書記不放心,怕我們把事弄砸了,便把錢交農場保管。說句實在的我也不放心,我一個土包子,哪見過這麼多錢?在尚文哪裡,一看到這麼多錢拎在手裡,這不是屁股上拔火罐,沒病找病嗎?金錢不可外露,一旦有不法之徒,豈不連命都搭上了?所以我們急急忙忙趕來了,進了這會議室心還不踏實,便急著要落實承包,好盡快地讓錢進保險櫃。淑香自己有本事當然膽大,可是我們都膽小如鼠也不願惹事,見大家都是場領導,便先將錢交給農場,心也就踏實了。」

    「哈哈……啥事到了關書記嘴裡就熱鬧了。不過都是實話,有些事謹慎小心還是對的。」場長說到這裡高興地又說:「趙女士既然這樣信得著我們,又主動的先提供巨款,那承包又有啥問題?請放心儘管農場資金緊張,但你們的錢我保證都用在,你們的西山島的承包和建設上!如果有人想打這筆錢的主意,我王吉昌也繞不了他!但不知關書記和趙女士及曉蓮妹,對西山島的開發和建設,有沒有初步的方案?」

    「哎我說場長,你也是當兵的出身,聽尚文說你是他的好朋友,很直爽,可今天這麼客氣幹什麼?以後別再叫我書記,乾脆叫我老弟或叫老關,那顯得多親熱!老這麼叫我聽著怪彆扭的。」

    「呵呵……行,行……老弟,老關。可你別小看自己,你的大名,我們百湖農場的人都知道,今天你又是台灣關老先生父子的委託代表,是尊貴的客人哪……」

    人們見場長和關尚權聊得這樣開心,都笑個不停。趙淑香見曹小芳不動密碼箱,便接過鑰匙打開箱子。大家見一捆一捆的百元人民幣將密碼箱裝滿,都不由自主地伸出了舌頭,心裡想:不怪老關那麼說,這麼多錢誰敢拎著到處亂走哇?

    「場長,你看是不是先把這錢收起來,然後再談別的怎麼樣?也好讓大哥他們放心。」趙淑香笑著說。

    「好!趙女士,老關!你們看是不是這樣比較好,你們派一個人和曹科長一起,先把錢送到銀行,點一下辦個交接手續,然後以『西山島承包專用款』的名譽存入銀行。好嗎?」

    關尚權聽了正在深思,趙淑香說:「哎!何必那麼麻煩?讓曹科長收起來就算了,反正錢也跑不了。」

    「淑香啊,還是按場長說的辦,在金錢問題上對領導來說,必須清清楚楚。一旦有什麼問題,就不好說清了!你看咱讓誰去交代一下吧?」

    「那好吧,就讓念文和尚文哥爺倆去吧,好嗎?」趙淑香邊說邊合上提包,便想將鑰匙交給曹科長。

    曹科長忙讓交給關尚文說:「還是你拿著吧。」

    「唉!真麻煩。走吧!」關尚文拎起提包就要走。

    「先等一下,我讓人送你們去!」書記忙去打電話,不一會公安局的車來了,進來兩名公安員。

    「書記,什麼事?」

    「麻煩你們送曹科長他們到銀行去一趟。」宋書記吩咐說。

    「哈哈!書記你小題大做了,就這麼幾步路還得用公安保護?」趙淑香不在乎地說,「早知道這樣,我和曹科長去交接,我看誰感動我一根毫毛?」

    「哈哈……我說趙女俠,有幾個人敢跟你比呀?」老場長張海峰笑著說。

    錢送走了,書記說起了前幾天,發生的一件事——

    那還是在雪沒化盡的時候,一位從外地來的承包水稻的農民,坐車到了農場,不知怎麼竟被歹人,發現了腰裡的承包用的現款,結果被騙到無人處,搶了現款還被殺害了埋在河邊的雪裡,農場還不知出了命案。等雪化了有人發現了屍體,經公安檢查知道是被謀害,但在農場查無此人。後來他家打來電話,才知是來農場承包的水稻戶。經調查核實,原來是和他一起來的人圖財害命,帶著錢又跑到別的農場承包,好不容易才破案。

    宋書記說完這些,又說:「血的教訓告訴我們:目前農場外來人很多,其中大部分是好人,但也有一些在家鄉做了案,想把這裡當避風港。所以你們帶這麼多錢在身上,我們怎能放心?關大哥的擔心是有道理的。我們要知道趙女士竟帶巨款來,早採取措施進行保護,看到你的錢,我們才感到後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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