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晨風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潘馨雯的房間,只見蕭筱她們都在,連施穎也坐在潘馨雯的床上正跟她有說有笑。任晨風看得一陣興奮,趕緊讓錢江幾人將自己放下,就迫不及待地自己滑動著輪椅過去,眾女見他坐在輪椅上,腳上包著厚厚的石膏,臉上紛紛變色,一齊圍了過來,任晨風知道她們要說什麼,連忙用手勢做了一個停止的動作,說道:「現在什麼也不要問,一會兒我再給你們解釋。」
說完他就滑動著輪椅來到潘馨雯跟前,施穎也很配合地給他讓出了位置。靠在床頭的潘馨雯此時臉色還有些蒼白,不過卻更好地顯示了她的恬靜乖巧,不過奇怪的是她並沒有流露出跟任晨風一樣興奮的表情,相反還是一臉愕然的神情。
如果換成平日裡的任晨風,他一定會注意到這點細微的變化,但是現在的他全身血液都在膨脹了,哪會去注意這些問題?所以他得到了應有的處罰。當他想伸手去抱潘馨雯的時候,換來的不是潘馨雯的雙手攤開迎接,而是嚇得驚叫一聲,隨後閃電出手。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聲頓時響徹了整個房間!任晨風呆了……施穎也呆了……蕭筱等四女同樣呆了……連剛剛跨進門的陳雨舒跟莫婉妍都呆了……這是個什麼狀況?任晨風居然被潘馨雯結結實實沒有半點水分地扇了一耳光,這個消息要是傳到學校驚爆度絕對不亞於安倍炸掉靖國神廁。誰會相信曾經傳遍各大網站的白髮血淚照片上的女主角會扇男主角一個耳光呢?
「你是誰?」潘馨雯後縮抱成一團,一臉驚恐地看著任晨風。
呃……任晨風摸著被打得火辣辣地臉龐,轉頭疑惑地看著施穎她們,希望能從她們嘴裡得到一點有用的消息,但是幾個女孩子眼裡的驚訝一點也不亞於他,甚至還更加濃烈一些。
「小雯,你怎麼了?他可是任晨風啊!你怎麼打他呢?」施穎這時第一個上前問道,畢竟在這裡面她跟潘馨雯的關係式最好的。
「任晨風?」潘馨雯皺著眉想了好半天,但還是搖搖頭一年茫然地說道:「我不認識他呀!」
…………
全屋的人頓時無語……
「醫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一個小時後,任晨風焦急地問著正皺著眉為潘馨雯檢查的主治醫生。
醫生擺了擺手,示意任晨風稍安勿躁,他看了潘馨雯一眼,問道:「我現在要問你一些問題,你知道什麼就回答我什麼,好嗎?」
潘馨雯乖巧地點點頭,哪裡還有剛剛大驚失色扇任晨風耳光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醫生這時開口問道。
「嗯?」聽到這個問題,潘馨雯忍不住愣了一下,這醫生自己剛剛醒過來的時候不就已經來為自己檢查過嗎?怎麼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不過她倒是沒有多問,而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叫潘馨雯!」
「那你今年多少歲了呢?」醫生點點頭繼續問道。
「二十歲!」潘馨雯心裡疑惑雖然很多,但是還是聽話地回答著問題。
「這房間裡面的人你都認識嗎?」醫生用手指了指施穎她們問道。
「當然認識了!」潘馨雯不加思索地回答道:「老闆娘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我怎麼可能不認識呢?還有她們,都是我在G大的學姐啊!這是蕭學姐、這是阮學姐、這是席學姐,還有東方老師和陳老師,不過這個男的和挨著陳老師站著的那個漂亮姐姐我就不認識了。」潘馨雯說著用手指了指任晨風和莫婉妍。
她自然沒有注意到任晨風在聽到她這句話後眼神裡的黯然,依然一副茫然的眼色看著醫生,心裡一陣奇怪,醫生上午為我檢查的時候不是已經告訴我身體完全恢復了嗎?怎麼現在又來問東問西的,而且好像大家似乎都認識坐在輪椅上這個男的,好像關係還不一般,但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想到這裡,她瞟了一眼那個一進來就想抱自己卻被自己一巴掌打回去的莽撞的男生,卻看到他正看著自己,眼神裡的失落和傷心讓她內心居然也泛起一種莫名的傷感。
醫生這時候轉頭對任晨風說道:「病人醒來後我就已經為她做過了全身各項指標的測量,現在又測了一回,結果都是一樣的。病人無論是心率還是腦電,各項指標都很正常,完全符合了一個健康人的標準。至於你剛剛說她完全不認識你了,那就只有一種情況了!」
說到這裡,那醫生卻是頓住了。我靠,吊人胃口是老子的專利,你丫怎麼偷學去了?任晨風鄙視了那醫生一把,但卻又不敢發作,畢竟現在有求於人家嘛,他只得按捺住自己的焦急,問道:「那是什麼情況?」
「根據我多年的行醫經驗來看,病人一定是患了失憶症。」那醫生一邊收拾著自己的裝具,一邊慢條斯理地說道。
「失憶症?」除了任晨風,其餘的幾個女生都是驚呼了一聲。任晨風不驚訝不奇怪,但是這幾個女生就不得不驚訝了,因為在任晨風來之前潘馨雯可是很開心地跟她們聊著天,完全沒有半點失憶的樣子啊!任晨風其實已經猜到是怎樣一個結果,要不然的話他相信就算把刀架在潘馨雯的脖子上她也不會對自己動手的,不過讓他詫異的是其他幾個女生的反應。
「醫生,你沒說錯吧?她要是真的患了失憶症的話怎麼還會認得我們呢?」施穎這時候代表所有驚訝中的女生提出了問題。
「當然沒有說錯,這個失憶症跟你們想像中的失憶症是不一樣的。」醫生擺了擺手解釋道:「病人現在並不是忘記了所有的事情,而只是忘記了一小部分。」
「一小部分?「任晨風皺了皺眉,心裡隱隱已經有點不妙。
「是的,醫學上稱這是局部失憶,是一種比較罕見的失憶類型。這類病人,有可能忘記掉某一段特定時間內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忘記掉關於某個人或者某件事,總之,就是缺少了一部分記憶,但是對於病人的整體生活還是造不成太大的影響的。而據我觀察,眼下這個病人就是第二種情況,她能記得周圍每一個人,卻獨獨不認識你,那麼就是她忘記了你這個人和關於你跟她之間的事情。」
看到任晨風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醫生這時候連忙安慰地說道:「其實你們也不必太過地焦慮。病人這次能夠醒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而且,據我瞭解,很多類似的病例如果出現了局部失憶,那麼記憶都會在四五歲到七八歲之間,那樣一來才會對她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影響,而現在,病人只是忘記了你一個人,以後的生活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
任晨風此時已經呆呆地看著潘馨雯,說不出一句話來,施穎理解地幫他問道:「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呢?」
「原因有很多。局部失憶往往忘記的東西都是一些比較重要的事情,這位先生或許對她來說很重要,或許你們是戀人,但更有可能是仇人,所以在她的潛意識裡早就已經將你封得死死的。其實有的時候選擇遺忘,也未必是一件壞事的。」醫生這時候繼續說道。
「有沒有辦法讓她記起來呢?」施穎再次問道。
「這個理論上來說是完全有可能的,你們可以嘗試一下給她講述一下這位先生跟她之間的事情,或許能喚醒她的記憶。不過我奉勸大家,要是不必要的話,盡量還是不要這麼做了吧,因為讓病人回憶起不開心的事情沒什麼好處。」醫生勸解地說道。
「不,要是小雯回憶不起來這段往事,那她這一輩子都不會真正開心的,我一定要讓她想起來。」這個時候說話的是蕭筱,她或多或少都知道兩人的關係,只是沒有親眼目睹罷了,但是白髮血淚的鏡頭卻不是假的。
「算了吧!小雯這樣挺好的!她開心就好,或許認識我反而會讓她擔驚受怕呢,就這樣吧,讓她過自己的生活!」任晨風淡淡地說了一句,就獨自推著輪椅出去了,看著他失落的背影,幾女也忍不住暗自抹淚。
這個時候一直坐在床上霧濛濛看著眾人說話自己卻一個字沒說的潘馨雯卻突然一下子哭了起來,蕭筱一陣興奮,連忙走到床邊,期待地問道:「小雯,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潘馨雯哭著搖頭,什麼也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地捂著自己的胸口。
「那你為什麼會哭呢?」蕭筱一陣不解,問道:「是不是我們想要恢復你的記憶,你不開心了?」
潘馨雯又是一陣搖頭,好半天,才哽咽著說道:「不知道為什麼,看見剛剛那個人的背影,我的心好痛,痛到我幾乎都不能呼吸了!」
原來,記憶是帶不走愛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