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盯著任晨風臉上自信的微笑,一時間竟然出了神,這種自信的表情看上去是那麼的迷人,她愣愣地看著任晨風,心裡猶如小鹿亂撞,硬是沒有伸手去接任晨風遞過來的紙條。
任晨風見她這個樣子,將手在她眼前晃了幾下,輕聲笑道:「喂,下來後再慢慢看啊,這裡這麼多人,你這樣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阮星這才回過神來,心裡暗呸一聲,你也會不好意思,全校就數你的臉皮最厚了。她俏臉一紅,慌忙接過紙條,匆匆走回台上,將紙條直接交到了胡正明的手裡。
胡正明拿著兩人對出的下聯,臉上興奮之色溢於言表,激動地說道:「一副千古絕對居然一下子就被我們學校的兩名學生對出來了,而且還是不同的下聯,這讓我看到了我們學校未來的希望啊。不論這場比試他們誰能獲勝,我相信他們都是我們學校最優秀的學生。我們先來看看洪成飛同學的下聯,煙鎖池塘柳,炮鎮海城樓。這一對句的妙筆就在『鎖』跟『鎮』兩個字上,而且代表五行的五個偏旁上下聯完全一樣,實乃上等佳句。」
眾人聽到胡正明給出了這麼高的評價,均心裡猜到這居的勝利者就是洪成飛了,洪成飛臉上也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場邊的蕭筱姜晨晨等人均是手心裡捏了一把汗,緊張地等著任晨風的下聯。
評價完洪成飛的下聯,胡正明將目光移到了任晨風交上來的紙條上,眼睛一亮,搖頭驚歎道:「妙啊,妙啊,妙對啊!」一連三個「妙」字讓眾人心裡已經猜定的結果再次懸疑起來,見胡正明搖頭驚歎,卻就是不念出來,終於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了,大聲說道:「胡書記,你別顧著自己看啊,念出來給我們聽聽啊!」
胡正明這才從驚歎中回味過來,哈哈一笑,說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同學,我也是個喜好作對的人,看到這麼妙的下聯,一時間入了神,我這就將任晨風的下聯念出來給大家聽聽,煙鎖池塘柳,燈鑲江堰松。」
對於這種對聯,外行人也只能聽懂算是對上來了,但是兩句下聯到底誰更好一點,只得等待胡正明的評判了。胡正明這時說道:「我們先來分析一下洪成飛同學的下聯,煙鎖池塘柳,這裡的上聯描繪的是大自然綠柳含煙,池塘生碧的秀麗景色,而洪成飛同學的炮鎮海城樓卻充斥著濃濃的殺氣,與上聯的意境有些出入。另外,這對仗雖然平整,但聲律上卻是平仄欠和,上聯為『平仄平平仄』,而下聯卻是『平仄仄平平』。再看任晨風同學的下聯,煙鎖池塘柳,燈鑲江堰松。這下聯不論五行、詞性還是平仄、意境都與上聯無一不合,可以看成絕世佳句。所以,這一輪作對,任晨風同學要技高一籌啊!」
話音剛落,洪成飛就不服氣地說道:「胡書記,我承認我的下聯意境和平仄上的確有些欠佳,但是我所有的時間比任晨風同學要少,難道這不能加分嗎?」
「嘿嘿!」任晨風在一旁笑道:「對對本為消遣娛樂,洪成飛同學竟然能對到分秒必爭,這也是一種境界嘛,小弟實在是佩服佩服。不過,對對不分先後,這一點洪成飛同學不會不知道吧?」
雖然遭到了任晨風的調侃,但是他的話也不無道理,對對本就沒有先後之分,誰的好那便是好了,洪成飛想到這裡,一張臉成了豬肝色,你等著,下一輪相互鬥聯的時候看你還囂張得起來嗎?他心裡狠狠地想到。
胡正明這時笑著問道:「任晨風,剛剛看你在哪裡冥思苦想了許久也想不出答案,一直到最後抬頭才匆匆寫上,莫非是阮星過去給了你靈感?」
這老傢伙還是個老師嗎?一天沒事這麼關心學生的兒女私情幹什麼?任晨風不滿地看了胡正明一眼。胡正明這一語雙關,一層意思因為任晨風有了阮星在身邊才能對出來,二層意思就是阮星偷偷報點,雖說是調侃任晨風,不過也是讓任晨風贏得大家心服口服。
任晨風嘿嘿一笑,說道:「這個阮主席的到來帶來了一陣清香,讓我忍不住抬頭尋香,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早已安排,本來打算放棄的我突然看到了對面高樓上關於松花江夜景的宣傳畫,一時之間靈感有如潮湧,瞬間下聯就出來了,所以說,阮主席的功勞還是不可磨滅的,是居功至偉的。」
他文縐縐的話惹得眾人一陣哄笑,台上的阮星更是俏臉紅透,心裡暗罵道:這壞傢伙,嘴裡什麼時候能有個正經那才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不過眾人更為關心的是任晨風嘴裡所說的宣傳畫,皆順著他的手指望去,果然一大幅松花江夜景的宣傳畫格外醒目。
「能急中生智,應景對聯,這份功夫我胡某人佩服啊!」胡正明微笑著說道。
洪成飛此時也是無話可說,因為作為內行人的他當然知道自己的下聯是趕不上任晨風的下聯的,所以他現在也只有將機會寄托在接下來的相互鬥聯上了。
阮星這時說道:「接下來我們進行決賽的第二場,由一方出聯,對方對聯,數量不限,直到一方認輸為止。」
我靠,這什麼規矩,萬一那洪成飛來個死不認輸,這要對到什麼時候去?正欲說話,胡正明笑道:「這樣挺好,既可以讓雙方不受限制自由發揮,也可以讓大家聽到更多精妙的對聯,到時候一家主動認輸,也彰顯了讀書人的大將之風。」
這老東西果然有水平啊,每句話都是話裡有話啊,表面是在稱讚這個方法,實際上則是給兩位參賽的提個醒,要拿得起放得下。
事已至此,任晨風也沒有了意見,學著古代人的禮儀,對著洪成飛拱拳說道:「那麼就請成飛兄先請吧!」
洪成飛也不客氣,稍一還禮,張口說道:「我只出五聯,要是任晨風同學能夠答對4聯,我便自動認輸。我的第一聯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九。」說完得意的對著任晨風笑了一下,神情裡儘是調侃之色。
我操,這小子一來還給我罵上了?任晨風心裡一陣不舒服,斜眼瞟了一下滿臉得意的洪成飛,淡淡說道:「孝弟忠信禮義廉仁!」
一邊觀戰的眾人可就不明白這副對聯的意思了,姜晨晨這時拉著席清甜問道:「清甜,你說他們在對什麼玩意兒啊?怎麼都聽不懂呢?」
席清甜也是苦笑一下,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這時後面的郝思婷走過來笑道:「那是洪成飛在罵任晨風呢!」
「什麼?他敢罵我家親愛的,老娘找人滅了他!」姜晨晨一聽馬上跳了起來,不過轉念一想,也想不出個原因來,問道:「那洪成飛只是說了一串數字,怎麼就是罵人了呢?」
郝思婷笑道:「你們再將上聯念一遍,看看少了什麼?」
姜晨晨低頭回味著上聯:「一二三四五六七九,為什麼沒有八啊?」
郝思婷點點頭,說道:「這就是關鍵了,一到九全有了,唯獨沒有八,那不就是忘八了嗎?」
「那小子居然說晨風是王八?」姜晨晨這時也聽懂了裡面的意思,雙眼噴火的說道。
「你也不要激動,認識任晨風這麼久了,什麼時候見他吃過虧啊?他的下聯已經回敬過去了。」郝思婷笑容盈盈地說道,聲音仿似山間的百靈鳥。
席清甜這時插嘴道:「我明白了,晨風後面的孝弟忠信禮義廉仁獨獨少了恥字,也就是回敬洪成飛無恥了。」
再說場中,洪成飛見任晨風不動聲色地就將對聯回了過來,心中也是不爽,接著說道:「兩猿截木山中,這猴子也會對鋸(句)。」
「匹馬陷身泥內,此畜生怎得出蹄(題)?」任晨風毫不示弱地回敬。
這對聯大家可算是都聽懂了,紛紛為任晨風的機智叫好,一時之間掌聲如雷。洪成飛這個時候臉色也相當難看,兩句調侃對方的對子都被頂了回來,他也不敢再繼續下去,免得到時候自討沒趣,於是決定將心思放在對聯的難度上來。
他開口說道:「幾根傲骨,撐拼天地。」這上聯正是說出了他心中的抱負,文人騷客,試問哪個心中沒有幾根傲骨。
任晨風見他不再出聯隱含罵人,也笑著回道:「兩個空肚,包羅古今。」此時正值中午午飯時間,任晨風這下聯正是說出了場中兩人,當然,更著重的是他自己餓了。
「好!」這次是胡正明拍手叫好,「既能對出下聯,又能道出心中所想,這份機智少有啊!」
轉眼之間任晨風就已經答對了三聯,按照剛剛洪成飛所說,只要再答對一聯就算勝利了,洪成飛這時也難免著急起來,低頭冥思,剩下來得兩個對子一定要難住他才行,不然就跟阮星擦肩而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