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任振林沒有去樂器行,一家人開車去郊外好好放鬆了一下。季雨晴今天心情似乎特別好,一路上有說不完的話,而主要圍繞的還是任晨風在學校的事情,她說道:「兒子,你在學校幾個月了真的沒有談女朋友嗎?」
女朋友倒是有一個,不過是名義上的,任晨風當然不會說出來,他說道:「你兒子要相貌沒相貌,要身材沒身材,哪個女孩子願意跟我談戀愛啊?」
季雨晴盯著任晨風看了許久,說道:「咋盡跟著你爸長呢?」一句話雷得任晨風兩父子頓時語塞。
許久,任振林說出一句更雷人的:「其實我比兒子帥!」
季雨晴白了任振林一眼,不滿地說道:「瞧你,老沒正經的,還跟兒子計較這個!」
任振林一臉無辜地說道:「這必須得爭,兒子丑是丟我的臉,我醜是丟你的臉!」
季雨晴和任晨風都愣了一下,等反應過來季雨晴嬌嗔道:「就你會說!」但明顯她的臉上泛出了幸福的笑容。
在任晨風的眼中,老爸從來都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而老媽就像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雖然唱主角的永遠是老媽,但是任晨風知道家裡真正的主心骨是這個不愛說話的老爸,時不時的插話總能將一家人的天倫之其樂融融發揮到極致,就像是如果沒有吳孟達的周星馳影片,那會遜色許多。
一家人來到金城山腳下,他們本來的目的是去山上的寺廟裡燒香,可此時的季雨晴卻堅決要休息一會兒再上山,蘭姐將墊布鋪好,拿出準備的水果乾糧。任晨風拿著一個蘋果沒心沒肺地啃了起來,卻見老爸不急不緩地削著蘋果,他正想告訴老爸蘋果不削皮更好吃,但是看到老爸專注的神情,他硬沒說出口。而季雨晴此時手上拿著一張餐巾紙,默默注視著任振林,臉上保持著幸福的笑容。只見任振林小心翼翼地學好蘋果後將蘋果分成4份,再將裡面的核去掉,最後才遞給季雨晴。而同時,季雨晴也笑著將手中的餐巾紙遞給了任振林。
那一刻,任晨風呆住了,以前,他從來沒有注意過老爸老媽之間這些看似平常卻異常溫馨的畫面,這是兩個人之間的相濡以沫,這是兩個人之間默契使然。當他看見正在擦手的任振林開心地吃著季雨晴餵過來的蘋果的時候,任晨風絲毫不覺得這個只會發生在年輕情侶之間的親暱動作發生在自己老爸老媽身上有什麼突兀,相反他覺得這是一幅最溫馨、最和諧的畫面。
幾人爬上山後,乘著季雨晴和蘭姐去廟裡燒香的空隙,兩父子在外面舉目遠眺,這個習慣是任振林從小就教給任晨風的,海納百川,有容乃大,這是任振林常常說給任晨風聽的一句話。不知不覺季雨晴他們已經進去快一個小時了,和自己老爸又沒多少話說,任晨風的性子已經快要耐不住了,他看了一下任振林,發現他臉上居然沒有一絲的不耐煩,暗自佩服的同時他莫名其妙地說道:「老爸,您對老媽真好。」
任振林收回遠眺的目光,看著任晨風說道:「那是我的幸福!」
這一瞬間,簡單地幾個字讓任晨風震驚了,父親的身影在他的眼中瞬間高大了很多倍,他猶豫了半響,最後終於小心開口道:「老爸,跟我講講女人吧!為什麼您可以幾十年如一日地對老媽這麼好?」
「女人?」任振林看著自己的兒子,明顯有點詫異他突然問出的這句話,不過最終他還是說道:「是一件藝術品,最大的幸福就是找到一個會欣賞她的收藏家。」
任晨風回味著這句話,說道:「那老媽找到了一個偉大的收藏家。」
任振林淡淡一笑,說道:「晨風,你也長大了,在大學裡你也會接觸到形形色色的女孩子,我不反對你跟女孩子交往,但是,一定要掌握一個底線,不要去輕易毀滅一件藝術品,只有等你真正能夠瞭解她的價值的時候,才會用心地收藏她。」任振林說完點燃了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接著說道,「你可以花心,但不可以濫情。風流和下流只有一字之隔,換句話說也就一念之差,在這個方面你一定要把握好度,不要迷失,不要遠觀。」
不要迷失,不要遠觀?任晨風思索著這句話,卻得不到要領。他問道:「要怎麼樣對待一個女生才算是對她好呢?」
「男人對女人的好可以千千萬萬種,不需要你刻意去做,也許往往就是一句話,一個動作,一件小事,一個瞬間,就能讓她們覺得你是重視她們的,因為女人是感性的動物,她們對待愛情就是用感情思考,憑理智行動。當她們明明知道你嘴裡的情話是假的,但就是愛聽!當她們明明知道你喜歡她,你愛她,但非要你一次又一次地說出來!這就是女人,她們要的是感官上的愉悅。」任振林認真地說道,「對大多數女人來說,聽到自己最愛的人說她的一句好那是比所有人說她的好加起來還受用。女人又是敏感多疑的,她會把很多事情往消極的方向想。其實出門前的一個蜻蜓點水的吻、回家推開門時的一個擁抱都會讓你的女人以後想起來感動萬分,這些對於男人的我們來說一點都不難做到,不是嗎?」
從來沒有聽過老爸這些觀點的任晨風呆了,他只知道自己的父母很恩愛,甚至從來都沒有紅過臉,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維持感情甜蜜的方法是什麼。可就是任振林兩個簡簡單單的例子,任晨風震撼了。良久,才喃喃說道:「就像剛剛去掉蘋果裡面的核嗎?」
看著自己兒子一臉錯愕的表情,任振林笑著摸了摸他的頭接著說道:「其實,生活的點滴何止千萬,我說什麼都沒用,關鍵是你要用心去體會才行。我這裡有個問題,當你有一天能真正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的時候,那就是你真的長大了,真的可以憑自己去保護身邊的女生的時候了。」
「什麼問題?」任晨風問道。
「當有一天你的女朋友打電話告訴你,我難受,你第一句話會說什麼?」任振林說道。
「當然要很關心地問她怎麼了?」任晨風脫口而出,這個問題也忒簡單了點。
任振林微笑不語,這是季雨晴和蘭姐二人也剛剛走了出來,任振林連忙說道:「小子,剛剛那是我們男人之間的談話,可得保密!」
任晨風笑著點點頭,說道:「嗯!男人之間的談話。」說完他又頓了頓,接著說道:「老爸,您是個真男人,我很崇拜您!」
任振林顯然很開心,哈哈大笑了起來,有什麼能比得到自己兒子的崇拜更讓人欣慰的呢?
「你們兩說什麼呢?笑這麼開心!」季雨晴走過來好奇地問道。
任振林微笑不語,任晨風說道:「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談話,女人無權過問。」
「切!小屁孩兒,還男人呢!」季雨晴目視兩人良久沒有效果後故作無所謂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