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雪伊離開的時候已經晚上十點了,這丫頭不知道在裡面把小呆怎麼了,居然呆了一個多小時,曾凡狠狠地想到。三人進去又聊了一會兒,估計沒人會來了,最後經過慎重選擇,留下劉俊和趙康傑照顧任晨風,這裡面的慎重當然包括趙康傑的軟磨硬泡、威逼利誘。
趙康傑躺在沙發上,懶懶地說道:「我說大哥,瞧你長得也不咋滴,咋就有這麼多美女圍在你身邊呢?傳授點經驗唄!好酒不能一個人喝,好肉不能一個人吃啊!」
「但是好女人只能一個人要。」任晨風順口接到。
趙康傑一陣無語,轉了轉眼珠又說道:「是!你說得對,但是世界又不是只有一個好女人,你不可能全要吧,肥水不流外人田,其他的好女人還是給哥幾個留著吧。」
任晨風一陣為難,他不是不告訴趙康傑,而是他自己也暫時還沒弄懂,如果說東方雪伊是因為自己救了她,席清甜是因為和自己同台過,蕭筱是因為一個不像玩笑的玩笑,那施穎,絕對就是一個外掛的存在,沒有絲毫常理過言。想到施穎,他又是一陣頭疼,索性不再講話,繼續在床上挺屍。
劉俊這時說道:「好了,別打擾他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趙康傑頓覺無趣,拉著劉俊說道:「走出去解解饞!」
兩人在樓梯邊吞雲吐霧,趙康傑說道:「你知道嗎?」
「什麼?」
「晨風為什麼周圍有這麼多美女?」這大概是趙康傑現在最想弄明白的一個問題了。
「他有著一種獨特的魅力。」劉俊思索良久,想起和任晨風在一起的日子,終於想到一個最佳的形容詞。
「怎麼說?」
劉俊深深地吸了一口煙,說道:「在面對美女我們人人都忍不住想多看兩眼的時候,他能夠淡然地和人家交談;在自己情敵找人來對付我們的時候,他能在把人打敗後寬容地和人家能為朋友;在看到自己女朋友跟別的男生在一起的時候,他能灑脫地放手任伊去吧;在面對失戀痛苦的時候,他能堅強地獨自走出陰影;在朋友遇到危險的時候,他能果斷地挺身而出。還有他自信的眼神、幽默地談吐、豁達的性格,都是我們不能超越的,還有最關鍵的一點,那丫是個純爺兒們!」
聽完劉俊的話,趙康傑呆了,淡然地面對美女,寬容地原諒情敵,灑脫地接受背叛,堅強地走出痛苦,果斷地幫助朋友,這些都是知道卻不容易做到的,他也真正明白了任晨風受歡迎的原因,眼神裡多了幾分欽佩。良久,他眼睛猛然一亮,說道:「內涵,這就是內涵!」
第二天一早,劉俊和趙康傑就去了學校。施建兵來的時候,任晨風正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胡亂撥著電視頻道。
「我姐一會兒要過來。」施建兵沒有說什麼客氣的話,而是開門見山地說道。
任晨風點了點頭,說道:「謝謝你前天晚上幫我照顧了我的朋友!」
施建兵沒有跟他客氣,說道:「安心在這裡養傷吧,陸耀興不可能再對你作出什麼事來。」
「或許你可以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麼身份?」任晨風現在最好奇地是這兩姐弟的身份,可以淡然說出不用擔心築城四霸之一的陸耀興,還能安排這麼好的醫院,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簡單。
「或許這個問題你一會兒應該問我姐。」施建兵說完走出了房間。
施建兵走後,任晨風心裡莫名地有些煩躁,這是一種不能將事情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恐懼感,一直以來,施穎給自己的神秘感不但沒有減弱,反而越來越濃烈。他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可是又不願意逼施穎說出來,他怕,怕說出來一切都會成為泡影。難得糊塗,難得糊塗,這個境界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就在任晨風在矛盾中掙扎的時候,門開了,任晨風不用看就知道施穎來了,因為他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白木香味。
施穎默默坐到床邊,默默看著任晨風,後者露出一個微笑,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地看她了,還跟以前一樣,沒表情沒語言。兩人就這樣默默看著對方,沒有人去在乎時間過了多久。
「我是省軍區施司令員的女兒,我爺爺也是軍人,現在是西南軍區司令員,上將軍銜。上次學校你看到的那一幕是我故意做給你看的,因為當時我爸爸就在一旁的車裡看著我,他要我和你斷絕來往,否則就趕你出G大。」看到任晨風變冷的表情,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麼,施穎接著說道:「不要怪我爸爸,他只是單純的為了我好,雖然手段有點粗暴,但是我並沒有怪他。他也不是瞧不起你,他只是怕我上當,畢竟我們年紀上相差了三歲。」
任晨風此時反倒冷靜了下來,事情的基本情況他已經瞭解了,串起來也就是施穎的爸爸不同意他們在一起而採取了極端方式,施穎做了,但是也傷心了,而施建兵顯然是站在施穎這邊的,他不願意自己的姐姐天天這麼不開心,所以才來調查自己,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和他姐姐在一起。
省軍區司令員的爸爸,軍委委員、西南軍區司令員的上將爺爺,難怪陸耀興這樣的霸王也不能對他們做出什麼。軍隊,不論在哪個國家都是一種特殊的存在,對於陸耀興這樣的太子黨、二世祖,他們是不屑一顧的。
任晨風有很多話要說,但是此時卻如鯁在喉,硬是沒吐出半個字來。看著施穎絕美的容顏上掛著濃濃的傷感,他的心就莫名地一陣絞痛。他撫摸著施穎的臉說道:「如此美麗的容顏,上帝都不忍心讓她每天都掛著憂傷,而我卻成了罪魁禍首。」
「爸爸說,大學畢業就送我去英國。告訴我,我該怎麼辦?」施穎眼眶裡滑落出兩行清淚。
任晨風輕輕捧起她的臉,用嘴唇輕輕幫她拭去掛在臉上的淚珠,他知道憑他的能力是無力改變事情的結局的,施穎跟自己永遠都只會是平行線,自由戀愛只適合跟任晨風一樣的低檔次人生活的圈子裡,他苦澀著嗓子說道:「我們改變不了結局的痛苦,但是可以創造一個幸福的過程!」
施建兵是在施穎走後又重新進來的,顯然他一直在等著任晨風和施穎的談話結果。他說話永遠都是那麼直接:「昨天晚上的事兒老頭子知道後,我就知道我幫不了你們什麼忙了。不過老頭子說過了,他欠你三個請求,除違反法律以外的任何請求。」他沒有告訴任晨風這三個請求是施穎答應大學畢業後去英國換來的。
此時的任晨風絲毫沒有感覺這三個請求的珍貴性,讓一旁的施建兵一陣鬱悶,平時挺聰明的小子,居然不知道這三個請求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完全可以把他從一個小蝦米搖身變為大鯊魚。不過這樣也證明他對自己姐姐是認真的。於是,施建兵就在這樣矛盾的心理中走出了房間,出房門之前沒有忘記扔給了任晨風一張自己的名片。
任晨風就這樣呆呆地坐在床上,和施穎算是真正的結束了,連最可悲的那點僥倖都沒有留下。如果是曾凡劉俊,他們就會知道任晨風發呆時間雖多,但是像現在這樣雙眼無神的時候,那絕對是不能招惹他的時候。陳雨舒不知道,所以她有幸見識了任晨風絕對罕現的脾氣。
作為輔導員,自己學生受傷住院,陳雨舒當然要到醫院看望,可是她又是不情願的。這裡不得不說女人有時候心眼兒其實是很小的,很小的一件事情足以讓她對你的看法定格,而這種定格還是不容易改變的。此時的陳雨舒已經知道了任晨風在迎新晚會的突出表現,所以說最瞭解自己的不是朋友,而是敵人,為了制服這個在自己眼中早已定格為不良學生的傢伙,陳雨舒將任晨風的資料好好研究了一番,在得知他突出表現後卻還是固執地認為那只是他唯一的特長而已。她走進病房後,任晨風目光呆滯地看了她一眼,又無神地盯著前面,絲毫沒有歡迎她的表現,這更讓陳雨舒心中一陣不爽,她將手中的水果重重往桌上一扔,說道:「見了老師也不知道問好麼?」這個時候的她已經不用施展在同學們面前的和藹可親。
任晨風沒有因為陳雨舒的不滿有絲毫動作,他的心裡還處於空白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