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這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首先不說何康的身份,單是敢在尊榮會所動手打人的只有兩種人,一種是白癡,一種就是能在GZ省橫著走的人。
眾人走出包房,就看見一群人圍住何康,剛剛還高傲得跟啥一樣的他此時已經蜷縮在地上,頭上還留著血。一個大堂經理正在苦苦哀求著一個趾高氣昂的年輕人:「陸少,這事兒你就消消氣吧!你看這鬧大了也不好,當給我個面子,就這麼算了吧?」
那個被叫陸少的人轉身就是一巴掌,把那個大堂經理一巴掌扇倒坐在地上,囂張地說道:「你他媽算什麼東西?給你面子?」
那大堂經理沒有絲毫不滿,馬上站起來哭喪著臉說道:「是是是!我不是東西!不過你老消消氣,這鬧大了影響到光哥的生意我十條命也不夠抵啊!」
「怎麼?拿聶偉光來威脅我啊?」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那個叫陸少的明顯地收斂了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渾厚的聲音響了起來:「什麼事兒把我們陸少得罪了啊?」只見來人一身黑色西裝,披肩長髮,與那渾厚的聲音完全不相符,再加上嘴上那一圈濃濃的絡腮鬍子,讓人看著怎麼都覺得不太協調,來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堂經理和那陸少嘴裡提到的聶偉光。
大堂經理見到聶偉光,頓時像見到菩薩一樣,小跑過去,正待說話,卻被聶偉光一巴掌甩過來,頓時另外一邊臉頰也腫了起來。
「沒用的東西!」聶偉光說了一句就朝陸少走了過去。
可憐的大堂經理怨恨地看著捲縮在地上嚎叫的何康,就是這個不開眼的小子害得自己白白挨了兩耳光。
聶偉光根本就沒正眼看一下地上的何康,對陸少說道:「陸少什麼時候也喜歡跟一些小蝦米斤斤計較了?」
一旁的任晨風吃驚地看著這兩個人,居然說恆達的少東家是小蝦米,不知道這是哪兩尊大神?他不動聲色地將蕭筱擋在自己身後,畢竟何康是跟自己這邊的人一起來的,瞧眼前這兩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說不定就殃及池魚了。倒是一旁的趙莎,驚恐得說不出一句話來,好半天才喃喃說道:「築城四霸中的陸耀興和聶偉光!何康怎麼就惹上他們了?」
築城四霸?任晨風心裡重複著這四個字,剛來這座城市的他當然不知道築城四霸在G省所代表的含義。何康剛從國外回來,也不知道,所以他躺下了。今晚發生的一切已經大大超出了一個大一新生所能承受的範圍。他越來越好奇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陸耀興揮了揮手,說道:「媽的,真晦氣,居然一出門就有人跟我搶女人。」
陸耀興的話一說完,門口便想起了一陣掌聲,只見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地走來,前面一個從頭到腳一身美國的CalvinKlein ,臉部輪廓格外清晰,一眼就可以看出絕非常人,後面一個一身白色的休閒服,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雙手隨意地插在褲袋裡,一副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的樣子。
「敢和陸少搶女人的男人我倒是有點欣賞,想見識見識!」說話的是走在前面的那人。
一旁的趙莎幾乎是呆著哭腔說道:「冉鵬、周廷文,今天什麼日子,築城四霸居然到齊了,這下該怎麼辦?」
「莎莎,求求你,救救何康吧!」叫馨兒的女孩兒拉著無神的趙莎苦苦哀求著。
趙莎一臉無奈地說道:「他惹上了築城四霸,我也無能為力啊,只有自謀多福了。」
「都是我害了他,要不是我硬要出來跳舞,就不會被那個陸少看見,何康也不會和他們起衝突了。」馨兒此時已經泣不成聲。
原來是這瓢禍水惹出來的禍啊,任晨風基本上猜到事情的原委了,估計就是陸耀興看上了舞池中的馨兒,而何康這個家裡有點煤就認為全世界的電都是他家的傢伙,肯定上去充當護花使者了,結果花沒護到,自己反而被打翻在地。
任晨風這時小聲問道旁邊的趙莎:「築城四霸,很厲害嗎?」
趙莎一臉你是不是G省人的表情看著任晨風,不過鑒於剛剛任晨風飯桌上的驚艷表現,她還是小聲回答道:「築城四霸,就是現在場子中央的那四個人,打人的叫陸耀興,老爸是G省的常委,常務副省長,是四霸中最囂張跋扈的一個,而且非常好色,只要是美女他都不會放過。絡腮鬍子那個叫聶偉光,G省黑道的龍頭,如果有人今晚得罪了他,那明天要是有全家滅門慘案的新聞那不用懷疑,就是他的傑作,最厲害的是他所作的一切政府居然逮不到一點把柄。那個鼓掌的叫冉鵬,老爸是省公安廳廳長,是四霸中最臭屁的一個,最注意自己的形象,看看他一身名牌就知道了。手插到褲袋裡的那個叫周廷文,也是四人中最神秘的一個,誰也不知道他的背景,但是他的存在還暗暗高過了其他三人,別看他臉上淡淡的笑容,指不准什麼時候就給你來一刀了。這四個人在G省是可以橫著走的人物,苦於人家的背景,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只好給他們安了一個「築城四霸」的稱號。何康今天晚上惹到他們了,怕是沒這麼容易解決了。」
一夥人聽到趙莎的話後,誰也沒有勇氣邁出一步去幫場中的何康講話,大家都驚恐地看著舞廳中央的築城四霸。不,有一個人沒看,施建兵,任晨風瞥了一眼過去,發現施建兵正坐在一旁悠然地喝著茶,似乎這裡的事兒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那種處驚不變的氣質絕對不是隨便裝就能夠裝出來,而是長期生活環境無形中形成的。
這時陸耀興向著任晨風這邊走來,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躲在趙莎身後的馨兒身上。他目中無人地直接來到馨兒身邊,咧嘴笑道:「小美女,看看你那個沒用的男人,以後跟我吧,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此時的馨兒已經嚇得講不出一句話來,不斷地向後縮著。這時聶偉光走了過來,說道:「好啦陸少,人你也打了,就不要為難人家一小姑娘了,我這兒可還得靠這些客戶捧場呢,你這樣以後就沒人敢來我這裡了。」
陸耀興見聶偉光出來講話了,也不再逼馨兒,笑道:「好吧!今天看在光哥的面子上,我就委屈一下吧。」說完就轉頭準備離去,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了任晨風身後的蕭筱,眼睛一亮,目光就落在了蕭筱身上,他對任晨風說道:「小子,滾一邊兒去,別耽誤大爺看美女。」
任晨風沒有動,相反將蕭筱完全擋在了自己身後,他死死盯著陸耀興,這分鐘他有8分的把握在陸耀興動手之前將他制服,雖然剛剛從趙莎那裡聽到了這個人是自己絕對惹不起的,但是這事兒已經牽扯到自己身邊的女孩兒了,連何康都能為了自己的女朋友憤然反擊,就算被打倒在地也沒有什麼丟人的。任晨風在將蕭筱擋在後面的時候就已經下定決心,就算自己跟何康一樣躺在地上,也要將蕭筱安全送上出租車。
陸耀興沒有徵兆的一巴掌就甩了過來,已經做好準備的任晨風正準備反擊,只見陸耀興的巴掌已經停在了空中,是聶偉光抓住了他的手,說道:「陸少,給個面子,別擾了我的生意。」
陸耀興掙開了手,卻沒有再動手,現在對聶偉光還是有所顧忌,他指了指任晨風,說道:「小子,很帶種,外面很不安全,你最好一直呆在這裡。」說完向門外走去。
聶偉光這時拍拍手,示意大家聽他說:「好啦好啦,一場誤會,大家繼續開心,為了表達歉意,這一輪的酒我請。」說完轉身看了任晨風一眼,眼神裡有少許欣賞,但也僅僅是少許,他走到冉鵬和周廷文面前說道:「兩位大少,走吧,四樓的包房已經留出來了。」
幾位大人物一走,馨兒就跑到何康身邊,和幾人一起將他扶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走了過來,趙莎說道:「趕緊送到醫院去!」
「可是……可是他們在外面!」馨兒臉上還帶著驚恐。
「再不送過去會失血過多的。」一旁的一個女生說道。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卻誰也沒有拿出一個主意來。任晨風這時走到坐在一邊喝茶的施建兵身邊,說道:「我出去後幫我保護好蕭筱,行不?」任晨風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找到施建兵,但是直覺告訴他施建兵不簡單,至少有能力護著蕭筱安全離開。
「好!」施建兵簡單地回答到。
眾人也知道任晨風這時要幹什麼了,蕭筱上前拉住他,說道:「別去!」
「何康的頭不能再拖了,只有我出去了他們才會罷手!」任晨風拍了拍蕭筱拉住自己的手說道,「放心,頂多流二兩鮮血!」說完任晨風向門外走去。
任晨風走出尊榮會所,看見陸耀興坐在一輛小型麵包車上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說道:「你很有膽量,居然敢一個人出來。」說完一揮手,車上跳下來7、8個手提木棍的人向他衝來。
結局沒有絲毫懸念,任晨風堅持了5分鐘,體力的透支讓他背後的一人偷襲成功,一棒敲在他的頭上,他頓覺頭上一股鹹鹹的液體流到嘴裡,眼前頓時一片模糊,最後終於倒在地上,此時的他只能下意識地護住頭部,任由那幾人的腳踩在自己身上,還能活下去嗎?這是任晨風心中最後的一個想法,隨之陷入了昏迷。
「陸耀興,該停手了!真以為G省沒人制得住你麼?」這時一個聲音在尊榮會所門口響起,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施建兵。
陸耀興看見施建兵,臉色頓時變了變,揮手示意那群人停了下來。施建兵轉身對蕭筱說道:「快送到軍區醫院,報我的名字,應該能得到最快的治療。」然後又對趙莎說道:「開我的車送他們過去。」
蕭筱此時已經淚流滿面,怨恨地看了施建兵一眼,說道:「為什麼現在才出聲?以為這樣我們就會感激你麼?」說完頭也不回地扶著地上的任晨風離去。
等蕭筱他們走後,施建兵走到陸耀興跟前,冷冷地說道:「我不希望這個人以後還會有什麼麻煩,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不介意你派人保護他,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他再出什麼問題,施家不會善罷甘休的。」說完轉身離去。
「陸少,那小子是誰?這麼囂張。」一個染著黃毛的人這時走過來問道。
「一個我們築城四霸合起來也惹不起的人。」陸耀興此時已經完全沒有了剛剛囂張的氣焰,歎氣道,「找幾個兄弟看著剛剛那小子,可別讓他再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