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每次偷懶都被你瞧見呢?」任晨風沒有正面回答郝思婷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郝思婷淡淡一笑,在任晨風身邊坐下。這一舉動倒讓任晨風吃驚不小,如果是別人他不會覺得有什麼,但這可是校花榜的冠軍呢。可眼前這個,不僅沒有一點架子,居然自己身邊坐下來,任晨風一時間居然感到有些不自在。
郝思婷這時又問道:「你很喜歡一個人這樣安安靜靜地坐著嗎?」
如果不是因為施穎這件事,任晨風何必用這個方式來釋放自己,但是任晨風不想給她說出心中的事情,而是說道:「算是吧!這樣可以幫助自己想明白一些東西。」
郝思婷沒有再說話,而是將目光投向遠方。任晨風突然想起了郝思婷的性格就是一個字——靜!那麼她坐在任晨風身邊共同享受這份寧靜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了,不自在的感覺瞬間消失。任晨風也重新閉上了眼睛,剛剛心中的煩悶已經消失殆盡,換來的一陣真正的祥和寧靜。
等任晨風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郝思婷已經離去。這個時候任晨風的心情特別舒坦,沒有了施穎帶給他的傷心難過,也沒有袁坤帶給他的焦慮。他知道這一切是剛剛郝思婷在無形中帶給自己的。突然間任晨風明白了《西遊記》裡為什麼當初孫悟空到天庭當齊天大聖時,玉皇大帝要安排兩個隨從在他身邊了,而這兩個隨從的名字就是靜思、寧神。古人都明白的道理,自己居然到今時今日才明白。從那晚開始,發呆成了任晨風最大愛好之一,任晨風也因此得了一個外號——小呆。他也曾經為這個外號抗議過,自己一個是大男人,為什麼不是大呆,但是最後因為他個頭太小的原因而使得抗議無效。
日子一天天無聊地過著,任晨風也逐漸從施穎的事情中走了出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聖誕節已經成為了中國必不可少的節日之一,就差國家規定放法定假日了。如果走在街上,不知道聖誕節是什麼時候,那麼人家一定會問:「大叔,你今年貴庚啊?」
雖然任晨風才18歲,但是也基本可以歸入前面所說的大叔行業。他雖說不反感大家在聖誕節瘋狂慶祝,但是他反感這種崇洋媚外的思想,自己國家的春節都不曾這麼熱鬧,卻將一門心思放在西方的節日中。當然,任晨風一人的思想不足以左右整個社會,甚至連任晨風的寢室都不足以左右。曾凡和劉俊二人這不正為了平安夜如何慶祝而忙得不亦樂乎。他們早早就約好了文藝部的陸靜和蕭筱同寢室的王雪影。而任晨風,當然不能逃脫他二人的魔掌,在他們的淫威下不得不和他們一起來到了街上。陸靜和王雪影還沒有來,這個時候,任晨風不禁開始聯想著那三位校花會不會一起來呢?至從校慶以後就沒有再見到她們,當然這和自己施穎事件後深居簡出是有關係的。
陸靜和王雪影一來,看曾凡和劉俊二人獻媚的動作,就知道這兩人已經將那兩個女生鎖定了。沒見其他人,任晨風不禁有些失望。曾凡和任晨風同寢室這麼久,當然能看出來,馬上將王雪影拉到一旁,嘀嘀咕咕半天後回到任晨風身邊說道:「小呆,別說哥兒們不仗義,拉你出來當電燈泡,我本來是叫王雪影叫上你女朋友的,可誰知人家你聽說有你在就不來了,問題在你不在我風。」
王雪影這時說道:「任晨風,別聽他胡說,筱筱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才沒來的。她讓我代她向你說抱歉,認識她這麼久還沒有見她為了一個男生困惑成這樣的。」
任晨風笑道:「有什麼好抱歉的?對了,你幫我轉告她,別把郊遊的那件事放在心上,我可不想落個強娶的罪名。」
王雪影還想說什麼,跑回來的劉俊就打斷了她的說話:「買好了買好了。」說著將手中的口袋往地上一放,從裡面拿出一瓶瓶彩噴,遞到任晨風們手中。也不知道是誰發明的聖誕節要噴這玩意兒,只要一到平安夜,街上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認識的不認識的,全都噴得一塌糊塗。曾凡拿到彩噴,馬上就將矛頭對準了任晨風,任晨風的眼睛頓時被那噴出來的綵帶擋住,緊接著任晨風感覺到劉俊等其餘三人也加入了戰鬥……
等任晨風清理完臉上的綵帶時,四人早已不知去向,腳邊給他留了一瓶彩噴。任晨風撿起來再次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逛著,雖說不喜歡,但是局外欣賞也不錯。這時任晨風感覺後頸一陣涼,不用說,又被偷襲了,這一路走來,不止一次遭受這樣的待遇,怪就只能怪他身上太乾淨,引起了周圍人的嫉妒。任晨風轉過身,只見一個帶著面具的女生正拿著一瓶彩噴對著自己,雖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任晨風敢肯定一定是樂翻了天。不過這個女生身上的服飾讓他一陣驚訝,鵝黃色的翻領毛衣上繫著一條米色的披肩,一條紅黑相間的斜邊裙套著一雙棕色的高筒鞋,新穎美觀、色調和諧,應該不會是學生,學生一般情況下還沒有這樣的品味,這是跟前這個女生給任晨風的第一印象,讓任晨風有一種想看看廬山真面目的衝動。
「我幫你簡單的服飾上增添一點色彩,不然就太單調了。不用謝謝我,我這是為人民服務。」面具後的聲音說道,說完不等任晨風開口說話就轉身跑了。
任晨風無奈地笑了笑,伸手將後頸上的綵帶清去,苦於後面沒有長手,只感覺有一塊地方涼的,但是手卻夠不著,想伸縮著脖子把那綵帶弄出來,誰知它好像故意和任晨風捉迷藏似的,就是不出來。正當任晨風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隻手伸到他的後頸裡將那條折磨了他半天的綵帶揪了出來。舒服啊,任晨風仰頭伸展了一下身體,準備感謝「救命恩人」,轉頭一看,蕭筱正微笑地看著任晨風,說道:「一個人在街上閒逛不無聊啊?」
「有這麼多好心人給我找事情做,倒也還好!」任晨風搖了搖手中的彩噴說道。
蕭筱當然知道任晨風說的是被人噴的事情,說道:「你身上這麼乾淨,那些人要噴肯定是先找你啊!」
「那你不也是一身乾淨嗎?為什麼這些人不來噴你?」任晨風不服氣地說道。
蕭筱詭異地笑了笑,說道:「因為我是女人你不是!」
任晨風頓時語塞,和蕭筱鬥嘴他從來就沒有勝利過,網上如是,現實亦如是。聰明的任晨風馬上轉換話題,說道:「你不是說不出來嗎?怎麼又出來了?」
「我擔心有的人瓦數過高,閃著別人眼睛。不過看來擔心多餘了,人家早就將你這個電燈泡一腳踹開了。」蕭筱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剛剛為眾人而亮,現在只為一人而亮!」任晨風半帶調侃地說道。
蕭筱俏臉一紅,說道:「沒發現你原來這麼油嘴滑舌,老實交代,騙了多少小妹妹了?」
至從施穎的事情以後,任晨風也發現自己變了很多,不再像以前只在網上耍耍嘴皮子就算了,在現實生活中自己也大膽了許多,至少現在可以在郝思婷、蕭筱面前講出這些類似於調情之類的話了。任晨風說道:「我也沒想到在你跟前能這麼油嘴滑舌,敢情吃晚餐的時候忘記擦嘴了?」
蕭筱這次破天荒沒有反駁任晨風,而是說道:「怎麼?準備一直站在這嗎?和我去轉轉吧,既然都出來了別浪費了,好好享受一下平安夜。」
兩人走在街道上居然一時無話,雖然街上嘈雜萬分,兩人之間卻好像流淌著一條冰河,將二人冰凍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蕭筱終於開口說道:「這麼久沒見你了,你還好嗎?」
「還好吧!一切算是正常!」任晨風心口不一地說道。
「可是我聽王雪影說的不是這麼回事啊!說你最近得了自閉症,還得了個外號叫小呆!」蕭筱接著說道。
任晨風暗自吃驚,這該死的劉俊,自己泡妞就算了吧,幹嘛還說自己的是非?不會把自己和施穎的事也一盤托出了吧?任晨風揪住最後一句話說道:「就是啊!不就是喜歡在圖書館和寢室裡發發呆嗎?幾個居然給我取了這麼一個外號,大男人應該叫大呆啊,哪能因我個頭矮小一點就叫住小呆呢?我還在繼續上訴中!」
蕭筱果然被任晨風把吸引力集中到小呆這個話題上,說道:「小呆很好啊!很可愛的。大呆傻乎乎的,跟大傻一樣。」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賣花的小姑娘來到了兩人面前,捧著一束玫瑰花對任晨風說道:「哥哥,買朵花送給姐姐吧!」
「多少錢一朵呢?」任晨風問道。
「不貴,十塊錢一朵!」小女孩說道。
任晨風還沒有開口,蕭筱就說道:「一朵花就十塊,也太貴了。不要了。」
任晨風同意了蕭筱說的話,畢竟任晨風不是什麼大款,十塊錢對於一個大學生而言可算是兩頓飯錢了,用父母的錢來幹這些無聊的事情任晨風是不贊成的。現在社會上的人都在說八零後都「富二代」、「敗家子」,自己本事沒有,光啃自己的父母,對於這種說法,任晨風非常惱火,一心還想要去改變這種說法,但是後來身邊同學有很多卻不同程度地應正了這種說法,遠的不說,就是身邊的,曾凡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所以到了最後,任晨風只有保證自己不去做那樣的人,而且家裡小本經營,也沒有那個本事。
正當兩人想要離去的時候,那女孩擋在了他們面前,說道:「這位姐姐是我今天見到的最美麗的姐姐,我送一朵花給姐姐。」說完遞給蕭筱一枝後轉身就走。
見到這種情形,作為一個男人,任晨風不能再無動於衷了,任晨風叫住了那個女孩,給了她十元錢,說道:「謝謝你的花,我買下了。」美女的待遇就是不一樣,走到街上還有花送,這種想法一直到任晨風幾年後第二次遇到那個賣花小女孩才明白,那只是她慣用的推銷手段而已。一個小女孩都能送花給你身邊的女孩了,你一個大男人還能忍住不去掏腰包嗎?這一招真絕。
蕭筱拿著玫瑰花,說道:「那這花算是你送給我的還是剛剛那個小女孩送給我的呢?」
這丫頭,果然一刻也不消停地跟任晨風鬥嘴。任晨風笑道:「就算是我也盡盡男朋友的義務吧。」
蕭筱笑了笑,沒有再說話,拿著玫瑰花向前走去,那一刻任晨風明顯地瞧見了她臉上幸福的笑容。
整整一晚,任晨風和蕭筱就在街上閒逛著,雖然總是聊著一些不痛不癢的事情,但是感覺兩人的距離從這一晚開始近了很多,至少任晨風可以肯定她不會再為了郊遊那個承諾困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