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中。
秦慕遠沉默地開著車,修長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叩,薄唇始終緊抿著,明顯昭示著他的不高興:她難道就不主動和他說點什麼嗎?比如,那個科夫到底是誰?什麼時候開始纏上她的?
童遙當然沒有發現秦慕遠的一臉慍色,無聊地坐在副駕駛上捏手指,車中微微的顛簸引起的她的睏倦,她很快便垂著頭陷入淺眠……
真的好困!
「吱!」
就在童遙剛陷入夢境時,車子猛然剎住,強大的慣性讓人的身體前傾。童遙被安全帶狠狠地拉了一下,猛然清醒過來。
「怎麼了怎麼了?」她著急地睜眼看向前方,生怕撞上什麼東西,可是前面的路……是空的呀!
她茫然地轉頭,正好對上秦慕遠一臉的墨色。
「科夫是誰?」抿了抿唇,秦慕遠終於咬牙問了出來。他剛剛在車裡,看了那個男孩的資料!看來,他追童遙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他這個做丈夫的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秦慕遠不樂意了!
要知道,男人,也是有醋意的!
真正的佔有——不但是要她屬於他!而且是不許任何人覬覦她!
「同學……」童遙面色為難地回答。
這是她僅知的信息了!之前,她也只是覺得他面熟,甚至都不知道他叫科夫……
「同學?」他低喃了幾聲,若有所思地重複,驟然決定,「我們的婚禮提前,讓那些毛頭小子不要多想了……」
在這個城市,在這種異域文化下,只有婚姻,才能避免一系列「蒼蠅」的騷擾!
「提前?」飛速的車子中,充斥著童遙的叫嚷,「秦慕遠你知不知道提前婚禮要準備多少東西?那一大疊喜帖都是我寫的!還有……」
*************
事實證明,紳士大灰狼和暴躁小白兔爭論的結果,還是遵從一般自然規律的——草食動物永遠不是肉食動物的對手!
童遙再跳腳,秦慕遠一個決定,婚禮還是得提前!
一場跨世紀的婚禮,引起了整個莫斯科轟動,東歐鉅子的婚姻,讓每一個俄國人好奇澎湃。城市的躁動堪比狂歡節的盛況!
童遙為這個提前的婚禮忙得嘔心瀝血,把高考時候的那種拚命勁都用上了,整個人像是準備一場生死戰役!只求順利進行完這種聲勢浩大的工程!
原本以為,這樣金碧輝煌的婚禮,面臨記者無數的閃光燈,她會按先前的計劃「優雅大方」的過完全程,沒想到在接受親友祝福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童遙沒有想到,親友祝福中,還有童戰寄過來的一段錄像。
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兩鬢早已斑白,佝僂身影盡顯蒼老,褶皺的皮膚下,一雙銳利的雙眼依舊湛然。握著手中的話筒,童戰的雙手微微有些顫抖。
「我這個老頭子,曾經耽誤了你們。爺爺……對不住你啊!」他微微笑了笑,帶著侷促的歉意,深吸了口氣,真心祝福,「幸好,我們童遙,最後是幸福的。」
她是他們童家唯一幸福的!
童家早已支離破碎,她承載著三代人的喜怒,所以要替三代人幸福下去,這是無言的寄托,也是最沉重的祝福!
「爺爺……」童遙的聲音有些哽咽。
「在你哭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秦慕遠好笑地俯身,壓低了聲音附在她的耳畔,故意逗她,「你看石婷和左川炎在幹什麼……」
童遙茫然地抬頭,撞上秦慕遠眼中的戲謔,不禁也將目光移向石婷和左川炎的方向,看到他們正激動地瞪著她,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他們在打賭,你會不會哭……」秦慕遠的唇角微微上揚,臉上的笑意更濃,「估計賭注都下了,你想幫誰?」
靠!
他們竟然打這種無聊的賭?
童遙氣憤地咬牙,當著這麼多媒體的面,又不能和石婷他們鬧到一起,索性逃避地往秦慕遠懷中一鑽,任由他們拍一個相擁相依的畫面。
「這到底是哭了沒有?」石婷為難地咂了咂嘴吧,覬覦著桌面上的賭注。
「不知道……」左川炎臉色黑了黑,同樣死盯著桌面上的賭注。
他可是下了狠賭的!
勝負呢?
勝負在哪裡?
「支票的數目不小啊!」紀鄭宇閒閒地走過來,順手拿起賭注放在手中細細端詳,順勢抬頭望了眼童遙和秦慕遠的方向。
相偎相依,的確很美。
他們這一路,不容易……
「二哥,你說童遙哭了嗎?」左川炎多嘴了一句,拉了拉紀鄭宇的衣服,將他喚回了神志。
「可能吧,可能吧……」他隨意地敷衍,很「順理成章」地將兩張支票一卷,塞入自己的口袋,「既然勝負難分,我就暫時幫你們保管好了。」
「靠!」
「二哥你不要臉!」
這個大喜的日子,盡情玩鬧,要臉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