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馳的車子穿越整個城市,終於在近郊區的一幢大別墅前停下。
「我們到了。」秦喬天終於打破沉默,熄火下車。
「這是……你的家?!」南宮悠怔怔地跟下來,看著這奢華的別墅,除了震驚再也找不到其他詞形容此時的心情。
他不是市長嗎?
政府官僚,不是應該艱苦樸素的嗎?怎麼能有這麼大的別墅?怎麼能有這麼大的產業?怎麼這麼像……資本家?
他到底「貪」了多少錢?
「這幢房子可和當市長沒任何關係。」她錯愕至極的表情,讓秦喬天不由暗自好笑,無奈地撇了撇唇角,「這是秦家的老宅,你想住哪間,進去可以隨便挑。」
「你家的老宅啊!」南宮悠不由咋舌,她作為一個富二代,此刻在真正的富人面前,覺得她們南宮家的房產財力,充其量只是暴發戶而已!
「對了,我進去……你的家人不會有意見吧?」抬腳正想往裡,南宮悠又想到了什麼連忙止步,忐忑地回頭問了他。
「……我沒有家人。」
回應她的,是他波瀾不驚的一句坦白。
然後,他恍若無事地越過他,無視著她發愣的表情,都到台階的最上一步,才回頭挑了挑眉:「怎麼不走了?」
「啊?……啊!我馬上來馬上來!」她後知後覺地跟上這個男人,在這一瞬間覺得他恍若星辰,勝於神祇,但是從某種意義上說,卻又是和她有一樣靈魂的人。
他沒有家人,孤身一人;她有家人,卻等於沒有……
近乎同居的生活,其實兩人根本沒有任何的交集。
說直白一點:秦喬天放棄A市的一起,像是找了個奢華富麗的堂皇度假來的;而她則像是走了狗屎運蹭到個五星級旅館離家出走來的……
南宮悠選了一樓某個偏僻的客房,處於整幢別墅的角落,佈置簡單,但是很清靜,就是那種……躲在房間裡一輩子都不會碰上秦喬天的那種。
她在這裡住了三天,甚至都沒有和秦喬天見面,更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直到第三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南宮悠才有了不得不出去的正事——
她的鼻子,需要換藥!
鼻腔裡的填塞紗球把她堵得像是豬鼻孔一樣過了三天,她今天得找個就近的醫院把紗球拿下來,盡快讓自己恢復正常,重新開始自己的研究和工作……
醫院。
耳鼻喉科的大夫正忙,等候區中積聚了不少掛號的病人,窄小的空間滿是眾人議論紛紛的喧嘩。南宮悠帶著厚實的口罩,選了個角落坐好,安心等待。
旁邊位子上的人號在她的之前,被叫到名字先行進去的時候,順手將一份報紙留在了原先的座位上。南宮悠只是順勢瞟了一眼,便再也無法離開視線——
向上的那個版面上,正好都是關於A市的新聞!政治板塊上,眾人都對市長突然辭職議論紛紛,揣測著其中無限的政治黑幕和各種潛規則,卻沒有一個人猜到真相:秦喬天不想幹了,就是不想幹了!純屬心情問題……
南宮悠無奈地笑了笑,小手卻忍不住拿過那張報紙,攤開寬大的頁面,目光卻下意識地在上面尋找著……尋找著可能存在的尋人啟事!
她以離家出走的形式離開,關了手機以及一切通訊設備,她的爸爸,會急切地想要尋找她嗎?
翻遍了整張報紙,但是……沒有!
南宮悠的心中不由發涼,只覺得整個人都為此頹然下來。
「28號,南宮悠?有南宮悠嗎?」分診的護士在那邊叫名字,重複了幾遍後南宮悠才恍然回了神,連忙拿著自己的掛號單子衝了上去,在29號怨念的眼神中走入診室。
算了,別去想那個商業高於一切的爸爸了!她早點弄好自己的鼻子,早日成為國際調香師,功成名就才是真的……
只是,往往現實,並沒有計劃那麼順利。希望越多的事情,失望越大——
「拿掉啦?」醫生將最後一個填塞紗球取出,準備收拾器械時,南宮悠才反應過來,吸了吸鼻子從診椅上坐起,「鼻子不塞東西果然好多了,比我想像得要快啊!謝謝你醫生……」
「沒事!」中年醫生溫和地衝她笑了笑,順口表揚她,「像你這樣的小姑娘就是好啊,很多女孩都嫌酒精味道什麼的,矯情得換藥要耽擱很長時間,你卻……」
南宮悠的臉色一白,醫生後面說的話她通通沒有聽進去,只是陡然想到一個恐怖的事實:醫生剛剛明明消毒的!可是她……一點消毒液的味道都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