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噠」一聲,書房的門被她帶上,也阻隔了秦慕遠的視線,他低歎著垂眸,將視線轉移到了旁邊的電話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葉靖寒被電話震醒,意識朦朧地接起電話,卻在聽到秦慕遠的意圖後瞬間清醒,大聲咆哮出來,「我跟你說了好多遍了!受藥物影響的孩子不能要!留下來反而是害了那個孩子一輩子!」
這兩個人是不是瘋了?
挑戰醫學極限啊!
「……她想要。」秦慕遠一直靜靜地聽著,直到葉靖寒吼完,他才緩緩地開了口。
電話的兩頭頓時沉默下來。
「你為什麼……不和她說實話?」葉靖寒有些不解,這樣的溺愛,不是更容易讓她產生誤會嗎?到時候且不說孩子的事情,他們之間的感情都無法維繫啊!
「你覺得……我能怎麼說?」秦慕遠自嘲一笑,反問過去。
他能怎麼說?
是告訴她三年前她被阮琴害過一次,體內還有當年的藥物,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徹底排清?還是告訴她這個孩子生出來可能是畸形怪胎?
她已經經歷了這麼多,叫他怎麼忍心。
當初決定將她留在身邊的那一刻,就說過要好好保護她,但是現在……他保護成什麼樣了?他怎麼能讓她獨自去擔待這些?
「那……」葉靖寒也跟著沉默了良久,才支支吾吾地回應,「你打算怎麼辦?反正,你說排毒的那個方案,肯定是行不通的!」
醫學又不是異想天開,怎麼可能在她懷孕的時候,將藥物的殘餘毒性從她體內抽離?
就是抽乾了血,也行不通!
「我再想想……」秦慕遠疲憊地閉上眼,實在無奈之際,喃喃地自言自語,「也許,要重新去國內那個生物研究所找找看。」
畢竟,病毒本來就是他們研究出來的…………
翌日。
童遙簡單地收拾完以後準備回學校,本來以為,這個時間,秦慕遠應該早就去公司了,當她聳拉著腦袋走到客廳時,才發現他竟然坐在沙發上等她。
「去學校了?」瞟了一眼她拎在手中的小包,他順勢起身,撈起茶几上的車鑰匙,「我送你。」
他依舊雲淡風輕,彷彿昨晚沒發生任何事。
童遙一怔,猛然抬頭,佈滿血絲的眼睛對上他一臉的溫柔,有些適應不過來,頓了好久,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你不生我的氣啦?」童遙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傻乎乎地追上去。
有些心急,想知道答案:他這個態度,是打算接受孩子了嗎?
秦慕遠只是「恩」了一聲,同時將她手中的小包接了過去,放入了車中,打開車門安頓好了她,才緩緩地開了口:「下次大概什麼時候回來?」
她在學校外面租了房子,以前也要一個星期才肯回來一次。
「我……週末就回來!」童遙停頓了兩秒鐘,果斷地回答,沒有發現這是秦慕遠避重就輕的技巧,亮亮的眸中依舊盛滿了期待。
她簡單地想著:如果他不生氣了,接受這個孩子了,她也應該「顧家」一點了……
秦慕遠無聲地點了點頭,同時心中盤算著時間:一個禮拜,也夠他去國內一趟,將毒藥的事情「問問」清楚了!
兩人各懷心事,一路無話。
秦慕遠將童遙送到校區,叮囑了幾句便反向駛入歸程,童遙便留在原地看著,直到他的車子駛出視線之外……
像是秦慕遠這樣出色的人,營造這樣溫情的送行場面,一下子就成了林蔭道上的亮點,羨煞了不少往來的學生!
只是,當秦慕遠走遠後,幾個留學生卻上來攔住童遙——
「你和他到底什麼關係啊?」其中一人蹙眉問道,語氣中甚至帶著質問的意味。
「你怎麼和這麼多男人不清不楚?新聞都傳到莫斯科來了,丟我們國家的臉!」旁邊的一個忿忿地嚷出來,面色不善。
「你們……什麼意思?」童遙蹙眉,路被她們擋著,只能不悅地低吼出來。
「你自己看!」高挑的那個留學生索性將手上的報紙往她懷中一砸,然後踩著細長的高跟鞋憤然走開,不想和這個丟臉的「本國人」站在一起!
童遙恨恨地捏了捏拳頭,無可奈何地展開那份俄文報紙,只能困難地讀懂一些句子。
不可否認地,當她看到上面關於她的那些負面新聞時,她不由怔住了——外界到底是怎麼看她的?她竟然被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