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找他!」童遙始終緊咬著下唇,沉吟了良久,終於堅定地站了起來,直接衝入外面漫天的飛雪之中……
「誒,等等!」石婷在原地頓了兩秒,才回過神來,欣慰地追上去,「我送你啊!」
難得她開竅,她一定要趕緊將她送回去,要是哥開心了,那她就是大功臣啊…………
半個小時後。
下雪的時候開車,有好處也有壞處——壞處就是大學封路,車流頓時靜止被堵在路上,好處就是車裡暖和,可以安坐著等到清路為止。
「現在是晚上六點……」看著天際的繁星,石婷無聊地敲打著方向盤,打發著時間,「我們,等兩個小時,應該能到清路。」
這麼算來,到別墅的時候,已經八點多了……
只能委屈哥多鬱悶兩個小時了!
「你要不要先打個電話給他?」思量了半響,石婷看著副駕駛座上坐立難安的童遙,好心地建議,「你可以先在電話裡和他說明白。」
畢竟這樣的誤會,還是早一分鐘解開的比較好。
「我打過了。」童遙悶悶地將一直捏在手中的手機拿出來,「他不接電話……」
她想秦慕遠是真的生氣了!或者……是真的失望了。
她現在只想快點回去,當面和他好好說清楚,今天的一切,都是她的不對!
「那樣的話……」石婷糾結地皺著眉,還在考慮著走近道時,童遙卻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石婷,謝謝你送我,我還是自己走回去吧!」她揮了揮手,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就朝著不遠處的的地鐵站走去——回家,她已經迫不及待……
別墅。
燈火通明,一道頎長的身影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拿著透明的大口玻璃杯,搖曳著裡面棕色的酒汁,忽而一飲而盡,任那辛辣的感覺充斥劃過整個食道。
看著面前來來往往的眾人,他有說不出的煩悶——
「老闆,這些都要搬掉嗎?」樸實的工人從他面前走過,手上還捧著白天的時候才搬進來的中國植物,有些不忍,「外面這麼冷,現在搬出去的話,肯定會凍死的。」
這些來自中國的花草,雖然算不上什麼名貴,但是經過空運過來,再加上一路上的運費和栽培,折合下來都是價值不菲!
就這麼扔出去……好浪費!
「都搬掉。」秦慕遠的聲音沒有絲毫的猶豫,始終低著頭,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
「那……好吧。」工人點點頭,自然不敢忤逆大老闆的意思,迅速地收拾了這佈置良久的心血,將花草和簡易暖房都拆得乾乾淨淨。
紀鄭宇就坐在他旁邊,偶爾站起來溜躂兩圈,瞧一瞧後面的忙碌,直到那幫工人離開,他望著那塊空蕩蕩的地方,才忍不住長歎出聲。
「就這麼沒了……」他砸吧著嘴巴,眼中儘是惋惜,繞過來在秦慕遠的旁邊坐下,「不等她回來,留給她看一眼嗎?」
「不需要。」他直截了當地丟下三個字,臉上儘是一片陰沉。
她現在不會想看到這些的,也不會有心情觀賞這些花草。
她現在——
應該在關心秦喬天的病情吧?
或者,還在想著怎麼發現他找人開槍的證據……
腦中想起她那張牙舞爪的小臉,他不由地扯了扯嘴角,苦澀一笑——他是不是太慣著她了?為什麼,她會讓他如此失望。
如此壓抑的現狀,讓他不由自主地累……
「其實這也不能全部怪她。」紀鄭宇拿起丟在沙發一角的紙張,狀似無意地翻閱著,嘴裡嘟噥了一句,「她知道的東西畢竟太少,而需要她知道的東西卻有很多……」
就像這次的事情,開槍的人,來自國內的政壇,有強大的背景。而她卻全然不知,甚至都不知道秦喬天的身份……
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童遙,也很無辜。
「那些人讓你背了黑鍋,有什麼需要還禮的嗎?」將資料翻到最後一頁,紀鄭宇微笑著抬頭,詢問地朝著秦慕遠看過去。
無論是用血腥,還是黑暗的方式,只要秦慕遠一句話,相信就能影響對方的政壇。
「讓我想想……」秦慕遠緩緩地低歎,當然不會以牙還牙,這樣的話就等於更肯定了對方的光明地位!所謂的報復,應該見於無形。
好半響,他才陡然睜開眼,看向紀鄭宇:「我想回一趟中國……」
「那童遙呢?」紀鄭宇脫口而出,如果沒記錯的話,那丫頭前段時間,為了她爺爺的事情,可是天天想著要回去的。
「讓她呆著吧。」秦慕遠微笑,「我需要出去靜靜。」
去一個,他吵不到她,也見不到她的地方……